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第139章 風中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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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黛麗站在窗邊,看着澹黃與鐵黑交錯的霧氣飛快消散,看着不屬於冬日的大雨磅礴而落,心情平穩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她和蘇茜終於等到霍爾伯爵回家。

    “爸爸,怎麼樣了?”奧黛麗關切問道。

    霍爾伯爵一邊將外套和帽子交給侍者,一邊露出溫和的笑容:

    “解決了,但具體過程還不清楚,我的小公主,你這次真是幫了大忙,你值得一噸重的勳章!”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多虧了“愚者”先生提醒,多虧了她的卷者冒險調查……我們塔羅會又一次阻止了邪神降臨,又一次拯救了世界!奧黛麗的心裏充滿了自豪。

    霍爾伯爵接過女僕手裏的毛巾,擦了下臉龐,嘆息道:

    “但這次依然造成了較爲嚴重的傷亡,貝克蘭德的霧霾竟然能變得如此致命……雖然統計結果還沒有出來,可我估計東區、碼頭區和工廠區有超過萬人因此而死亡,並且瘟疫還在蔓延,你最近儘量不要出門。”

    超過萬人?這是一個奧黛麗能夠理解卻無法想象的數字,只有每年立國日,花車遊行時,她才能看到幾千上萬人聚在一起的場景。

    但是,這不妨礙她心頭沉甸甸的,情緒一下變得低落。

    …………

    黛西站在公寓外面,看着穿白大褂,戴大口罩的醫生護士們進入裏面,擡出一具具屍體。

    她早已知道結果,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下意識往門口靠近着。

    這時,負責警戒線的警察攔住了她:

    “不要過去,你想感染瘟疫嗎?”

    黛西停在了那裏,看着兩具屍體被擡出,看着媽媽麗芙緊緊抱着姐姐弗來亞,看着她們被擡到圍着黑布,臨時徵用的送貨馬車上,看着被蓋上白布的她們消失在自己眼前。

    馬車緩緩行駛,向着街道另外一頭。

    這個時候,黛西才彷佛從夢中醒來,她轉過身體,飛快奔跑,追逐起馬車。

    雨後的地面異常泥濘,她幾次摔倒又幾次爬起,弄得身上都是污跡。然而,她還是沒能追上那輛馬車,眼睜睜看着它消失在拐角處。

    黛西放慢了腳步,身體輕輕搖晃,表情異常呆滯。她扶住了街道旁的樹木,目不轉睛地看着馬車離開的地方。

    突然,她整個人軟了下去,嗓子裏擠出了一道哭泣聲:

    “媽媽……

    “弗來亞……”

    那聲音細細的,低低的,尖銳又虛弱,徘迴而不絕。

    這一刻,在東區,在碼頭區,在工廠區,有數以萬計的人同樣悲鳴着,哭喊着。

    …………

    被布來克醫生灌了一整瓶特調的靈性穩定藥劑之後,肖恩蒼白的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一點。他看了看在場兩個人,一個跟自己一樣滿臉冷汗,一個已經坐在椅子上開始翻白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早就說過你需要多加鍛鍊,別仗着吃藥恢復體力!看我這肌肉,看你這小細胳膊,這次出診你差點把自己跑虛脫了!哈哈哈!你一個序列8的非凡者,差點跑虛脫!”

    笑了一會,他奇怪地拍了拍自己側前方的東西:“不過費諾,你診所裏怎麼有個路燈?”

    路燈說話了:“肖恩先生,我是阿德米索爾。”

    “你的靈性透支有點嚴重,看樣子已經產生幻覺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你這幾天多休息一下就好。”布來克醫生擦了把汗,他感覺自己剛跑完一個馬拉松,熱得想要在不到十度的氣溫裏脫掉外套只穿襯衫。

    他環顧四周:“瑪利亞小姐又上哪兒去了?”

    他邊問邊往診所樓上走,二樓已經躺滿了病人,病牀和櫃子全部靠邊擺放,地上牀上椅子上躺滿了一個又一個虛弱的人。阿德米索爾跟了上來,給患者們挨個派發口服溶液。

    布來克醫生小聲感慨道:

    “本來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配出能對抗這種毒素的藥水的。”

    “多虧有了你,阿德米索爾!命運途徑名不虛傳,你不小心碰倒的那幾瓶藥水混合之後居然真的有效!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只能看着大家痛苦死去,你果真是我們的幸運星!”

    阿德米索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情緒卻稍有低落:“可是有很多患者還是……”

    “那不是你的錯(布來克醫生拍了拍阿德米索爾的肩膀)。你已經做到了最好,你碰出了藥劑,蓋文的藥水全部都是完美配比,他估計會吹一輩子,如果能吹的話。”

    小怪物又撓了撓頭,思考了一會兒,他頗爲複雜地說:

    “不知道這次惡性投毒事件會被王國定性成什麼……瑪利亞小姐說自己遭遇了一位序列4的魔女,那這應該是邪教組織的恐怖襲擊吧?希望這件事情過後,王國能稍微關注一下東區和東區這樣的貧民區……哪怕沒有補貼和賠償,有一點環境改善也好。”

    說話間,布來克醫生靠近了躺在牀上的病人們——這些是症狀嚴重的,毒霧嚴重地損傷到了他們的呼吸系統。身體器官的損傷是致命的,就連最頂尖的醫生都無能爲力。

    除非他們能用得起醫院裏的呼吸機。布來克醫生查看完了幾位病人的情況,心情逐漸低沉下來。

    不過他作爲一位醫生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何況還是在東區。他儘量溫和平靜地給幾位有家人陪護的病患告知了這個壞消息,而早就因爲痛苦而麻木的病患和家屬也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悲傷,悲痛之餘,他們接受了來自醫生的死亡通告,感激的同時窘迫地表示自己囊中羞澀,想要立刻離開診所。

    “多躺一會兒吧,先生,女士。”

    對此,布來克醫生也只能暗歎一聲:“病人需要足夠的休息,你們可以再躺一個小時,等到有力氣之後,去附近的教堂祈禱……”

    然後,回家等死,或者就在教堂附近等死。一般流浪漢會選擇後者,因爲去得早或許能早點排到教堂的集體安魂。

    “阿德米索爾。”他招呼道,“去燒一壺水,一定要燒開,給病人們喝點熱水。”

    “好的。”

    阿德米索爾噔噔噔跑下了樓,在自來水龍頭下接了滿滿一壺水,然後放到火爐上等着燒開。

    當壺口開始冒少量白汽的時候,診所的門被推開,右手打着繃帶綁着夾板的瑪利亞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比布來克醫生還要差,但在走到燈光下的一瞬間,她還是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儘可能地做出一個放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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