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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炮之威

    靈州城裏的克成賞見到宋軍乘夜搶奪浮橋,不是不想出城來個前後夾攻,可惜他也遇到了米脂城守軍一樣的難道,宋軍在白天就開始在靈州各個城門外挖掘壕溝,雖然不算深,但足夠克成黨他們玩一回攀爬了

    白天時克成賞還以爲宋軍是想長期圍困呢,此刻才知道,人家原來是爲搶奪浮橋做準備,目光早不停在靈州了,而是直勾勾的望向興慶府。

    克成賞沮喪已極,感覺自己被許清忽視了,好好的靈州還沒攻下,就拋下不理,跑去打什麼興慶府的主意,這是赤裸裸的被忽視了

    克成黨怒不可歇,很想衝出去玩一回爬爬,但瞧瞧趙野和唃廝羅近六萬騎兵在壕溝外虎視眈眈,只得打消返老還童的心思,眼睜睜地看着宋軍步兵呼啦啦的衝過浮橋。

    興慶府天祚殿裏,接到浮橋失守的消息,李元昊猛然拔刀,將那來報信的太監一劈爲二,白天明明接報說,宋軍攻勢雖然猛烈,但靈州安若磐石,李元昊已經想好,利用靈州儘量消耗宋軍。

    最後若真個守不住,再放棄靈州,全部退守黃河西岸,以黃河天險擋住宋軍,保住興慶府這個西夏最後的據點,最後的元氣,現在近萬大軍守三座浮橋,守不住也就算了,竟只燒掉一座,兩座留給了宋軍,這不是在要李元昊的命嗎究竟是什麼回事一萬大軍燒不掉三座浮橋

    李元昊顧不得追究責任了,帶着興慶府的四萬人馬立即往浮河邊衝去,就算不用奪回浮橋,至少也要燒掉,否則宋軍就能隨時兵圍興慶府。

    傳令兵衝到大帳外,把奪下兩座浮橋的消息向許清並報時,許清也暗裏吁了一口氣,卻沒有露出太多的驚喜之色,荊六郎以爲他沒聽清呢,重複道:“侯爺,狄將軍他們奪下兩座浮橋了,步軍正在過河設防”

    “本帥耳沒聾,等他們頂住李元昊的大軍反撲再說吧,靈州城裏有沒有動靜嗎”

    “呵呵,動靜倒是不小,小的估計克成賞他們都在城頭乾瞪眼呢他總兵力才四萬,咱們六萬多騎兵等着他,侯爺,其實要我說,白天就不應該挖什麼壕溝,讓他們出城豈不是更好,等克成賞出來,一舉把他們滅了,也省得咱們再攻城”

    “你懂什麼,行軍打仗,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否則你遲早會死得很慘,能保險一點就要保險一點,四萬對六萬,看似不佔便宜,但戰爭從來都不是以人數定輸贏的,浮橋對克成賞這幾萬靈州守軍來說,就象生命線,若真個讓克成賞出來,必定會拼命,到時咱們兩面受敵,就算能贏,也必定傷亡慘重。明白了嗎”

    “是,多謝侯爺教誨”

    “滾你的蛋吧,沒事去看看西岸戰事如何,有什麼情況立即回報”

    荊六郎生怕許清後悔一般,連滾帶爬的衝出大帳,呼嘯一聲跳上戰馬就往河邊衝去彷彿去聞聞血腥味都能讓他陶醉一夜。

    李元昊帶着四萬大軍衝到河邊時,才發現宋軍赫然在橋頭外圍挖出了一圈壕溝,只有兩尺深,但到有兩丈寬,壕溝外打有許多木樁,設置了拒馬,還撒了很多鐵蒺藜,要命的是宋軍將挖出的泥土全堆在了圈內,形成了一道一人高的土牆,戰馬想衝過去就得先衝入兩尺深的壕溝,而後再越過那一人高的土牆,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估計需要汗血寶馬才能做到,可惜,西夏不產汗血寶馬

    宋軍幾萬人馬就列隊於土牆後,弓已上弦,槍影如林,李元昊望着這副場景,眉頭直皺,西夏從大宋學了不少東西,但看來在土工作業方面,還是差得太遠啊李元昊有些猶豫了,興慶府目前連城防軍一起算,不到七萬兵力,若是四萬耗在這裏,那興慶府就等於脫光的美女一般,隨時等着宋軍去調戲。

    就這麼放棄李元昊又不甘心,攻這道土牆總比被宋軍圍着興慶府打的好,李元昊正想下令強攻,後面趕來的張元卻立即上前阻止,夏軍喫夠了宋軍神臂弓和手雷的苦,現在宋軍嚴陣以待,雙方兵力相差不大,宋軍至少也有三萬人,若夏軍強攻,根本討不到便宜,於是張元給李元昊獻上一計,讓李元昊就這麼先耗着,夏軍坐在馬上,宋軍列陣站着,看誰先撐不住,一但將宋軍耗得人人疲憊,到時夏軍再突然發動一擊。

