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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戰果輝煌

    一夜的狂衝怒號,一夜的殺戮踐踏,四周山谷和鳴,涇水回聲,狄青殺出渭州城後不久,城裏的范仲淹看到夏軍大營已經成爲一片火海,潰兵逃散成毫無組織的散沙,他也不再猶豫,只留五百人守住城門,自己帶着僅剩的千餘宋軍也衝出城來。

    范仲淹帶着宋軍剛出城,就迎來了許清他們驅趕的馬羣,在他們的幫助下,總算把部分戰馬圍在了渭州城牆下,這些戰馬畢竟是久竟戰陣的良馬,衝出大寨後,外面一片黑暗,加上許清他們有意收攏,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當東邊山頭上第一線陽光升起時,從天空俯視下去,整個渭州城外屍橫遍野,夏軍的大寨幾乎被夷爲平地,軍旗、刀槍武器散落一地,許多大火過後的帳蓬還飄着嫋嫋的青煙,那種狼藉的慘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渭州北面城牆之下,卻圍着一片黑壓壓的馬羣。

    許清自個跌坐在城壕邊,一夜的狂衝追殺,當時不覺得,當戰場慢慢平靜下來後,才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包括馬良春他們,興奮了半夜,憧憬了半夜戰功之後,一放鬆下來也顯得有氣無力的坐在他身邊。

    范仲淹這老頭子卻顯得精神抖擻,連城中的百姓也全部被髮動起來,四處打掃戰場,收攏戰馬,搜尋潰兵,許清看到他從不遠處經過時,花白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手提着一把佩劍,正緊張有序地指揮着渭州的軍民,那神情依然掩飾不住的帶着激動。

    “大人,你說趙大哥他們跑哪兒去了,會不會抓李元昊去了呢”馬良春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許清聊着天。

    “估計也是尾隨我狄大哥向北追去了,要抓住李元昊這種人怕是不簡單,他身邊必有親軍保護。”

    許清回想昨夜的情景,自己利用鐵蒺藜炸開北邊寨門之後,再用攜帶鐵蒺藜或手雷的幾十匹戰馬開路,第一時間把北邊大寨炸成了人間煉獄,但當時中營還沒有被波及,便是那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狂轟亂炸之一下,李元昊依然在中營組織起了近萬大軍,若不是自己驅趕數萬戰馬衝陣,怕是勝負還難料呢。

    不久狄青也帶兵回來了,李元昊在白巖河橋上果有重兵把守,在他們的接應之下,潰兵紛紛逃過河去,並在河頭結好陣形,擋住了狄青的猛攻,狄青只好留下步兵牽制,自己帶騎兵四處追殺那些未及過河的潰兵,可惜白巖河只有幾丈寬,水也不算很深,許多潰兵可以涉水而過,更多搶得逃散戰馬的潰兵過河更是容易。

    這條離夏軍大寨不遠的白巖河,雖然帶走了不少夏軍的性命,但同樣成了狄青他們乘勝追擊的攔路虎。

    等到天亮之後,李元昊在白巖河北岸重結大軍,只是原來的四萬大軍此時能集結起來的不足二萬,而且還大部分變成了步兵,連兵器也丟掉的更佔多數,也只得把白巖河橋毀掉後,徐徐向北退走。

    趙野帶着教導營先向許清跑過來,見到許清時,每個人又開始變得異常激動,那期待的眼神彷彿做了件得意事後的孩子,等待父母的誇獎和肯定一般。

    荊六郎這斯第一個跳出來,舉着長槍大喊道:“監軍大人威武殺花”

    教導營也跟着興奮的齊聲吶喊起來,讓遠處的渭州軍民爲之側目,看着他們激動而狂熱的眼睛,估計此時讓他們以一營人馬再去直衝幾萬大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他終於明白霍驃騎雖然對士兵不好,但士兵們仍願跟着他捨生忘死的原因所在,關鍵就是兩個字:勝利。

    只要你能帶着他們不斷取得勝利,他們就會不顧一切地跟着你前仆後繼。

    崇拜咱是好事,可荊六郎你這壞蛋,要喊口號也要看看情形再說啊,許大官人自己正有氣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這副樣子也叫威武你這樣一喊,渭州軍民全把我這形象看在眼裏的,好歹你等咱上了戰馬披好盔甲再喊啊。

    許清只得從新上馬,向這些激動的手下揮揮手,將他們安撫下來後,才向狄青他們奔過去,狄青和范仲淹他們正在興奮地對着黑壓壓的馬羣指指點點,交談着些什麼。

    許清老遠就哈笑着喊道:“大鍋,大鍋,怎麼樣,小弟餓沒給你丟臉吧”

