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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 名花各色 求月票

    三章齊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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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六郎一個六尺大漢,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聲跪倒在紅菱臉前,前翻在渭州城下,許清馬踏連營,兩萬多夏軍爲之喪命,如今許清被西夏人綁去,等於是命懸一線,荊六郎正想帶人連夜出城追索,家裏的護衛卻突然來報說家裏亂成了一團。

    荊六郎怕紅菱和小顏她們想不開,只得急忙趕回來。許清生死未卜,若是許家再出點事,他自覺無面目苟活這世上了。紅菱初聞許清出事,當場就暈倒過去,儘管素兒她們很快把她救醒過來,但整個人卻象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般,目光呆滯,不言不語。連眼淚竟沒流一滴。

    等到荊六郎這個大漢撲通跪倒在面前,她才擡起那雙無神的眼睛,如同喃喃自語般說道:“六郎,許郎他人呢你要把他給我找回來呀你要把他找回來啊”

    荊六郎瞧見這情景,虎目盡溼,洪聲道:“夫人請放心,六郎若不把侯爺安然找回來,必提頭來見”

    “我不要你的頭,我要許郎”說完這句,紅菱終於嗚咽起來。

    後院裏,小顏掙脫侍女們的拉扯,提着裙裾風一般跑了一來,噘着嘴兒,小臉上充滿了倔強,對前堂的諸人視若無睹,一溜煙地往外跑,紅菱見了這小丫頭,心神一醒,連聲喊道:“抓住她,快,可別讓小顏出去..”

    荊六郎才起身向外撲去,跑到照壁前的小顏,卻和剛從照壁外轉過來的人撞在了一起。

    “你讓開晏姊姊嗚嗚晏姊姊,少爺他被人綁架了,晏姊姊我要去找少爺”

    “小顏,你家少爺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來,咱們先進去再說。”晏楠將她抱得更緊,慢慢向許家廳堂挪去,她臉上也是憔悴異常,再也找不到往日的一絲靈氣,身後跟着秋月和幾個隨從。

    追出來的紅菱見了晏楠,雖然不認識,但從小顏口中可以聽出她的身份來,她抹去臉上的淚水,默默地福了一福道:“晏姑娘”

    聲如哽咽,便再也說不下去,晏楠看着這個梨花帶雨的人兒,心裏也酸楚難名,一手扶起她道:“紅菱姊姊快起來,許家出了這等事,咱們先商量着,看看怎麼辦纔好吧。”

    然而晏楠曾經也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此時雖然還能定住幾分心神,但這樣的事情,她又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倆人回到廳中,相顧無言,小顏見此又想往外跑,晏楠緊緊攬住她的腰肢道:“小顏,聽話,官家已經下令禁軍出去找你家少爺了,一定能很快找回來的,一定能的。”她彷彿同時給自己打氣一般。

    荊六郎自知不能再等下去了,有晏楠到來,家裏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他朗聲說道:“晏姑娘來得正好,就請你幫照料着家裏,我馬上帶人出去找侯爺”

    “且慢”

    荊六郎剛轉身要出去,門口突然傳來人聲,只見梁玉快步走了進來,臉上神色倒還算鎮定,她顧不上與紅菱倆人打招呼,對荊六郎說道:“外面有我和張東家他們的一衆護衛,你一起帶上,十人一組,快馬沿東北兩個方向的河道搜索。現在離侯爺被劫不過一個時辰,所以你們行出百里後,再找船攔住河道,盤查一切過往船隻。”

    荊六郎剛一猶豫,梁玉就正色道:“還不快去照我說的去做”

    荊六郎瞧見梁玉神情鎮定自若,在許清這三個女人之中,梁玉撐着若大的家業,論心智見識,處事決斷,紅菱和晏楠是萬萬不及,荊六郎心知她不會胡亂下這樣的命令,捎一抱匆匆出門而去。

    “梁玉見過晏姑娘,紅菱妹妹”吩咐完正事,梁玉才斂裙向廳中倆人行禮。

    連晏楠都被她剛纔鎮定的風姿所懾,見她福身下拜,連忙上來扶住她道:“梁玉姊姊快起來,我與紅菱姊姊正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梁玉姊姊爲何吩咐荊六郎他們沿東北河道搜索難道你有什麼消息了嗎”

    晏楠和梁玉還沒正式過門,三人中數晏楠年紀最小,即使是正妻名份已定下,這時候也只好管兩人叫姊姊了。

    紅菱牽着梁玉的手,眼淚又噗噗往下掉,在這個世上,許清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她性子溫順,沒有梁玉這般堅毅,許清出事等於是她的天塌了下來一般。

    梁玉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們不用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子澄幾許風浪都經歷過來,絕對不會有事的,西夏人劫持子澄必有所圖,在不達目的之前,子澄不會有性命之憂。至於晏姑娘問我爲何讓人往東北方向搜索河道。