    李元昊一想也對,於是派一部分人馬在距離壕溝三百多步外來回奔馳,做出

    衝擊的樣子,希望將宋軍耗成疲兵。

    一開始宋軍真沒辦法,他們是步兵,還自己把自己圍在了土牆後面,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夏軍在外圍調戲,到後來李承武讓人把兩門火炮悄悄推過來,剛好兩座橋頭各一門,扒開丈把寬的泥牆後,悄悄將彈藥裝好,坐等魚兒上鉤。

    宋軍的神臂弓射程只有三百步左右,但火炮哪怕是散彈射程也達到一里半以上,夏軍只防着宋軍的神臂弓,所以往往衝入到三百步的距離來調戲,火炮剛裝好,夏軍幾千人馬又呼嘯的衝來,任東橋一抹自己那臉虯鬚,桀桀笑着拿過火把,親自點燃引信,然後捂着耳朵趴在泥牆邊看戲。

    只見夏軍以密集陣型剛衝近三百步,突然轟的一聲,隨着一道火舌噴出的是無數的鋼珠,呼嘯着向夏軍罩去,三步百,這個距離散彈的殺傷力可以用驚人來形容,只聽一陣轟隆的戰馬倒地聲響起,夏軍衝近的陣形被掃去一片,一炮之威就收割去近百個夏軍的性命,夏軍許多戰馬嚇得連聲嘶鳴,突然人立而起,將背的上夏軍掀翻在地,夏軍陣中傳來一片哭爹喊娘聲,幾千人馬竟亂糟糟的掉頭就跑,可惜,火炮裝藥太慢,沒能來第二炮,但這已經夠夏軍喝一壺了。

    任東橋可沒讓火炮閒着,兩門火炮都換上實心彈,將仰角調到最大,向李元昊的中軍方向轟轟又是兩炮,李元昊的大旗所在的位置距離也就三裏,正好是宋軍這兩門火炮的最大射程。

    任東橋也不求老天保佑一炮正好轟在李元昊身上,但至少也要嚇得這廝狂跑幾裏纔行。果然,隨着轟轟兩聲,兩顆實心彈呼嘯着就向李元昊的大旗方向射去,炮彈就落在李元昊大旗不遠處,直接把兩個夏軍砸成了肉碎,然後滾衝出去,犁出兩條血路來,李元昊嚇得一哆嗦,炮彈落點離他不過十多步遠,他想也沒多想立即帶着人馬呼啦的撤向遠處,直跑出十里,這才從新停下來。

    在龍里墳李元昊就嘗過一回火炮的利害,上百個鐵鷂子被宋軍兩炮轟成了屍體,現在再來一回,對於火炮更讓他打心裏發寒。

    其實不光是他,大多數夏軍都有這種心裏,人們對未知的事物天生就有一種恐懼心理,就象夏軍在渭州城下第一次面對手雷時,四萬大軍竟被許清五百人衝潰,其實當時最大的原因就是夏軍第一次面對手雷,被那轟隆的爆炸弄得恐懼異常,才那麼容易潰散。

    現在夏軍稍稍克服對手雷的恐懼,這種殺傷力強幾十倍的火炮又來了,他們猜不出火炮的射程又多遠,數量有多少,是以才這般驚慌。

    結果非常可笑,李元昊被火炮這麼一嚇,竟再不敢靠近五里內,四萬夏軍士氣被那麼幾炮轟得差不多散盡,李元昊就是想強攻也得掂量掂量了。

    天亮時,夏軍依然在外圍,彷彿監視宋軍一樣,宋軍就地休息,也懶得去管他,但是建設兵團可沒閒着,把外圍的防禦徹底打造成了堅固的營寨,每個橋頭只派五千守軍防守,其它的退回東岸,準備先料理完靈州再說。

    青銅峽方向,狄青昨夜與那幾千夏軍纏鬥一翻後,等步兵過來佔住了橋頭,他也就退回了青銅峽的關城,現在還不是找夏軍拼命的時候,一切等攻下靈州再說。

    天剛亮,靈州城下又開始了猛烈的攻城戰,就是雷聲大雨聲小的那種,說是在攻城,倒有點象在演練,呼喊着衝到城上夏軍的投石車射程外,又退了回來,這種戲耍的樣子,讓城中的守軍士氣更加低落,誰都知道,浮橋一斷,靈州就徹底成了孤城,宋軍就算圍着不打,城裏也有糧盡等死的時候,現在宋軍不慌不忙,正說明宋軍有着十足的信心,現在他們被困在城中,就算想出去拼命都辦不到了,因爲城門都被宋軍挖了壕溝圍起來

    宋軍地面上的攻勢是鬧着玩,地下卻一刻不停,不過地道這東西越往前挖工作量越大,搬運泥土的距離一遠,進度也就沒第一天那麼快了,初步估算至少還得兩天時間才能挖到城牆下。

    到此之時,許清是真有大鬆了口氣,西夏的兵力損失嚴重,靈州這邊不算,李元昊在興慶府周圍幾城中,連輔兵一起算,也不足十萬人了,真正能戰之兵不過四五萬,最緊要的是士氣低落,現在的西夏就是等待世界末日的人一樣,許清相信,就算不用其他兩路大軍匯合,光憑目前靈州城下的十來萬人馬,就能將興慶府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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