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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有益身心的運動

    許清在書房裏,拿着一張字貼細細的琢磨着,爲了有個直觀的對比,他還從刻印作坊拿來了兩份石介親筆稿件。石介曾多次在京華時報上投稿,這倒方便了許清。

    這份字貼與石介的的筆跡已十分神似,若不是知道內情,許清根本以爲這字貼就是石介手書的。許清又讓人把紅菱叫來,紅菱在書畫上的鑑賞能力絕對不低,許清自認不如。

    等紅菱進來後,許清也不先言明,只說道:“菱兒,來來來,幫我看看石介石直講手書的這些字風骨如何”

    許清平時喜好收藏歐陽修、蔡襄這些人的字畫,也常讓她來鑑賞,紅菱不疑有他,拿桌上的字貼及那兩份稿件看了看,秀眉輕蹙道:“許郎,石直講的字嘛剛勁有餘,柔韌不足,雖挺若青松,但運筆之間有些生硬,算起來也只是中平之作,若是用於收藏怕是許郎,你不是會收藏石直講這幅字貼吧”

    小夫妻倆在家裏,紅菱說話沒那麼多顧忌,對石介的字評價是爲中肯。說到最後她也意識倒許清大概不是用於收藏了,畢竟石介的字算不上上佳之作,於是疑惑地問道。

    許清呵呵一笑,攬過他的肩頭說道:“我這不是拿捏不準,才讓菱兒你過來幫看看嘛菱兒之才勝爲夫十倍,若要收藏鑑賞,自然以菱兒你說了爲準。”

    紅菱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論鑑賞能力,個郎似乎真不太高,相起往時凡是歐陽修他們的字,不論好壞,他就樂滋滋地收着,紅菱不禁抿嘴而笑。

    許清自己的字也不錯,可這跟鑑賞能力無關,鑑賞能力靠的是精研百家之長,見多識廣,許清以前家境不好,交遊也不廣,鑑賞能力差些也屬正常,紅菱心作此想。

    “菱兒,你再仔細看看,相公總覺得這幅貼子,與這些稿件的字體有些差異,會不會是別人臨摹的。”許清故意試探的問了句,

    紅菱又將那字貼與稿件細細對比了一下,說道:“應該都是石直講手書,這字貼運筆雖然多了少許圓潤,但想來這稿件只是石直講隨筆所書,難免有些草率,但兩者在風骨上卻是一至的。”

    “好了,既然菱兒說這字帖不值得收藏,咱們就不管它了。”

    紅菱靠在他肩頭的雲鬢透着淡淡的微香,夕陽斜斜的透進門來了,牆邊的大花瓶把光線反射到她的臉上,如同一雙無形的巧手,爲她點染上了動人的晚妝。

    她輕轉過身來,雙手捧着許清的臉,含笑問道:“別人總是愛收藏前人的作品,可奴家見許郎卻多是選擇收藏蔡襄他們的字畫,許郎,你這是爲何呢”

    許清對她眨眨眼,然後有些訕訕然道:“這個嘛菱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相公這鑑賞能力差了那麼一點點,前人作品價值雖高,但若一個不小心收藏了贗品,總是不美。蔡襄及歐陽學士他們的字,都是相公親眼看他們寫下的,假不了呵呵,而且,收藏他們的字畫咱們不用花錢”

    紅菱白了他一眼,軟軟的撲進他懷裏輕笑道:“難怪蔡知諫他們每次來,總得留下一副墨寶才能出門,許郎,你不怕他們今後都不敢登門了嗎”。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不登門,相公我不會殺上門去還省了我一頓飯錢呢哈”

    紅菱在他懷裏廝磨幾下,享受了一下他暖暖的擁抱,見他說得無賴兒,擡頭輕嗔他一眼道:“懶得理你,這天色不早,奴家讓人準備晚飯去了。”

    許清一把將她攬回懷中,在她香脣上美美地長品嚐了一翻,才讓她帶着一臉羞紅離去。

    等紅菱出去後,許清自己磨墨開始練起字來,心裏靜靜的琢磨着,連紅菱都分不出這字帖的真假了,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夏竦家一個侍女,竟將石介的字臨摹到了可以假論真的地步,這若是石介的字比蔡襄的還好,這還勉強說得過去,可石介的字最多也就是中平之間,且過於剛勁,並不適合女子。

    而這個侍女卻花這麼大心思來臨摹,許清不認爲這是她個人行爲,只是想不出夏竦最終的用意,石介在士林中名聲飛揚,但論官位卻不高,只是太學裏的直講,很少能真正參與到朝中大事來,難道夏竦這麼處心積慮,只是爲了私人恩怨,想報復當初被石介撰文辱罵之仇

    “大官人,外間陳平求見,說有事稟報大官人您”這時素兒輕步走了進來並報。

    “讓他進來吧,素兒你出去後記得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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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陳平進來時還是一身的風塵,上次許清交待過後,他不放心,自己親自跑鹹平去了。

