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見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包青海同志已經經過了組織部門的考驗，先任用一段時間看他的表現再說吧。”
眼看王書計企圖在省爲常爲會上對包青海的任命來一個一錘定音，始終未發一言的牛省城主及時開腔：“且慢！”
聲音渾厚的兩個字讓會議室裏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被牛省城主吸引，只見他不慌不忙雙眼在王書計臉上掃視一圈，冷冷道：
“沒想到一個腐啊敗分子的職務任命竟然還有那麼多人替他說話？”
衆人譁然！
牛省城主平日在公衆場合素來不顯山露水，極少有情緒外泄的時候，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句話竟然連王書計都順帶着一塊打擊？
有人悄悄看了看王書計的臉色，看他原本鐵青的臉白了又青，心裏不免敲起了小鼓，深怕兩位省裏最高級別的領導一旦開起火來會誤傷自己，一個個識趣縮起腦袋往後躲。
別人都能往後躲，王書計卻不行。
牛省城主已經態度明確當着那麼多省爲常爲的面向自己開炮了。
他繃着一張臉衝牛省城主：“請問牛省城主剛纔那句話什麼意思？包青海同志怎麼就成了您口中說的腐啊敗分子？沒證據的話請牛省城主慎重考慮再說。”
半是威脅的話語對牛省城主顯然沒起到任何震懾作用，他壓根沒看王書計一眼，不慌不忙從面前的資料裏抽出一份。
“我這裏有一份材料，不僅能證明省紀爲的領導對底下官員的調查嚴重不稱職還能證明省爲組織部的領導對包青海同志的考察存在嚴重徇私舞弊行爲。”
牛省城主一句話如同一聲驚雷響徹大地，剛纔紛紛準備縮回腦袋裝鴕鳥的各位常爲一個個被震的腦袋又伸出來。
包括王書計在內，大部分常爲臉上露出震驚表情，大家的視線齊齊看向牛省城主手裏那份材料。
看到牛省城主把手裏一張照片先展示出來，並配上照片畫外音說明：
“這張照片就是包青海同志跟他的大姨子苟合在一起的證據，大家可想而知，他的私德是如何敗壞，竟然連自己的大姨子都不放過？”
不等衆人喫驚的嘴巴閉上，牛省城主又拿起另一張資料介紹：
“這些資料能證明包青海親自把自己的妹妹送到某位高官的牀上，大家看完了這些資料想必能明白爲什麼這樣一位劣跡斑斑的官員還能在前幾年得到重用提拔。
還有這些照片以及視頻錄像資料足以證明，包青海哪怕在公示期間還明目張膽收授了某商人價值高達一千萬的字畫，如果這些證據還不足以讓在座各位瞭解包青海的爲人，我這裏還有…….”
不等牛省城主說完，王書計臉色慘白，額頭上大滴的汗珠嘩啦啦往下掉。
王書計做夢也沒想到包青海的提拔竟然會在省爲常爲會上殺出個牛省城主來破壞了他所有的預想。
他一直讓人防備着秦書凱在這件事上搞破壞，卻從沒防備過跟包青海幾乎沒有任何過節的牛省城主。
悔之晚矣！
在衆人竊竊私語聲中，牛省城主明朗的聲音顯得尤爲突出。
他說：“我已經把這些材料全都交給了中紀爲的領導，並且主動向中紀爲領導彙報過此事。中紀爲的領導表示，馬上會讓省紀爲得人控制包青海並對他涉嫌違法違紀相關事實進行調查。
尤其是今天省爲常爲會上，到底哪些領導幹部跟包青海坑壑一氣，對於一名腐啊敗官員堅持逆風推薦提拔，某些領導幹部必須爲自己的失察行爲負責任！”
牛省城主一番話正義凜然鏗將有力，省爲常爲中有幾位恨不得站起來爲他鼓掌，轉臉看到王書計黑了一張臉到底還是沒站起來。
王書計心頭一片冰寒。
此時他早已看出牛省城主分明是有備而來，他哪裏是針對包青海腐啊敗問題大做文章，他分明是藉此機會對自己當衆打臉？
在座各位省爲常爲誰不知道包青海是自己一律推薦的官員？現在這名官員卻成了證據確鑿的腐啊敗分子？
哪怕紀爲的調查結果還沒最終確定，自己頭上至少已經被板上釘釘刻上了識人不明用人不察的罪名。
王書計這一生宦海沉浮次數不少，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樣出現如此嚴重不可控的局面。
過了好一會他才收斂心神故作鎮定對牛省城主說：
“既然包青海同志涉嫌腐啊敗的事實依據確定，我們應該立即採取措施，另外，我也會主動和中紀爲領導聯繫，親自向中紀爲領導彙報此事。”
話音剛落，聽見牛省城主說：“王書計不必彙報了，剛纔的常爲會上您極力推薦包青海的事我會及時反饋給中紀爲領導，至於中紀爲調查組對包青海同志腐啊敗行爲的調查在我們常爲會進行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在座各位常爲中剛纔有站出來替腐啊敗分子說話的，也會被中紀爲調查組通知談話，我看今天的常爲會就到這吧。”
牛省城主說完最後一句話從座位上起身掉頭就走，立即有幾名常爲左右看了看隨即起身跟在牛省城主身後離開會議室。
這是頭一回，在王書計還沒宣佈“散會”的時候，牛省城主的人全部離開，這樣的局面瞬間把兩位江南省最高領導這些年隱藏在桌子底下的鬥爭擺放到桌面上。
看到王書計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嘴角因爲生氣微微抽搐，省爲組織布長等人一個個不敢多言，默默坐在那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現在的局勢相當明朗，牛省城主已經開始主動出擊，他之前一直就盯着省爲書計的位置，現在好不容易從包青海案件找到一個突破口，怕是接下來還會有一系列針對性的大動作。
省爲組織布長先忍不住開口：“王書計，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旁邊幾人立即問詢眼神看過來，像是一羣等待將軍發號施令的士兵，坐等王書計一句話決定作戰方針。
王書計此刻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