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廓揶揄的說道:“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燕王統一天下已經是大勢所趨,薛仁果父子敗亡就在眼前,你還不投降嗎?”
“我爲什麼要投降,那都是你們自吹自擂,再說,我效忠的是我家陛下,又不是太子殿下,你們說錯了。”
“那還不是一樣,薛仁果早晚會繼承皇位的。”
渾幹一邊喫一邊冷笑:“這可不一樣。而且,我覺得你們贏不了,太子殿下天下無敵,你們說的都是假的。”
“機會大王已經給你了,你自己不把握,將來可不要後悔。我們也不瞞着你,現在有很多人已經看出了苗頭,直接向我們投降了。”蘇定方笑道。
“那不可能。”
秦虎呵呵一笑:“算了算了,人各有志,既然渾將軍不肯投降,我們也用不着勉強,來,咱們喝酒吧。”
渾幹是個蠻子,只知道大口喫肉大碗喝酒,一會兒就醉了,但他仍然肉爛嘴不爛的吹噓,薛仁果是如何的悍勇。
秦虎忽然放下酒杯說:“那既然是這樣,本王有一件事情拜託你,我這裏有一封書信,你幫我送給薛仁果,如何?”
“什麼?”渾幹一下子蒙了:“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放我回去,不然我怎麼送信呢?”
“你說的沒錯,本王就是要放你回去。你回去之後,一定要把本王的意思跟薛仁果說清楚,只要他退兵,本王可以留他一條性命。不然,本王的內應就會發動突襲,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一定取他性命。”
“內應,你們的內應是誰,居然這麼卑鄙?”
“內應是誰,不能告訴你,總之是個足以撼動他薛仁果的存在,好了,將軍也喝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書信呢?”渾幹晃晃悠悠的跑到秦虎的面前,看了一眼桌子,只見上面果然有幾封書信。此時秦虎不悅的站起來送客,他趁機把書信全都抓在手裏:“行,我替你送信,那你派人把我送出去吧。”
秦虎派人把他送出城去,心裏覺得這計策實在幼稚。
渾幹一出城門被冷風一吹,酒就醒的差不多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逃出生天,劫後餘生的喜悅,促使他快馬加鞭向薛仁果的軍營跑去。
等到了軍營門口,士兵們把他帶進去,他高興地嘎嘎大笑:“太子殿下,末將回來了,末將居然回來了,哈哈。”
“拉下去,重打五十軍棍。”薛仁果暴怒的喊道。
“這,這是爲何?”
“爲何,你還敢說。”薛仁果扯着嗓子喊道:“你和褚亮這兩個廢物,居然被人生擒了,把我們西秦國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你還有臉回來。我們隴西沒有你這樣的膿包,來人,給我拉下去打。”
那些將領們都出來求情,可薛仁果今天在城頭下丟了面子,急於找人泄憤,也想通過這件事情立威,把他的面子找回來,所以說什麼也不答應。
渾幹是薛舉手下的一流將領,素來以悍勇聞名軍中,就這樣被打了五十軍棍,很多人心裏感到不服。
渾幹自己心裏更加的彆扭,但他還是忍着氣把書信交了出來。
剛打完,他根本站不起來,被人拉進來,扔在了地上,說:“太子殿下,儘管我心裏不服,但你是太子,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這次能出來,是人家放了我,讓我給你送信的,這幾封書信,你自己看看吧。”
“送信?”
薛仁果餘怒未消,拿過書信來一看,發覺有一封點名是給自己的,而另外兩封沒有署名,於是全都拆開來看。
等他全都看完了,頓時蒙了。
“渾幹,你這個混賬東西,被俘不說,還敢替敵人充當說客,我豈能容你,來人,給我把渾幹抓起來。”
“我問你,秦虎還說了什麼?”
“太子殿下,我冤枉啊。秦虎說我們這裏有他的內應,讓你識時務,不然裏應外合滅了我們,我特地回來送信,不是當說客的啊。”渾幹急眼了,直接從擔架上爬了下來:“我是冤枉的啊。”
“好好好,內應,太好了,我問你,他有沒有說,誰是內應?”
渾幹說道:“沒說,他只是告訴我,他的內應非常厲害,能夠左右你的生死存亡。想來是個手握實權的人吧。”
“這根本就是挑撥離間,三歲小孩都能識破這個計策,太子殿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哈哈。”郝媛大笑了起來。
薛仁果的眼神之中頓時露出殺機,咬着牙齒說:“怎麼,郝將軍認爲這是敵人的詭計,認爲我們這裏不存在內應?”
“當然。”郝媛不屑的說:“如果真有內應,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這分明就是他的離間計,而且實在幼稚可笑。”
“那麼說,我們這裏不存在內應?”
“是啊。”
薛仁果盯着渾幹:“我問你,這裏爲什麼有三封書信?”渾幹趕緊表忠心說:“另外兩封是我趁着他不注意偷來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這足以證明我的忠心了吧,我實在不是什麼說客。”
“這話日後再說。”薛仁果突然喊道:“來人,親兵入帳。”
他的親兵整齊的走進了帥帳,薛仁果突然下令:“把郝媛給我抓起來,派人嚴加看管。”
這話一說,所有人全都蒙了,郝媛更加是張二金剛摸不到頭腦:“太子殿下,您爲什麼開這樣的玩笑?”
“玩笑,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嘛。你自己看看吧,這些書信都是秦虎寫給你的。”
看到地上的信件,郝媛忽然明白了一切,而他根本懶得看,大笑道:“您連這個也相信嘛,很明顯這是離間計,這秦虎也太幼稚了吧?”
“來人,帶走。”薛仁果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太子殿下,你不要如此。”郝媛激動地說。但親兵根本不聽,直接把他拿下,帶着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