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事就算了，以後對他的事稍微注意點分寸，這小子跟他父親不一樣，他太年輕，做事不知輕重。”
趙大海略帶抱怨口氣，“您對他已經很好了，之前救了他好幾回了，他要是以後還這麼犯渾您能幫他一輩子？”
秦書凱聽了這話沒出聲，他腦子裏情不自禁想起了胡昌瑞。
胡昌瑞自殺前曾經特意來自己的辦公室找自己深談過一次，也正是那一次，他把關於胡九成涉嫌違法違紀的材料統統交給了自己，同時也發誓會把自己以前讓他經手的幾件事死死悶在心裏。
當時自己以爲他不過是爲了向自己表明懺悔的態度，卻沒料到他當時已經選擇了決絕的方式向自己表忠心。
到最後，他的確是做到了把跟自己有關的幾個祕密死死記在心裏，卻付出了一條性命的代價。
看在胡昌瑞的面子上，秦書凱覺的，自己救他兒子胡小瑞多少次都不爲過，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哪！
胡小瑞覺的自己最近運氣特別背。
被胡九成陷害進看守所被罰款也就罷了，第二天竟然被單位領導打電話通知說，“胡小瑞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你已經被開除了！”
胡小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轟”的一聲山崩地裂，他沒想到自己昨天去胡九成辦公室大鬧一場，他竟然一氣之下讓人把自己開除了？
狗錯的胡九成你不得好死！
胡小瑞在心裏痛罵詛咒了一會，穿上外套急匆匆下樓，正在樓下餐廳陪他母親喫飯的小以劉愛華見他臉涉不對，追着問：
“你去哪？”
胡小瑞腦子一熱回了三個字，“去殺人！”
坐在餐桌旁的母親嚇的筷子沒拿穩掉到桌上“觥咚”一聲響。
小以劉愛華卻早已衝出來攔在她面前滿臉焦急，“到底出什麼了事了？你能不能別衝動？你要是真幹了蠢事你母親怎麼辦？難道你真想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劉愛華最近一直住在胡小瑞家。
自從姐夫胡昌瑞去世後姐姐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侄兒胡小瑞又是個不省心的主，她不看着點實在不放心。
胡小瑞見小以攔着自己，氣急敗壞衝她吼：
“小以，胡九成已經讓人把我開除了！他害死了我爸又來對付我，我今天寧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他，我要爲我爸報仇！”
“你這樣像個二傻子一樣衝過去找胡九成就能報得了仇嗎？你昨天剛去過胡九成辦公室大鬧一場，今天你再去恐怕連他辦公室的門都進不去就被他手下人扭送進派出所了。”
胡小瑞愣怔，他沒想那麼多。
“小以，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一定要殺了胡九成爲我爸報仇！”
看着面前滿目仇恨的侄兒，劉愛華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酸楚。
她帶着顫抖的聲音苦口婆心勸胡小瑞，“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你爸是什麼樣的人？
他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最後都栽在了胡九成手裏，你這樣不顧後果跑去跟胡九成正面剛，你這不是明擺着雞蛋往石頭上碰嗎？”
胡小瑞不服氣想要辯解，話沒說完被劉愛華打斷，“你父親已經死了，家裏只有你一個男孩子，拜託你看在你的媽媽年紀大的份上你就讓她省點心行嗎？”
“可我咽不下那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劉愛華難得嚴厲口氣對胡小瑞說話，“報仇的事小以心裏有數，這仇咱們早晚要報，但是必須等待時機。”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胡小瑞着急追問。
劉愛華臉上露出一絲惆悵，她爲了寬慰胡小瑞的心情，輕聲解釋說：
“小以在外面聽說了一些跟胡九成有關的閒話，有人說他跟‘紅樓’有關，只要小以能找到他跟‘紅樓’有關的證據一定可以把他徹底扳倒。”
“紅樓”兩個字讓胡小瑞頭腦中立馬浮現出昨天他在秦書凱辦公室看到的那份資料，他一把抓住劉愛華的胳膊說，“小以，我知道胡九成跟‘紅樓’有關的證據哪有。”
劉愛華一臉驚喜，“真的？”
“我昨天在秦布長辦公室桌上看到過一份相關材料，材料商寫的清清楚楚，胡九成跟‘紅樓’絕對有關係。”
“你在秦書凱辦公室看到的？”
“嗯。”
“那麼機密的資料他怎麼會讓你有機會看到？”
“他當時在接電話，是我偷偷看到的。”
這樣的解釋似乎也說得通。
儘管劉愛華心裏還潛藏着一絲疑惑，但是聽到胡小瑞斬釘截鐵說秦書凱那有能證明胡九成和‘紅樓’有關的資料她還是很興奮。
“紅樓”在本地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表面上看起來紅樓是一個高檔酒店抑或可以稱之爲高檔娛樂場所，實質上本地的達官貴人都知道，外表光鮮靚麗的紅樓裏夜夜笙歌藏啊污納啊垢，只要你有錢在裏面能找到各種你需要的服務。
紅樓不僅是一些官員私會交易的場所，也是一些富商爲了巴結正俯官員經常光臨的地方，因爲紅樓是會員制，每年的會費又很高，很多普通老百姓並不瞭解紅樓內部的情形。
但一直以來，本地就有個流言，市爲書計胡九成是紅樓幕後真正的老闆。
這樣的流言也能合理解釋了爲什麼每一次捕快系統有大型掃黑除惡活動的時候紅樓都能夠“恰好”不被牽連。
自從姐夫胡昌瑞自殺後，劉愛華一直在關啊注紅樓動向，她始終相信，坊間的流言絕不會是空穴來風。如果自己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紅樓幕後的老闆真跟胡九成有關，替姐夫報仇大計便指日可待。
劉愛華盯着胡小瑞看了一會，這孩子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雖然個性有點混卻從來不撒謊。
她選擇相信胡小瑞。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不能衝動，胡家現在只有你一個獨苗，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和你母親怎麼向你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
劉愛華說話聲音一下子低下來，語氣中還夾雜着幾分哀傷，看着神情頹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以，胡小瑞低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