他那原本光鮮亮麗,看着有些紅潤的外表,一瞬間便變得十分白皙。
皮膚一瞬間就像是死了十好幾天的一樣。
緊接着。
就看到他背上開始流出一點一滴紅色的血液,不一會兒的功夫,血液就變成了黑色。
到了這裏,剛剛還有些迷茫的朱秀才,此刻眼神變得十分的清明,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春娘:
“我……來了~”
等到他說完這麼一句話。
整個人直僵僵的就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十分沉悶的響聲。
看到這一幕。
在一旁原本閉着眼睛的老瞎子,此刻也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隱約間還能看到他眼角的淚水,只看到他似乎深有感觸的沉悶開口道:
“自古多情空餘恨。”
“得妻如此,夫婦何求。”
聽到這個話。
衛易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老瞎子。
沒想到這老傢伙曾經也是一個風流才子,感情竟然這麼深,還真的有些讓人想不到。
就在這時。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這個功夫。
只看到朱秀才那倒在地上的屍體開始慢慢的腐爛。
緊接着。
一縷縷的白煙從他身上出現。
原本只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白煙從身上出現,但是不一會兒的功夫白煙越來越多。
等到最終所有的白煙匯聚到一起,恍惚之間竟然又成爲了朱秀才。
只不過。
此刻的朱秀才卻已經是陰魂之身,雖然此刻能夠保持得住清明,但是卻也不過是短時間而已。
畢竟如果隨隨便便一隻鬼都能夠隨意的保持神志,那就不會有這麼多苦修的清靈之鬼了。
哪怕是春娘心有執念。
如果不是衛易打醒了她,她也不見得能夠最後反應過來。
說不得日後便會興風作浪,成爲真正的紅衣厲鬼,屠戮一方生靈。
朱秀才出現之後,身上的白煙向着四面八方散發,看着似乎頗有才氣。
看他雙手抱拳,靜靜的向着他們兩個鞠躬行禮道:
“多謝兩位高人搭救。”
“如若不然,在下便成爲那爲禍鄉里的嗜殺之輩了。”
一般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點醒他那已死的事實,那麼他確實是會活下去。
但是作爲一個普通人。
他的靈魂或者說身軀之中,根本沒有法力支撐他繼續往下存活,也不能吸取天地靈氣。
最大的可能就是過一段時間之後靈魂崩解,然後一頭嗜血的怪物。
到了那時候就悔之晚矣了!
看着朱秀才身上有着這番異象,衛易也是不由得讚賞的點了點頭:
“白煙縷縷,煙霧繚繞。”
“這分明是讀書有成之輩,說起來也算是我輩之人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衛易頓了頓,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對着春娘說道:
“你要謝的並不是我們,而是你旁邊的春娘。”
“如果不是春娘以死來幫助你認識事實,恐怕你整個人就永遠不會超脫了。”
“有這麼一位願意用死亡來幫助你超脫的女子,居士此生應該沒有遺憾了。”
這纔是真正的愛人。
聽到衛易如此說,那朱秀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緊接着他用一種十分溫柔的目光,看着旁邊的春娘。
兩個人的視線在那一瞬間碰在一起,就好像傳說之中男耕女織的天仙配一樣!
接着朱秀才是溫柔的說道:
“在下自然不會辜負春娘。”
看着這兩個人似乎有一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
衛易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然而在這種氣氛之下,他緩緩的說出了一個事實:
“你們兩個現階段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未來興許可能性也不大。”
“按照貧道的觀察來說。”
“當時春娘死亡的時候雖然心中有着執念,但是仍然被那一絲血煞污染。”
“雖說貧道暫時以金光壓制,但說到底也並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說到這裏的時候,衛易緩緩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朱秀才,然後繼續開口說出了一句讓人心驚的話:
“你願意爲她付出生命嗎?”
“你真的愛她嗎?”
聽到衛易這似乎有種大煞風景的話,周圍的幾個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朱秀才。
很顯然,作爲聰明人,他已經聽明白了衛易話語之中的意思,緊接着他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容。
似乎仍然是不急不緩:
“不知道道長可否有什麼辦法營救春娘?”
“在下能夠有着這片刻的清醒,那都是因爲春娘做出的巨大犧牲。”
“我不能讓我繼續再傷害春娘,還請道長教我!”
說到最後,只朱秀才雙手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然後重重的對着衛易鞠躬鞠了下去。
看着這十分有誠意的大禮,衛易滿意的點了點頭。
緊接着,他對着朱秀才說道:
“如今雖然春娘看着正常了,但是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貧道有一法,不過如果使用了之後,居士你有可能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有這麼大的決心嗎?”
“這春娘值得你如此做嗎?”
衛易此言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有的時候雖說口中答應的很快,但是在一想心中就會有着悔恨。
人就是這麼複雜的動物。
尤其是這位春娘還不是什麼良家婦女,這樣一種低賤的身份,雙方似乎不怎麼能般配。
放在外面。
根本不可能想象哪一位有着廣闊未來的秀才,去換一個區區第一件的女倌。
哪怕這女子可能是清倌!
聽到衛易這麼說,另一旁的春娘也是急了,只看到她用力的掙扎。
竟然掙脫了旁邊的金甲神將。
就在掙脫的一瞬間,她迅速的跑到朱秀他的身邊,整個人就這麼深情的看着他:
“朱郎,不要聽他的。”
“我區區一個卑賤之人,能有朱郎這樣一個體心之人,便已經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