    首先子澄出現在華氏皮貨行是臨時起意,歹徒事前必無太多準備,他們身份一暴露,西北方向自有朝廷大軍追索,他們帶着兩個人質,絕對逃不過禁軍輕騎。所以他們很可能不會選擇走西北,而會選擇走東北繞道契丹回國。”

    “那萬一他們在城外還有據點,沒有遠走呢”晏楠有些擔心地問道。

    “如今朝廷城裏城外、挨家挨戶的搜查,連保長里正,鄉鄰百姓都發動了起來,他們帶着人質很難藏得住身,加上現在是數九寒冬,在事前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荒山野嶺根本呆不久。所以,他們最好的選擇自然是逃得越遠越好。

    而走陸路的話,帶着人質一路飛奔絕對瞞不住人,朝廷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他們的去向,只有走水路,才易於避人耳目,現在西北風正烈,若是滿帆向東,船速會極快。這也基本能滿足他們速逃的要求。”

    最後梁玉也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些,只是我個人的分析,但西北方向本是朝廷重點搜索,多荊六郎他們百十個人不多,倒不如讓他們往東北去查找,或許有收穫也不定。”

    船艙之中,許清臉上表情扭曲,緊咬着牙關,在這生死關頭,硬是忍住了手上傳來的灼痛,在清平郡主的指引下,成功將手上的繩子置於了火苗上,清平郡主見他被火灼得直抽冷氣,芳心似刀割般,比他還疼,眼淚流成了兩條線。

    船艙上張守節還在叫喊着,讓人儘量把船靠北岸航行,有人卻答他道:“張御使,不能再往北岸靠了,船速這麼快,萬一撞上河道邊的礁石,那就危險了。”

    另一個也說道:“是啊是啊張御使,這岸邊是樹叢荊野,追兵不能靠近河岸,夜色茫茫,未必能看到咱們,咱們要是自己撞上了礁石,那就完蛋了”

    許清從前翻聽到他們的交談中可知,他們在船上應該只有四個人,這也是正常,在朝廷追查之下,潛逃自然是人越少越容易隱匿行蹤,他生怕有人這時進來,急得嗓子都冒火了,就在此時,背後一聲輕響,經火燒後的繩子被他掙斷開來。

    顧不得手上的傷痛,他連忙抖開身上的繩索,手腳一恢復自由,頓時心定了許多,禁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到艙角拾起那兩塊木板,纔回到清平郡主身邊綁她鬆綁。

    但那繩頭的死結太緊,一時難以解開,見此情形,清平郡主急聲催促他道:“許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快逃,萬一他們回來連你也逃不了,你快走快走我是個不祥之人,誰沾上我誰倒黴,你快走”

    清平郡主說到後面,見他無動於衷,已經急得用肩膀來拱他了。

    許清心裏也急,這船艙出口狹窄,萬一被發現後,張守節他們只須將艙口一堵,自己就是有千般本事也出不去,但外邊情況不明,無論如何他絕不能把清平郡主一個人留在艙中。

    他手上不停,出聲安慰道:“郡主別動,我說過無論如何不會棄你不顧,你不要聽別人說什麼不祥之人,那是騙鬼的,我許清從不相信這些,記住,你是位好姑娘。”

    “真的嘛你真的不相信嗎”清平郡主聽他的話,頓時停住了動作回聲細問,霧濛濛的雙眼脈脈地看他,臉上竟出奇地露出一抹羞澀的嫣紅,柔順地將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許清自己急得不行,用力過度手上的指甲都撕斷入肉了,卻不想清平郡主在這緊要關頭,還這露出這般兒女情長,女人啊還真是感性他只是輕嗯一聲,便伏下頭去,開始用牙齒撕解繩頭。

    好不容易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許清估計已過去了四五分種這樣,幸好張守節等人在這期間沒有進來,估計是太緊張追兵的原故,從他們的交談聲中也只能聽出緊張的味道。

    許清一把將清平郡主拉起來,倆人輕手輕腳地向艙口拾級而上,他在艙口小心地望了一眼,藉着夜色中淡淡的光線,發現上面是一個蓬艙,張守節他們並不在艙中,而蓬艙兩頭都有交談聲傳來。船尾的張守節正說道:“好了,火把過去了,想必追兵沒有看到咱們,但爲了安全起見,這船還是儘量靠北岸航行。”

    前後有人,這樣這來勢必不能把清平郡主留在中間的蓬艙裏,否則自己往一頭動手,另一頭的人必會衝進來,清平郡主仍會落入對方手中。

    “跟着我,不要怕。”把清平郡主拉出船底的小艙門後,許清貼着她的耳邊說道,然後帶着向船尾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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