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個事。”王靜瑤換了話題。
“說。”
“知道誰在背後鼓惑劉愛華舉報的胡九成嗎？”
秦書凱一愣，問，“你知道？”
王靜瑤點頭，“嗯。”
“誰呀？”
“胡長達。”
“你從哪聽說是胡長達？”
“你說呢？”
秦書凱明白了，王靜瑤一個生意人還能從哪聽說如此機密信息，肯定是從她父親嘴裏聽來的。
“秦書凱，你支持胡長達還是胡九成？嗯？”王靜瑤故作漫不經心提問，其實一顆心拎在手裏。
“無所謂，我從不喜歡參與別人的爭鬥，不管是誰。”秦書凱給出了她之前設想中沒有的答案。
王靜瑤：“可是你跟胡長達不是好兄弟嗎？”
秦書凱：“官場上的爭鬥又不是非得你死我活，胡長達和胡九成都是聰明人，他倆這場戲看起來精彩其實未必不是雷聲大雨點小，我與其考慮他倆誰能贏，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的項目。”
王靜瑤啞然。
她擔心自己再問下去會引起秦書凱懷疑，含糊說了幾句題外話跟他又聊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一轉眼到了週末。
王靜瑤回家跟父親說起宏源項目的事。
“爸，秦書凱讓我抓緊時間申請工程款，還說申請只要遞上去，胡九成肯定會及時把款子放下來。”
王書計正拎着水壺在院子裏澆花，一邊慢悠悠把水灑在花瓣上一邊平靜聲音說：“既然秦書凱讓你去做，你就聽他的話，以他的政治智商掌控南航市的局面沒問題。”
王靜瑤舒了一口氣，笑道，“我知道秦書凱聰明，我就是不放心所以回來問問你，畢竟這項目投資好幾個億呢。”
王書計澆完花直起腰桿看了女兒一眼，心情不錯道，“最近一段時間南航市風起雲涌，針對胡九成的舉報正在調查中。
工程上孫家人沒佔到半點便宜，好不容易推出一個胡九成又惹了一身的麻煩，在胡九成的麻煩沒解決之前，你手裏那些工程，孫家人沒心思動歪腦筋。”
王靜瑤默默點頭。
她聽懂父親話裏的意思，他跟秦書凱的意見一致，覺的南航市目前的混亂局面其實更利於自己一心一意做工程。
“靜瑤啊！說起來咱們應該感謝秦書凱，這幾年沒有他在你身邊保駕護航，你的生意不會做的那麼順利，也不會有機會賺大把大把的鈔票，從這一點來說，這小子對你也算不錯。”
王靜瑤：“……”
她看着父親拎着空水壺轉身回屋的背影不禁有片刻的愣神，她沒聽懂父親這句話到底幾個意思。
難道父親心裏支持自己跟秦書凱在一起？以前他不是總說秦書凱有婚史還帶着個孩子配不上自己嗎？
“爸！”
王靜瑤追上去，她伸手挽住父親的胳膊故作親熱道，“爸你怎麼突然對秦書凱印象這麼好啊？”
“我以前對他的印象很差嗎？”
王書計反問。
王靜瑤“呵呵”笑，“反正我沒聽您當我的面誇過他。”
“你的身份就是一個生意人，有事沒事別摻和進官場那些勾當。”
“我什麼時候摻和官場那些事了？”王靜瑤替自己辯解。
“你跟秦書凱走的那麼近還不叫摻和？”
王書計對女兒苦口婆心，“官場如戰場，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又有誰能說得清？今天的朋友或許是明天的敵人，今天的敵人也可能明天就握手言和成了朋友。
秦書凱在官場歷練多年的領導，以你這點腦子他要是真想整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跟秦書凱合作可以，但是私下最好別走太近。”
父親一番話弄的王靜瑤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他想表達什麼，剛纔還誇秦書凱聰明過人有能力掌控南航市的局勢，現在又叮囑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
“爸，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嗎？”
“我當然聽，只要你說的對。”
王書計臉上隱隱笑了一下，看着女兒充滿疑惑的眼神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胡九成的事還有的折騰呢，到頭來會不會牽連到秦書凱身上很難說，我讓你現在跟他保持距離也是爲你好。”
王靜瑤：“.….”
儘管王靜瑤對父親說的有些話不置可否，但是中紀爲對胡九成的調查的確是一波三折。
起初劉愛華舉報胡九成讓胡九成在一夜之間名聲盡毀，緊接着胡九成突然反啊攻抓住了劉愛華的把柄讓劉愛華丟官掉爵被免職。
正當所有人以爲好戲到了最精彩的一幕，劉愛華被免職後第二天，突然又冒出個趙憲強實名舉報胡九成在項目操作上存在違規行爲，還拿出了有力證據讓胡九成無法反駁。
中紀爲對胡九成的調查彷彿成了高啊潮迭起的連續劇，喫瓜羣衆稍一愣神劇情便有了極大反轉。
這一切王靜瑤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多少有點明白那天父親交代自己的話，“做好自己的生意，不要摻和官場那些勾當。”
官場中人爲了爭名奪利無所不用其極，她的身份特殊，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首先受到損害的必定是父親的聲譽。
王靜瑤回到南航後沒再主動聯繫秦書凱，恰好秦書凱這兩天也很忙，倒是沒注意到平日裏隔天就給自己打電話的王靜瑤突然冷落了不少。
這天，秦書凱正辦公，看見宣傳部副布長蔣芝瑞推門進來，寒暄了片刻他隱晦提出，希望他推薦自己去市文化局當局長。
秦書凱一愣，這才意識到自打胡昌瑞出事後幾個月時間市文化局長的領導職位一直空着。
他沒說同意推薦也沒說不同意，模棱兩可“嗯”了一聲。
蔣芝瑞見他態度不積極心裏很失望，但也並未氣餒，他既然鐵了心想要得到文化局長的職位自然不會遇到阻力便輕易罷手。
蔣芝瑞知道秦書凱和江劍鋒關係很鐵，從秦書凱辦公室出來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江劍鋒請他幫忙到秦書凱面前替自己說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