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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馬槍

    荊六郎回到宜興之時,已是夜半時分,打出巡察使護衛的名號,守城兵丁來請示過王悠的鐘聲,聽起來意境甚爲優美,讓人心頭變得異常的清明和恬淡。

    大宋各地佛教極爲昌盛,江南一帶更是每到一地都能看到幾個大寺廟,佛教雖然能導人向善,但同樣極大地增加了朝廷的負擔,這些寺院佔着極多田產及資源,卻不用納賦交稅。每年從善男信女手中流向寺院的財物更是數不勝數。

    據許清所知,歐陽修他們正在學術領域展開了新一輪的反佛高潮。他們的主導思想就是維護文化傳統和道德倫常,極力抵制外來文化,弘揚儒家固有的“君臣之道”、“禮儀之道”。和歐陽修他們接觸多了,對這些學術上的問題,許清多少也能瞭解一鴻半爪。歐陽修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認爲自隋唐以來,華夏固有的傳統文化始終受到兩種外來文化的困擾:日常生活的胡化傾向,和哲學領域的佛教傾向。

    這兩種傾向不是外來文化入侵的結果,而是唐代帝王開放政策的一部分,甚至是爲了壓制傳統文化而採取的主動措施。同國防政策的失策一樣,唐太宗的胡漢一家的柄國政策存在着極大的隱患,魏徵曾對此提出質疑,認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最後安祿山的反叛也印證了魏徵的話。在傳統文化方面,唐代又沒有采取任何有效的保護措施,反而花費大量的財力發展外來的文化。

    許清個人認爲,開放政策不是不好,但前提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傳統文化纔行,必須是以漢族文化爲主體,慢慢汲收同化外來文化。但唐朝在這一點上做得確實不理想。內付的胡人可以保留着他們全部的生活習俗,唐朝在文化上不但沒能同化這些胡人,反而受胡風影響甚大。

    當時的都城長安一帶着胡服,聽胡樂,飲胡宴都成了一種時尚,據說太子李承乾更是在東宮之中扮演突厥人爲樂,這些都可以從一個則面反映出當時社會上胡化現象甚重。

    或許正因爲對傳統文化不夠重視,唐代在學術上很少有建樹,和它富強的國力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而唐詩的輝煌成就掩蓋了唐代學術的凋敝,若不深究,人們就會忽略了唐代幾乎沒有出現過影響後世的思想家、哲學家,這使得傳統學術在唐代幾乎進入一個倒退期。而佛教經過南北朝幾次滅佛行動,本已凋零,但由於隋唐高層的扶持,再一次開枝散葉,冠蓋華夏。

    出於以上種種擔憂,歐陽修和孫復他們正在學術上掀起反佛、反胡的浪潮,,弘揚儒家固有的“君臣之道”、“禮儀之道”。在史書修撰中,效法春秋而提倡“尊王攘夷”。

    在這些方面,許清跟不上人家歐陽他們的腳步,他也覺得華夏傳統文化需要維護。關於外來文化入侵問題,處理的方法許清認爲倒是後世的魯迅,說得最透徹直白,那就是實行拿來主義,我需要的,對我有用的,我就主動拿過來,其它的一概抵制

    隨着常州城門的打開,許清拋開腦中的思緒,乘着迷霧,帶人向常州城東劉得星的宅子直撲而去,這是一棟臨水的院落,大門前有着自己的埠頭可供停靠。許清先分派幾個人去堵住後門和側門,然後才讓荊六郎上去拍門。門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開一條門縫問道:“誰啊這大清早的”

    話沒說完,荊六郎一腳便踹在了大門上,門房被連帶着踹倒出去,

    嘴裏含糊不清地痛呼着。隨着許清帶着幾十護衛相繼涌入,房門兩隻眼珠差點瞪得掉到了地上。許清倒是很想大喊一聲:錦衣衛辦案,生人勿近可惜這是在大宋朝,人家根本不知道錦衣衛是啥東東,喊了沒用

    “巡察使辦案,閒人迴避”就在許清遺憾之時,荊六郎卻大前面大喊道,呀總算聊可心慰了。

    可轉念一想,這還沒到閒人迴避的時候啊,他瞪了荊六郎一眼,拎起地上的門房問道:“你家二公子劉得星在家嗎”

    “呃在您找我家二公子所爲何”

    “你家二公子睡哪個房間前面帶路”

    經許清一問,荊六郎醒過神來,拎起門房就往裏闖,一路上那些早起的丫環小廝見到這羣凶神惡煞般的大漢,頓時驚得雞飛狗跳,十來個護院衝出來,一見許清一身官服,身邊護衛刀弓齊張,頓時從猛虎變成了小貓,荊六郎他們稍一動作,便乖乖就範。

    許清他們直撞進了三進院落,才終於來到劉得星住的小樓前,他也不得不感嘆劉家富有啊,光常州一棟別業,就和自己的侯府不相上下。越有錢越好啊,朝廷如今正四處漏風呢,多弄點回去搞軍改也是好事,呃自己怎麼有種打家劫舍、宰肥羊的感覺呢咱們可是官啊但荊六郎他們的做派,唉卻真的很象在打家劫舍

    哐啷幾下,房間門口被荊六郎直接踹得洞開,裏面頓時傳一陣驚呼聲和咒罵聲。等荊六郎他們衝進去,一切又安靜了下來。許清隨後進去,只見劉得星已經被拎下牀來,往牀上一看,嘖嘖,劉得星這廝昨夜玩的是一箭又雕啊只見牀上兩個美人裹着錦被縮在牀角,劉得星本來又開始叫嚷,一見許清進來,頓時怔住了。

    “夏寧侯啊.侯爺,饒命啊,哪天得罪您的是周衙內,小人一直是在規勸他,不關小人的事啊,侯爺,小人“

    “劉得星省省吧,你一直規勸周定山沒錯,但你怎麼不規勸一下那些礦工,讓他們挖礦時要注意安全呢”許清哈了一口熱氣,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帶些慵懶地說道,一宿沒睡,他是真有些困呢,一個護衛迅速把牀前的火盤移到他的腳下,許清伸手烤了一下,對荊六郎點點頭。

    “沒你們的事,還不快滾”荊六郎一喝,那兩個美人頓時裹着錦被雙雙脫逃出門,許清看了看仍處於驚愕之中的劉得星,接着說道:“劉得星,你家在溧陽附近開採銅礦,礦場的人全被我們一鍋端回來了,你家那管事什麼都交待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劉家背後是誰在指使”

    劉得星聽到許清提起銅礦,頓時臉色一片慘白,卻堅持着不發一言。許清懶得費勁兒,荊六郎現在可是自己那山寨版cia的負責人,這些刑訊之事正好讓他們練練手,他對荊六郎示意一下。

    呼的一下,一桶冷水衝到了劉得星身上,本來剛被從被窩裏糾出來,已經冷得不行,再被荊六郎來個冷水澡,劉得星凍得牙齒直打架,許清任由他們施爲,自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其實無須多說,私自開採銅礦在大宋乃是重罪,足夠傾覆劉家的了,在這種情況下劉得星唯一的依持,無非是周同轍的保護,問題是周同轍現在眼看也自身給保。在荊六郎一翻無微不致的調教下,劉得星這個公子哥兒很快認清了形勢,不愧是生意人啊這審時度勢的功夫比一般人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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