    “侯爺”

    “好了,起來,這些虛禮能免就免吧,先坐下喝口茶再說”

    陳平剛坐下,一抱拳便說道:“侯爺,經屬下了解,狀告王納喜的人叫連家聲,祖上也曾做過工部郎中,如今雖然家勢不如以前,但也還有幾百畝良田。

    王家因有王拱辰在朝中庇護,這些年通過各種手段兼併了萬畝土地,如今已經成了鹹平最大的地主。王納喜把連家四周的土地兼併完後,又看上了連家這幾百畝良田,從去年開始,就上門找連員外商議購買,被連員外一口拒絕。

    王納喜於是指使人堵塞田間渠道,連家的田地在中間,以至取水灌溉都難,連家的佃戶下地要經過王家的地頭,時常被王家以踩壞莊稼等各種藉口毆打。

    從去年開始,被打傷的佃戶已不少於十人,佃戶們膽戰心驚,許多人甚至不敢下地幹活,今年秋收時,連家又有一個佃戶被打成重傷,連員外的長子連雲咽不下這口氣,跑到地頭與王家理論,雙方爭執之下再次動起手來,連家共有十多名佃戶被打傷,連雲被打折了一條腿。

    雙方曾因此把官司打到縣衙一次,但王家人多勢衆,說是連家動手在先,並用門板把二十多人擡到了縣衙,揚言都是被連家打傷。這種官司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鹹平知縣吳新陽最後判了王家給連雲賠了二十貫醫藥費,此事便不了了之。

    就在十多天前,王納喜突然找到連員外,說是要置辦酒席爲前陣子打傷連公子的事道歉,希望雙方從此和解,並找了縣裏的的主薄汪奎作爲調解人,連員外見有縣主薄在場,不疑有他,而且他家的田地被王家的圍在中間,若雙方長期鬧下去,喫虧的總是連家,連員外於是接受了王納喜的邀請。

    宴席之上,王納喜果然當面給連員外道了歉,並說要爲他大哥王拱辰的官聲作想,今後會和睦鄉里,並鄭重承諾毆打佃農的事不會再發生,王納喜請來歌舞宴樂,席間以道歉的名義頻頻向連員外敬酒,加上主薄汪奎勸飲,連員外很快被灌得醉眼朦朧,之後,主薄汪奎認爲,口說無憑,讓雙方鑑定一個書面和解協議。

    連員外於是就簽了,還當場摁下了手印,此事過後兩三天,王納喜便拿着一份田產轉讓契約找上了連家,轉讓契約上,轉讓價格、田數樣樣標明,而且還有連員外的親筆簽字和手印。當時看了之後,連員外當場暈了過去。

    醒來後連員外知道是前幾天着了王納喜的道,他先找到了當時在場的一名歌妓,許以重金讓她爲自己作證,便一紙衙到了鹹平縣衙,還通過祖上的關係,找到了雍丘知縣說情,此事案情重大,知縣吳新陽不敢再等閒視之,開始細作調查,然而就在此時,王拱辰自京反鄉,當日在王家宴請了一回吳新陽,第二天吳新陽開堂問案,直接判了連家履行契約,將土地轉讓給王家,連員外因此一病不起。”

    許清聽了沉聲問道:“這些你是從何得知的”

    “稟侯爺,屬下親自找上連家向連員外瞭解過,並詢問了衆多鄉鄰,只是王拱辰回去後和吳新陽說了什麼,屬下無法查實,而且那主薄汪奎畢竟是官身,沒有侯爺的吩咐,屬下等也沒敢妄動,侯爺,您看是不是把那汪奎弄出來”

    許清掃了他一眼說道:“此法對付馬勝這些小人物還行,但用在汪奎這種人身上是不行的,即使他在你面前把一切都認了,過後他也會說是在你們挾迫之下才作的僞證,此舉不但沒用,還會將咱們拖進去的。好了,讓咱們的人都回來吧,此事你們不用管了。”

    “侯爺的意思是”

    許清把杯一放,淡然笑道:“你們無權直接介入調查,這種涉及官員私下交易的事,再忙活下去收穫也不會很大,朝中的御使言官們都在貓冬呢,這些天陽光不錯,不妨讓他們出來活動一下筋骨;相信有很多人樂意給自己的功勞薄上,加上這濃濃的一筆。”

    “侯爺高明”

    “高明個屁”

    做了這麼久的官,若是連這個也不知道,許清自己撞頭死算了,御使言官們的職責,就是糾察文武官員不法事,這事不讓他們去讓誰去而且許清已經想好了人選,嗯王素這人就不錯,是個連皇帝都敢拉下馬的主,鹹平也就幾十裏地,讓他出去活動一下,應該對身心很有益處的。

    祝大家元旦快樂,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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