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傾心傾城劫 >第八章丹青妙筆~(4)
    “齊公子……”只見這個時候萬傾城卻突然主動地迎身走上前來了幾步,並且對齊天驀的稱呼也不再是“天驀兄”什麼的,而是改口成爲了很是生疏客氣的“齊公子”幾個字,頓了頓“他”方纔又淡然一笑地對齊天驀接着往後自語般傷感地說道,“齊天驀,還記得上一回在德隆縣的那個‘風鈴客棧’之中發生誤會,你與韓雪峯兩個人便因爲一時之氣,居然不由分說就聯起手來對付我家的靈兒。怎麼,難道這一次你們主僕兩個也想要像前次那樣嗎?潔玉原本以爲齊公子你乃是個可敬可信的人,所以纔會願意跟你真的交心做朋友,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你竟然也這般……罷了——,都說‘花開兩生面,人生佛魔間’嘛!終究是我自己太過天真和太過癡傻,是我忘掉了師父她老人家的教誨,忘掉了‘紅塵凡事擾清夢’的,也忘記不應該對世人有所信賴與留戀的……”

    “你——,潔玉賢弟……”從萬潔玉的眼神之中齊天驀分明看到了悲傷跟淒涼之感,但是還未等到齊天驀開口辯解什麼呢,他就已然看見萬傾城轉過頭去猛地一躍,緊接着便飛身迎上二樓而輕飄飄地去到了韓雪峯跟萬靈他們那兩個人的跟前了!

    “不過就只是一幅丹青而已,你們兩個人又何須爲了它弄得如此緊張和在意呢!”萬傾城驀地擠開韓雪峯並且站到了他跟萬靈兩個人的中間,在迅速地伸手奪拿過畫卷以後又閃身退至到和兩人都相距有上幾尺的桌子旁邊,出乎大傢伙的意料的是他接下來做到事情,他竟然看也不看便伸手隨意將畫卷從窗口處給憤然一把拋扔了出去,“現在這樣應該總是可以有夠了的吧,東西沒了看你們又還有什麼繼續好爭跟什麼好搶的了……”

    “公子——,你……”萬靈分明從萬傾城的眼神裏面看見了悲傷跟難過,但是她卻又不知對方究竟爲何要這樣,因而在望了望窗戶外後迴轉過頭來看向萬傾城不解地惋惜說道,“公子,那幅丹青好端端的,你幹嘛就給隨手丟掉了呀?再怎麼說那一幅丹青,也都是公子你——”

    “夠了,別再繼續說後面的那些話了!靈兒,我現在很不喜歡‘芙蓉堂’這個地方,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此處到別的地方去吧……”萬傾城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對萬靈迴應說道,說完他便連忙轉身走下樓梯並且頭也不回地快步徑直離開了“芙蓉堂”。

    “少、少爺,你等等我啊!”萬靈見狀,不由生氣地瞪看了一眼驚愕而錯愣地呆站在一旁樓上,以及樓底下大廳裏面的齊天驀跟韓雪峯他們主僕二人後,於是便也連忙轉身匆匆跑下了樓去,然後一起緊跟着離開“芙蓉堂”的萬傾城追跑上前去了,“少爺,靈兒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少爺你千萬不要難過,拜託你等等靈兒好不好啊……”

    “公子,你不要着急難過嘛,雪峯我現在就親自去幫忙把丹青給你找尋回來。”韓雪峯縱身跳下了護欄來,看向站在底樓大廳正中央愣神的齊天驀安撫般寬慰說道,接着他便也轉頭快步跑出“芙蓉堂”去幫忙找尋被萬傾城給隨手扔下樓的丹青,即由齊天驀親自動手提筆所繪的那幅蒙面女子撫箏的畫卷了。

    “雪峯——”齊天驀呆愣片刻之後迴轉過神來一看,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好兄弟兼生死搭檔的韓雪峯,以及萬傾城跟萬靈他們三個人不知何時早就已經離開了“芙蓉堂”這個地方,於是便也連忙轉身跑出“芙蓉堂”去自言自語地嘀咕着追尋他們那幾個人了,“不、不、不,潔玉賢弟,我齊天驀真的從來都沒有那樣認爲過啊!潔玉賢弟,天驀最初畫那幅丹青並不是想要換取什麼錢財,而且我從始至終其實也真的不是爲了……”