    范仲淹這時纔算正真有時間仔細打量許清,只見他披散着一頭長髮,騎在馬上右手提槍,左

    手抱着個頭盔面具,那作派讓范仲淹不禁回頭看看狄青後,啞然失笑起來。

    狄青再度見到他,也不再計較許清臉上戲謔的表情和語調,拍馬上來在他肩膀上重重的砸了一拳,哈大笑道:“二弟,好樣的,不但沒給我這個大哥丟臉,大哥我自愧不如啊。”

    許清肩膀如遭雷擊,咧了咧嘴答道:“大鍋,就算你真不如我,也不必把我廢了,我的榮光還會不分你一半嗎話說回來,作戰如不如你不敢說,但這面具你的肯定不如我的。”

    許清說完拍拍手上的面具,惹來在場所有人一片大笑,笑過之後,范仲淹竟上來對許清躬身作禮,感慨地說道:“果然是難得一見的英才,允文允武,老朽戍邊多年,不及奉直郎昨夜一戰,慚愧啊,奉直郎請受老朽一拜。”

    許清連忙跳下馬,給范仲淹行禮道:“小子昨夜只是僥倖,豈能與範公多年來嘔心瀝血爲國爲民相提並論,範公莫要折煞了小子。”

    衆人也只相互寒喧一下,畢竟現在還有太多的事要做,狄青與許清帶着大戰了一夜的士兵回城休整,范仲淹他們還要組織兵丁民壯儘快打掃戰場,尤其是那些戰馬需要馬上安置,戰馬對如今的大宋來說,最爲短缺,許清這次弄到的這批戰馬,都是河套地區的優良馬匹,還有不少是党項人征戰西域後搶來的西域好馬。

    而四周山林河谷之中估計昨夜還有不少馬匹逃散其中,范仲淹已着人四出查找,他長期在西北抗擊党項人,最知道缺少騎兵的苦楚,范仲淹真是一匹也不想放過,那些散落一地的夏軍盔甲他寧願不要,也要收攏戰馬爲先。

    許清入城之後,先洗了個熱水澡,和將士們一起用過一頓熱飯之後,倒頭便睡,現在對他來說,什麼功勞都是假,先睡一覺纔是真的。

    等他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時分,和趙野來到衙門大堂外時,正好遇到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將也自城外馳馬而來,身後跟着十來騎,個個雄壯魁偉,特別他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將,更給人一種英姿勃發,少年英雄的感覺。

    老將遇到許清後打量着他問道:“敢問可是奉直郎許清許大人”

    “不敢,下宮正是許清,請問這位老將軍如何稱呼”

    “果然是少年英才,後生可畏啊,老夫乃環州知州種世衡,渭州告急,老夫日夜馳援,不想還是來遲一步,許大人以一營之兵,竟讓李元昊潰不成軍,老夫聞之佩服萬分啊,諤兒,你不是說一定要會會我們的大英雄嗎還不快快上來拜見。”

    種家將不得了,許清正想上前行禮,那少年先跳下馬來拱手拜道:“在下種諤,見過許大人,在下對許大人欽佩萬分,今後還請許大人多多提點。”

    果然啊,種家隨便拉個人出來,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啊,這十五六歲的少年種諤許清雖然不清楚,但也甚覺耳熟,想必也是歷史留名的大人物。

    “不敢,不敢,種諤老弟請免禮,種老將軍的威名下官是早有耳聞,老將軍康定元年一舉建成青澗城,固延州之勢,護河東、河西糧道,多次讓党項人殺羽而歸,功莫大焉,許清今日有幸拜識老將軍,乃晚輩的榮幸。”

    許清他們正在門外見禮,范仲淹卻帶着狄青等人出現在府衙大門,他朗聲笑道:“仲平啊,你可來了,還有子澄,都別在門外站着了,快快進來再說。”

    種世衡似乎跟范仲淹關係非常好,只見他連忙上去給范仲淹行禮,以下官身份對范仲淹執禮甚恭。進到衙門之後許清才發現,渭州的大部分官員都在場,各方馳援的將領也齊坐一堂,其中一個叫範純佑的據說還是范仲淹的長子。

    范仲淹首先通報了昨夜一戰的戰果,根據目前初步統計,昨夜夏軍遺下的屍體就在兩萬具之多,同時讓坐中衆人興奮不已的是,經過清點,這次竟繳獲兩萬一千餘匹膘肥體壯的戰馬,夏軍刀槍盔甲無數,光是這些繳獲就足以抵值大宋國庫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當然,最要是那兩萬多匹戰馬值錢,如今宋境之內,上好的戰馬近三百貫一匹。還是有錢未必買得到呢。

    許清也慶幸,昨夜總算反應過來,及時組織人手將戰馬收攏,這才留下了這些,可惜了,還是有半數被党項人搶去或逃散。許清還在可惜,可衆人聽了范仲淹的統計結果後,望向他的眼神甚至可用妒忌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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