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秦虎假裝沉思,實際上是在計算時間,他覺得這個功夫,後面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他假裝打馬盤旋,讓自己和始畢可汗錯開十來米的位置。
“我只怕皇帝陛下不肯答應,那麼這樣說來,我們今天的談判就算是以失敗告終,不如我們下次再談。”
始畢可汗的臉上出現了憤怒的神色,他今天興致勃勃的前來,滿以爲能夠得到弓弩的設計圖,沒想到最後居然談不攏。
難道大突闕出動三十萬兵馬空手而回,這讓他如何跟國內交代。
而秦虎做的更絕,說完話之後,居然駁馬就走。
事實上,秦虎剛剛打馬盤旋的時候,看到自家的隊伍中大纛搖動,知道他們已經準備就緒,所以他希望始畢可汗的護衛隊能夠有些鬆動,最好是在憤怒之下派人攔截自己,那樣機會就會更大一些。
果然始畢可汗被他狂妄的態度激怒,畢竟他可是草原真龍,擁有和中原天子一樣的權威,怎麼能受的了這種輕視。
“站住!”始畢厲聲說道:“你們上去給我把他拿下,把圖紙搶過來,快去。”
天狼軍見大汗受辱,感同身受,立即快速向前移動,而最前面的一排,直接撤掉了盾牌,改爲手握彎刀,上馬向秦虎撲過來。
秦虎索性打馬狂奔。
“殺,殺呀!”天狼軍被激發兇性,喊殺起來,始畢可汗的戰馬也開始向前移動。這樣一來,保護層的縫隙就越來越大。
而身後的頡利和處羅看到這種情況,心裏大爲緊張下令全軍向前,保護大可汗。
就在天狼軍前隊要追上秦虎的時候,只聽空中傳來嗖嗖的破空聲,最前面的一排騎兵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被掃落馬背,就在所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又是上百破空聲響起,直奔始畢可汗。
這種遠程打擊實在超出始畢的預料,雖然這幾天大虞朝也有用牀子弩守城,但頻率並不高,而且又是亂軍之中,突闕人還沒有對它形成深刻的認識,這一下事發倉促,弩槍已經到了眼前,天狼軍才反應過來,拼命的擁向大可汗。
他們要用身體鑄成肉盾保護可汗。
可是已經太晚了,他們的速度不可能比得上弩機,而且又是那麼密集的發射,那簡直就是暴雨傾盆般的打擊。
每一支牀子弩一次可以發射三支弩槍,需要二十人聯合運作,用八頭牛的力量才能激發出去,一百弩機就是三百把弩槍。
三百把弩槍盯住一個目標,想不成功也難啊。
關鍵還是始畢給了他們機會,世上沒有哪位皇帝會出現在距離兩軍陣前五百米的地方,而且還是長期的停留,若是他不走這一步錯棋,無論秦虎想什麼辦法,也不可能動他一根毫毛。
始畢可汗的護衛團面對高密度強打擊的時候,表現出的視死如歸慷慨激昂可歌可泣,但隨即全都見了閻王,隨後陣型崩潰,始畢可汗也被至少三支弩槍穿透身體,從馬背滾落到了地上。
突闕大軍哭聲震天,響徹寰宇。
“汗兄,汗兄,你醒醒啊,醒醒啊。”當頡利和處羅奔馳到始畢身邊的時候,始畢還有一口氣在。
他努力的指了指處羅,隨即口噴鮮血,緊緊地抓住兄弟的手,頭一歪溘然長逝。
“大可汗!”突闕將領們盡皆悲痛欲絕,捶胸頓足。
頡利站起來捶打自己的胸膛:“大家聽着,大可汗爲了我們大突闕已經陣亡了,他臨終的時候,指定我的兄長處羅繼承汗位,現在可不是我們悲傷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報仇,殺掉秦虎。”
“報仇,報仇,報仇!”
突闕人振臂高呼,嘴裏發出嗚嗚嗚嗚的叫聲,戰馬開始圍繞着始畢的屍體,形成好幾個圈子奔馳起來。
“參拜處羅可汗!”頡利聲嘶力竭的喊道。
“處羅可汗,處羅可汗,處羅可汗!”
“請處羅可汗率領我們踏平城頭,活捉秦虎,五馬分屍,祭奠始畢可汗在天之靈!”將領們悲憤的喊道。
處羅在兄弟之中排行第二,始畢死後理應由他順位汗位,況且始畢死之前也親自傳位給他,名正言順,當仁不讓,沒有爭議。
突闕人的戰馬圈子越來越大,好似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號角齊鳴,戰鼓隆隆,馬鞭在頭頂形成一個一個的圈子,每個人的嘴裏都發出嗚嗚嗚嗚的淒厲的叫聲,他們在用這種方式送始畢可汗歸天。
“戰鬥陣型!”
李靖握緊了拳頭,咬牙喊道:“天佑大虞朝,秦虎大將軍成功了,命令三軍立即向前挺進,接應大將軍,防止突闕人狗急跳牆。”
突闕方面自是一腔悲憤,然而放在大虞朝的角度,所有人卻異常振奮,步兵先登兵在前,弓弩手第二排,長槍兵,牌刀手,按照陣型排列,急速向前推進,騎兵在和他們拉開500米距離之後,也向前奔跑起來。
“吼吼吼!”
牌刀手用橫刀大力的敲打盾牌,四周圍整齊排列的長槍方陣,雙手持槍,整齊向前,等來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長槍開始指向前方45度角,等到到了七十米的地方,他們就會發起猛烈的衝鋒。
此刻秦虎已經與大部隊會合,算是沒有了生命危險。
而突闕人方面,處羅和始畢的屍體被圍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頡利則率領金狼軍,展開了對驍果軍的衝鋒。
“爲大可汗復仇。”
“爲大可汗復仇!”
“踏平城池。”
“踏平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