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活下去嗎？”
靠。我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我剛纔跑得快喘不上氣的時候沒人救我，向所有我知道的尊名祈禱的時候沒人迴應，我現在已經死了怎麼有人來救我了？
騙局！一看就是騙局！
心裏這麼想，我的嘴還是很誠實——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發出聲音，我說：“想”。
“那就去幫我做一件事情。”那個聲音又說，“你不需要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麼，做完之後，只要你還有殘留的意識，你就能獲得第二次生命了。”
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的？爲了活着我立刻就答應了！一秒的猶豫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就算我自殺了我也不是真的想死的，既然有人這麼說了，那就算他是邪神，是惡靈，是惡魔，我也得誇他幾句。當然，如果他騙我——騙我也無所謂，既然他要我幫忙做事，那至少做事的這段時間裏我是活着的對吧？
對現在的我來說，能多活一秒都是我血賺，既然來騙我，那就多騙我一會兒吧！
……
知識之妖漠然地坐視事態進展，因爲祂跟象徵災難和終結的兩位舊日都沒有直接衝突。
因此，災禍之城入侵弗薩克的時候，祂只是看着，永暗之河支流的化身將拜朗中所有的生命從大地上抹去的時候，祂依然只是看着。
儘管弗薩克已經算是“愚者”克萊恩·莫雷蒂的國家，但裏面畢竟絕大部分人還是信仰戰神的。
除非災禍之城開始對克萊恩的直系信徒部分動手，不然作爲臨時盟友的知識之妖只會旁觀，並且捏造神祕復現魔法。實際上，祂甚至還有些樂於見到這兩個源質化身出來溜達，因爲祂們的活躍無疑會加重封印的負擔，而祂——隔着源堡的封印，祂在這邊能夠動用的“知識荒野”的力量極爲有限。
雖然祂們跟自己確實沒啥關係……但如果另外兩個舊日化身大鬧一場過後，封印變得虛弱，那自己何嘗不也是得利了呢？
祂在北大陸悠哉地隔岸觀火，順便提醒伯特利·亞伯拉罕看好自己手裏的“黃昏巨劍”，選好對手。如果被永暗之河的支流化身奪走了，那之前那一出神戰祂可就沒有半點收益了。
知識之妖樂悠悠地看完了戲，看完了拜朗人佈置的儀式全程和其中的細節，準備以此爲基地設計一些新的“亡靈法術”相關，順便看看能不能重構一下現有的體系。接着，祂伸手進袖子裏摸了摸，抓住一件東西，用力往外扯，從自己的袖子裏扯出一條巨大的狼前爪。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科塔爾。”
知識之妖露出和藹的笑容：
“雖然你被我限制了活動空間，但我並沒有限制你們的信息交互，在當前的情況下，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的話，可以跟我商量一下。”
被拽出來的魔狼爪子抖了幾下，用力地往回縮，知識之妖鬆開了手，當狼爪再次伸出的時候，爪子上帶出了了那塊如同霧氣般虛幻深邃的“幕布”的一角。
知識之妖欣然伸手抓住了科塔爾遞出來的“幕布”角落：“你的選擇非常正確，如果你有意向，我回頭會給‘愚者’你的推薦信，當然，求職方面的簡歷需要你自己去寫。”
“不過查拉圖和帕列斯·索羅亞斯德似乎已經選擇了投誠，你們的資歷差不多，能力也差不多，你可能還沒上崗就要面對辦公室競爭。如果你擔心職能重合的話，可以考慮直接在我這裏就職。”
“願望之神”科塔爾這麼多年都沒能把它容納，那它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隨身攜帶的非凡物品，只不過和持有者的聯繫稍微緊密了一點。知識之妖輕輕鬆鬆地就把它從科塔爾身上剝離，像是撕下了一塊頑固的黑色電工膠布。隨後祂將這份包含了9-1的非凡特性的幕布做了簡單的封印，瞅了一眼亞伯拉罕家族宅邸的方向，直接佈置獻祭儀式，準備直接聯絡對方的分身完成獻祭。
儀式瞬間就準備好了，也聯繫上了那個源堡的分身。
但這時，忽然，祂注意到一件反常的事情發生了。
永暗之河支流的化身並沒有做出行動，但是有一部分屬於“永暗之河”的力量居然在轉移！
在祂的眼中，這一幕表現得更爲抽象，這一刻有數百個包含了“永暗之河”的部分力量的東西同時開始移動，留下了詭異的神祕學痕跡。而祂仔細看去，發現那些承載着源質的力量和污染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個死去的靈——哦，還有已經死去的肉體。
而這些被永暗之河的力量殺死的東西現在居然成爲了“容器”，“容器”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離開了拜朗，像是導彈一樣直奔海上的某個目標而去。
海上的西北方？
帶着永暗之河的力量出逃，又是朝着西北方的，難道目的地是……班西？
知識之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租擋一下，但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快速地權衡利弊之後，祂不動聲色地將手慢慢放下，揣起雙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裝作沒有看見正在發生的事情，轉而繼續將“幕布”塞給源堡上的那個序列二奇蹟師分身。
這個序列二的分身似乎正在進行夢境占卜，而且看得出來對方的夢境占卜目標居然是祂的本體。因此說話和反應都有些慢，但依然能給自己迴應，可惜對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缺乏一定的感知。
知識之妖理所當然地覺得這是祂們倆在內部商量什麼，這個要通過夢境交流的行爲也再一次證明了克萊恩現在不算好的狀態，祂應該還沒有完全地在自己和詭祕之主之間找到一個平衡。
不過，以一個兩輩子年齡加起來還沒到六十的人來說，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奇蹟了。
“我把這個交給你了。”知識之妖說，“你要找到正確的時候容納，另外，科塔爾暫時留在我這裏，如果你需要下屬，可以來把祂帶走。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就把祂當成自己的下屬用了。”
“我知道了……”
序列二的克萊恩慢慢地回答。
整個過程並沒有多久，大概十秒鐘左右，就在知識之妖將“幕布”塞進了“源堡”之後，祂就聽到了震天動地的連續爆炸聲。
而在爆炸聲之前，知識之妖聽到了雷聲。
但是聽起來，阻攔有效但不多，那些帶着永暗之河的污染的“炸彈”還是有一些砸在了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