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後面沒有人。
“……豐城周旭,見過道友。”拱手見禮時,他也是有氣無力,眼底裏悲哀瀰漫。
羅冠臉色平靜,道:“在下魏莊,奉宮主大人之命,將往豐城一行。”他沒多說什麼,畢竟本就抱着,要視情況行事的念頭。
周旭道:“在下家中情況,魏莊道友當已知曉,形勢危急,我們這便動身吧!”雖說,他對主宗的救援頗感失望,卻不敢表露太多……這一劫,周家未必能撐得過去,那他更要儘快趕回,與父兄一起,守護家人。
羅冠搖頭,“在下尚有一些瑣事,還需再耽擱一日。”看了看周旭臉色,繼續道:“若周旭道友着急,可先走一步,魏某會於明天日暮前,抵達豐城。”
周旭點點頭,“也好,那周某,就先走一步了。”轉身走出大殿,架起遁光,直接沖天而起。
客氣話都沒多說兩句,可見對羅冠,實沒抱什麼希望。
帶路過來的女修,猶豫一下,道:“魏莊道友,宮主大人的命令,是要你儘快動身……”
羅冠擺手,道:“我最遲,明日一早便會動身,此事你可如實回稟宮主,她會應允的。”
說罷,轉身離去。
剛纔在路上,羅冠思量此事,多少有些回過神來,夏雪之所以乾脆利落,讓他前往豐城,八成還是因爲
,當初“俠客義士”那檔子事。
所以,這是覺得,此事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又或者,是想趁此機會,多觀察一二,他這位“小表弟”隱藏的背景、實力?大概,兩者兼而有之。
念及此處,羅冠揉了揉眉心,苦笑,“表姐啊表姐,你大概還是,有些太高瞧我了。”
沒錯,鳳尊的身份很好用,鳳族上下如今對他,說一句“奉若神明”,那都不過分。可問題是,因鳳族不滅火的原因,所有鳳族血脈後裔,都被一條無形鎖鏈,鎖死在了天靈島上。離開,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方面的力量,他根本無法動用。
回到住處,找桑桑說明此事,她眉頭一皺,緩緩道:“我們與大人一同前往。”她知道羅冠,想借用元夏宮之力,用以日後對抗天瀾聖宗,是以並未勸他退出此事。
羅冠擺手,“不行。”迎着桑桑的眼神,他繼續道:“非必死絕境,你與敖秀動不得……原因,你應當清楚。”
“何況,此番豐城之行,或有一些兇險,但我可見機行事,不會傻到去送死的。”
見桑桑仍是皺眉,羅冠擡手,扣了扣眉心,“我如今,置身神魂九曲之境,雖還未堪破,但自身與天地交感,卻愈發清晰,縱大劫境修士,在我感知中亦無處藏身,你就放心吧。”
“請大人務必小心,萬事以自身爲重,我與敖秀在這等您歸來。”桑桑猶豫再三,鬆了口。
羅冠笑
笑,“行了,明日一早,我將出發豐城,也不知何日才能回來,你不如去做些點心,給我帶在路上喫。”
說罷,推門進入房間。
拂袖一揮,佈下禁制,想了想又翻手,取出一套陣盤,激活後自動散落在各個角落。雙重保險加持,這樣即便多少的,弄出點動靜來,也應當不會被人聽到吧?
嘆一口氣,羅冠翻手,取出了誅仙劍。
拿劍並不是,要與人廝殺拼命,而是因爲這把劍曾經,是屬於某個人的收藏品。
羅冠持劍入夢,她自能有所感知……介於真實、虛幻之間的存在,可饒過一些規則制約,是他如今唯一可接近的“超凡”存在。
沒錯,便是超凡——縱以如今修爲,仰望大佬們之境界,比凡人與當下,差距恐更加懸殊。
試一試,若有所得,便可保命!
爲此,縱付出一些代價,也值得。
和衣而臥,羅冠一手持劍,閉上雙眼,在有意放鬆心神之下,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誅仙劍表面,突然閃過一縷幽光,它輕薄而暗淡,藏身在房內夜色間,幾乎不可察覺。
快速拉伸,勾勒出纖細身姿,曲線動人。
她低頭,望了一眼牀上,處於睡夢中的羅冠,似冷笑一聲,“狗男人……”呢喃聲落,俯身趴下,落在羅冠身上時,身影驟然散開,化爲一團似虛幻,又如倒影的霧團,將他包裹在內。
誅仙劍動了動,像是一條黑色長蛆
,蠕動着想要擠進霧團。突然,“啪”的一聲輕響,似捱了一個大逼鬥,誅仙劍跌落牀下。
一夜長夢!
第二日,清晨,旭陽東昇。
羅冠頂着一張,略顯青白的臉色,按着腰子走出房間,兩腿痠軟像是煮爛了的麪條。
“大人,您這麼怎麼了?臉色好差。”桑桑一臉驚奇,想了想,“要不然,我們還是,跟您一起去吧。”
羅冠:……
“咳!不用,就是昨夜思慮計劃,沒休息好,過會就沒事了。”羅冠擠出笑容。
迴響昨夜,夢境朦朧不清,可其中一切緊要之處,多少能回憶起來。
一份屈辱感,不由萌生……那女人,她把我當成什麼了?男默女淚,不過如此。
好在,並非毫無收穫,這算是羅冠心中,唯一的安慰。
男子漢大丈夫,能去亦能伸,你給我等着的,這一切早晚,都得加倍討還回來!
呼——
吐出口氣,又擡手搓了搓臉,直到一陣發熱,面部變得紅潤起來,羅冠道:“桑桑,糕點呢?豐城雖不遠,但我也該動身了。”
桑桑送上一隻竹籃,編織的頗爲精緻,有香甜氣息,從中散發出來,“在裏面了,時間緊,就只給您做了十二種,都已分開包好了,想喫的時候拿出來即可。”
“這籃子,請您留好,不要丟掉了,若當真遭遇不可控因素,將它丟出去便是。”
羅冠仔細看了幾眼,竹籃用的只是普通的山竹,濟陽山上長了不少,但
表面上,卻有絲絲縷縷流光涌現,尤其是籃子提手處,有幾分特殊氣息匯聚,給他的感覺,與鳳族祭壇有些類似……大概,作用也差不多,這算是又多給了,羅冠一張牌。
“行,我記住了。”
一夜時間,忙碌糕點,還要做好這隻竹籃,難怪桑桑臉上,露出幾分難掩的倦怠。又想想自個,昨夜爲了求一個,保命的手段,都經歷了什麼……啥也別說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