    “自古紅塵中,多是有情人……我有相思不可說,素心一片難着墨……嗯,不錯、不錯,好一幅丹青妙筆啊!繪者可謂是用盡了其心思,而這幅畫作之中的蒙面女子呢也同樣是難得的出塵脫俗……”南宮孤龑靜靜地正身坐在馬車裏面,看着自己手中逐漸展開的那一幅“意外”得獲到的“飛來”畫卷後,他頓時也不由很是欣賞地大加讚歎說道,“唉,如此佳作真是難得,難得了啊!幸虧朕剛纔沒有把它給當做什麼兇器而反手揮劍劈擋地退了回去,否則像這樣出自於‘戰神將軍’齊天驀之手的一幅絕世佳品,恐怕現在便要慘遭破毀和無緣再被世人給欣賞得到了……”

    “皇——,公子啊,你手裏面的這一幅丹青,它當真就有你所說的這樣難得嗎?”馬車中守護在南宮孤龑身旁的莫言一聽之後,於是不由深感困惑和好奇地故意追問對方說道,“公子,屬下呢也只是覺得這一幅作品的工筆還算不錯,但是卻並未看出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而且這幅丹青它說到底左右也就只不過是一幅,一幅尋常的‘女子撫箏圖’而已,公子你若是真心覺得喜歡,那麼微臣便親自幫忙吩咐着讓宮裏面的‘如意閣’那邊,讓畫師他們專門好好地做上幾卷這樣的丹青。要知道讓‘如意閣’畫作幾幅這樣的丹青出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可以算得上是困難不好辦的……況且以公子你本人高超的書繪技藝,恐怕就算真的是那‘忠靖王’府裏面的齊家世子齊大將軍,哦,也就是現如今的‘戰神將軍’齊天驀他本人來和你比,也都還不知道要相差上好幾年纔行呢!”

    “不、不、不,我說莫言啊,你不懂,而且你也還沒有看明白這幅丹青……”只見南宮孤龑不禁深感自嘆不如般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在十分珍視和極其不捨地慢慢收起蒙面女子撫箏的畫卷,頓了頓他方纔又對莫言接着不緊不慢地往後講述說道,“莫言,朕的工筆的確是遠在天驀之上,但是想要描繪出這樣一幅傾注了所有感情和意念的畫作來,恐怕最終也都是唯有自嘆不如的!因爲你不知道其實這一幅畫作裏面的蒙面撫箏女子,那一日朕在德隆縣的江邊附近也是有親眼看到過的……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是在朕看來真正的美人之所以能夠稱得上是‘美人’,那麼她的美就不僅在骨而且同時也還在皮,但更爲重要和難得的美呢卻是在那遺世獨立的神韻之中!天驀這個傢伙——,朕原本還以爲他‘忠靖王’世子只擅長帶兵打仗,想不到成爲‘戰神將軍’了以後卻也是如此文武全才而重情重義啊!幽蘭君子德,芳草美人心。天驀他的字寫得遒勁有力,丹青也同樣飽含深情,真是難得、難得啊……”

    言罷,南宮孤龑便又慢慢合起手來閉上雙眼不再講說什麼話了。

    莫言近身陪伴對方多年,瞭解和知道南宮孤龑他只要有心事就會喜歡開始獨自沉思,於是便也不再繼續追問和打擾,而是極其識趣般輕輕地移身退坐到一旁去了。

    就這樣,馬車由守候在外面並且幫忙驅使的莫毅親自駕趕,帶着南宮孤龑和莫言一起朝回往皇宮的方向趕去了。

    回到皇宮中以後,南宮孤龑看着書房裏面齊天驀親手所繪的那幅蒙面女子撫箏丹青,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蘇軾的一首詞。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峯青……”這一天晚上在回到皇宮裏面自己的寢殿了之後,說來也奇怪明明很是疲倦瞌睡的南宮孤龑躺倒於牀上卻怎麼也都睡不着了,因爲在他的腦海裏面始終浮現着齊天驀的那幅畫作,即繪有他自己在“德隆縣”江邊附近也曾遇見,並且一直也都還以爲是幻覺的蒙面女子撫箏場景的丹青,“天驀啊天驀,你小子是否也跟朕一樣——,一樣都情不自禁地對當日在船頭撫箏的那個蒙面女子暗暗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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