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祕: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第610章 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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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這是絕症啊,治不好的。”

    算命老頭就跟沒看到我和小烏難看的表情和攥緊的拳頭一樣,搖頭晃腦,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地繼續說道:“年輕人,看開一點,你們都還有大好前程,不要因爲一時的悲痛亂了方寸。”

    他這時候說話又神神叨叨起來了,聽得我非常不爽。

    但小烏到底是年輕人,面對這樣得寸進尺、對着客戶都不知道要說好話的老頭,小烏居然還保持着禮貌,聲音儘量平穩地問道:

    “只要方法合適,絕症也不是完全不能治癒,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延長他的生命嗎?”

    我驚了,我擡頭看着這個站起來跟我差不多高的小同事,難以置信他居然會把絕症朋友的生的希望寄託在一個愛好是幸災樂禍的算命老頭身上。

    作爲一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唯物史觀的傳承者,我把這些神祕的東西都當做消遣娛樂。我很想告訴小烏,就算你是外國人,是混血兒,也要知道這些神祕學和信仰是不能救人的,聖水和祈禱祝福都是給活人和病人的心理安慰。依靠信念戰勝絕症的終究是少數,不然也不會被寫在報紙雜誌上報道出來,絕大部分人都還是被病魔戰勝了,你問他還不如問問醫生治療方案。

    而且算命先生的套路你還不知道吧,見面先說你有血光之災,嚇到你之後再再擺架子,推脫幾句之後勉爲其難說給錢就幫你化解,這套小連招可絲滑了!你是外國人,難道外國的占卜師不這樣?

    但是這些話我在腦子裏反反覆覆地想,嘴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裏難受極了,就好像我也經歷了什麼生離死別,或者即將經歷更多的生離死別,消化不完的悲傷和永無止境的遺憾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頭。

    就好像我也認識他口中的朋友似的。

    我被小烏的情緒感染了,我轉過身,認認真真地問老頭:

    “有辦法嗎?”

    我期待地看着老頭,小烏也期待地看着老頭,老頭被我們兩個盯着,不慌不忙地笑了。

    “你我也算老朋友了。”

    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他會讓我加錢。

    老頭也悠哉地拿出一支菸叼在嘴裏,然後摸出一盒火柴。

    “嚓”的一聲輕響,火柴在重重一劃之後燃燒起來,他悠然地給自己點上煙,吸了一口煙氣又緩緩地吐出,然後將還燃燒着的火柴丟進外面的雨地裏,完全不問剛纔也想來一根的小烏要不要火。

    要來了。我一看他這副架勢我就知道,他要開始忽悠人了。

    在好久之前,我們之間的信任還沒有徹底消失的時候,他也是經常算着算着就開始忽悠人,說什麼我面相不俗,以後必定位列仙班,修成長生大道。一看就是以後要幹大事的,但是又難免孑然一身無家可歸,說了一堆網文經典套路。我調侃回去說那你該不會要讓我修什麼葵花寶典九陰真經吧,五塊一本不能再多了,他也呵呵一笑說這得加錢,多少錢都不夠,因爲代價是你的命。

    我的笑容和被十塊錢維持着的友好關係一起當場就消失了。

    說實話,一個看人臉色喫飯的算命先生能這麼不會說話還活到這個年紀,實在是太罕見了。

    我給小烏使眼色,示意對方待會兒小心一點,不要老頭說什麼都相信,但對方一心想着朋友,根本沒注意我。我聽到棚子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了,雨水在地面上自由地流淌,在每個低窪凹陷處行成湍急的小河。天暗了,雨聲鋪天蓋地,隔絕了其他所有的聲音。

    “我們也是老熟人了,以後還有的是相處的時間。”

    老頭又吐出一口青煙,看上去飄飄然。

    這一幕可能給他換個大煙槍上去更有氛圍,這樣我也能期待他早點吸出肺癌去世。

    有時候我也覺得我對這個老頭的惡意是不是太大了,就好像對方把我怎麼了似的。但是對方的言行舉止又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打消我心中偶然出現的良心,告訴我我的惡意還不夠大。

    “其實如果想救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你也知道的,絕症嘛。”

    “能被治好的都不叫絕症了。”

    你擱着擱着呢……騙錢小連招這就開始了是吧?我差點又要發作,看到小烏沒什麼反應之後,便治好忍耐下來,看看他還有什麼高見。

    “……沒救了嗎?”

    “有救,但註定會落下病根,一輩子都甩不掉,說不定還不如死了呢。”

    “……”

    小烏明顯地沉默了,我看到他的嘴脣抿得緊緊的,似乎是一時失了主意。算命的也完全沒有說兩句安慰一下客戶的想法,我左看右看,張了張嘴,最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麼樣的後遺症?”

    “嗯,可能會得個精神分裂症,半身不遂什麼的。”老頭丟了把算籌,卻根本不看結果,隨口說道,“反正無非就這幾種病症,更何況爲了治他的病,你也少不了付出犧牲。”

    這下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硬着頭皮問小烏:“病人的求生意志強烈嗎?”

    小烏也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希望自己這樣狼狽地死去,這應該也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老頭說完,用手裏的煙點了點小烏:

    “那你應該知道該做什麼。”

    小烏的表情很嚴肅:“但是我目前沒有干預的能力。”

    老頭笑了笑,用手指撣了撣菸絲,又開始幸災樂禍:

    “沒有那你就去想辦法啊,坐這兒等着就能撿到力量不成?哦你們還真能,不過今日不比往日,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站在那不動的話,機會就要被別人搶走了,你的朋友也就沒救嘍。”

    小烏看了我一眼:“還有什麼辦法?”

    “你自己想,力量的來源多的是,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魄力。”老頭兩手一攤,手上的菸頭指着上方,“我只是個算命的,沒有幫助你實現願望的力量。如果你做不到,那這就是你和他的命了,努力一把再去死,獲得之前從來沒有過的力量,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不是嗎。”

    “你怎麼說話的?”

    我實在不覺得這幾句話值十塊錢,但小烏似乎不這麼覺得,這幾句怪話似乎真的給了他什麼啓發似的,他完全沒注意到我的表情,又問:

    “那請問還有什麼辦法能延續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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