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仙人,一擊驚天動地。
羅冠眉頭微皺,眼底露出一絲無奈,果然事情永遠都不會,遵循最初的設想演變。
元日仙君的降臨,便在他計劃之外!
或者更確切的說,隨着元日仙君降臨,羅冠最初的計劃,便已支離破碎。
當然,也並非沒有好處,這能夠最大限度,逼出血魔老祖的真正底牌,若能兩敗俱傷——
這念頭剛起,便被一陣狂笑打斷,“好強烈的惡念,欲吞本座魔基,開啓大道之路……元日仙君,你我倒是想到一起了,那便看今日是本魔吞噬你,還是你斬魔登天。”
萬丈血魔,仰天一聲咆哮。
轟隆隆——
天穹之上,血海沸騰!
剎那間,被朝陽大日,焚燒、逼退的血海,硬生生抵擋住了,那肆虐燃燒的火焰。
隨“轟隆隆”巨響,血海反撲,壓制的火海消退。
更恐怖的是,隨着這一幕發生,那天穹之上,破開血海的朝陽大日,其邊緣處似被鮮血浸透,竟浮現一抹猩紅。
且正在不斷,向大日內部滲透。
元日仙君臉色微變,“血魔寄生!”
當年一場浩劫,他是曾翻閱過的,古之血魔的確強大,但真正造成浩劫的原因,卻是其近乎不死的特性。
而維持自身不死,所依靠的就是,恐怖的寄生手段。那一場浩劫之戰中,甚至有超過數位遠古神祇,因血魔寄生而死。
仙道古籍中雖有記載,但親身經歷此事,方知那寥寥數語中,隱藏着何等恐怖。
此刻,元日仙君一點真靈,正在瘋狂預警,眼前似浮現無邊血海,以鋪天蓋地之勢而來,欲將他吞入其中。
“朝陽居正,海晏河清!”
轟隆隆——
那一輪大日之中,傳出劇烈轟鳴,而後顏色快速變白,由紅彤彤的初生狀態,變成居天地之正,威壓四海的巔峯狀態,亦是這門仙術最強威力形態。
侵染大日的血色,頓時被壓制,甚至血海的反撲,都被熊熊烈焰再度焚燒一空。
可元日仙君的臉色,反而越發陰沉。
赤色未被祛除,真靈預警仍存……他終歸是小瞧了,這頭古之血魔的手段。
“哼!”
冷笑一聲,元日仙君淡淡道:“道友,如今局勢你若再不出手,本仙君也只能捨棄這血裔,就此脫身離去了。”
天啓宗衆人,一臉茫然。
仙君在說什麼?
有其他人隱藏在此?誰?!
呃……
您看着我們做什麼……那個……是不是誤會了……咱們可沒有人,夠格做仙君的道友啊……
就在這時,一聲輕嘆響起,呂宗元向前一步,拱手道:“天啓呂宗元,拜見仙君。”
元日仙君淡淡道:“呂道友深藏不露,竟能在我朝日仙宗眼皮下,隱藏至今日。”
“迫不得已,還請仙君體諒。”呂宗元不卑不亢,並未過多解釋。
元日仙君一默,顯然知曉“迫不得已”四個字的深意,畢竟朝陽仙宗的名聲……嗯,的確不是太好。
“好了!本君今日,非爲追究而來,古之血魔意圖重降人間,勢必掀起腥風血雨,我輩仙道之人既已知曉,自不能袖手旁觀,勢要鎮壓血魔,還天地以清明……呂道友,意下如何?”
合不合作?
更深一層便是,合作則血魔所得,兩人分之。
否則,你以爲元日仙君所言,捨棄血裔脫身離開之言,真的只是爲了逼呂宗元現身?
呵!
太天真。
這些褪去凡胎,登天稱仙者,與魔並無不同,只不過是走了兩種方向的強大個體。
皆以自身爲重!
大不了,將古之血魔降臨一事,直接通報仙宗,再與一衆仙君降臨,分攤機緣總好過自身冒險。
呂宗元很清楚這點,因爲他也是這樣的人,若非爲了等待時機、借刀殺人,他豈會沉默至今?
拱手,認真道:“好。”
一字出口,周身長袍激盪,氣象已然不同。
恢弘、磅礴,遨於九天,威若神祇。
一座白玉臺虛影,在他身後浮現,幾息之後又緩緩斂去,之剩餘一道模糊虛影。卻依舊令所有,眼神落下之人,本能間自心底深處,生出無盡敬畏、恐怖。
嘶——
周邊頓時響起,一陣倒吸冷氣聲,看向呂宗元的眼神,充滿震驚、駭然。
什麼羽化境巔峯,半步踏上登仙台……這明明就是,真正的登仙境!
嘶——
這呂宗元,竟藏的這麼深!
一衆天啓宗修士,震驚、呆滯過後,接着就是狂喜。
“宗主神威!”
“我等拜見仙人!”
登仙境,便是當世仙人。
這一刻起,天啓宗便有資格,自稱一句仙宗。
當然,跟朝日仙宗這般龐然大物,肯定不能比。
呂宗元卻很平靜,未理會周邊,那些敬畏、激動、狂喜眼神,只是不動聲色拂袖一揮。
嘭——
曦月被打飛出去,“哇”的一聲吐出鮮血,臉色慘白。
“呂……仙人,你做什麼?!”
她又驚又怒。
靈臺臉色大變,身影暴退,做出防禦姿態。
其餘三宗修士,也有點懵。
什麼情況?呂宗元展露仙人修爲,不對血魔出手,竟先傷了曦月?
只有元日仙君,此刻眯了眯眼,臉上若有所思。
可眼底,卻一片陰翳。
他沒想到,竟連自己都走了眼,若非呂宗元出手,竟未察覺到這女修氣息不妥。
該死!
一頭古之血魔,一個藏起來的登仙境,如今又鑽出來一個,不怎麼對勁的元霄宗老祖……
這小小的東勝洲,一下就變得詭異莫測起來,甚至令元日仙君,生出極大警惕不安。
他覺得今日事情,恐怕要比他想的更加複雜、詭異……必須謹慎再謹慎,否則一個閃失,說不定就要喫大虧。
“曦月,你果然有問題。”呂宗元淡淡開口,他眼神深沉,並不在意她的指責。
曦月一臉驚怒,咬牙大吼,“妾身哪裏有問題了?呂仙人,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冤……”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