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幹部科和鄉鎮幹部科的科長都是趙王道的人，聽到吩咐後，分別把提拔方案放到秦書凱的辦公桌上後，就很小心的退出了，畢竟這是一把手，沒有弄清楚這個大領導的個性之前，不敢小視。
秦書凱仔細的看了一邊調整方案，看完後，肺都要炸了。
這份提拔方案，提拔的對象要麼就是無學歷，無資歷，無政績的45歲以上的幹部，要麼就是一批年紀輕，剛上班工作時間不長的幹部，這樣的提拔方案，內行人一看就明白了，年紀大的，一定都是些人情關係，收了人家的東西，時間長了，人家年紀就要到槓槓了，趕緊提拔一下，準備退休。
年輕人，一看就是什麼縣領導或者局長的關係戶，否則，這麼年輕沒有資歷的人憑什麼提拔，還不就是憑老子的功勞。最可氣的是，這次的擬定提拔名單裏面，竟然還有河灣鄉的那個馮九陽副書記，方案裏建議把馮九陽提拔爲鄉長。
對於馮九陽，秦書凱也算是印象深刻，調研中瞭解到此人既無才又無能，還囂張的不得了，把一個小小的河灣鄉拆遷工作搞的烏煙瘴氣，羣衆怨聲載道，直到現在問題也沒有完全解決，這樣的一號人物，趙王道竟然也把他擬定爲提拔對象，真不知道這位分管幹部工作的副部長心裏的提拔幹部標準是如何定的。
秦書凱暗想，如果是這樣，趙王道必須要動一下，至少，組織部幹部科是不能讓他分管了，否則，只怕還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這麼想，秦書凱順手把趙王道的方案放在一邊，等到調整趙王道以後再說吧。
晚上，秦書凱回到縣裏給自己安排的住處，躺在宿舍裏想如何出臺組織部領導內部分工的時候，老同學李成萬前來找他，還帶來一個送禮的幹部。李成萬和秦書凱高中的同學，大學又是校友，關係很不一般。
李成萬介紹說：
“秦書凱，此人是人事局編制委員會辦公室的劉科長，是我的遠方親戚，也不是外人，今晚就把他給帶來了，希望你不要見外。”
秦書凱笑着說：“就是見外，你把人帶來了，我能說什麼。”秦書凱跟兩人分別握手落座後，問李成萬：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李成萬說：“你現在是縣領導，當然有事情”
後來介紹說，這位親戚是個性子剛烈的人，前幾年對很多領導幹部子女正在上學就給批編制、拿工資的現象進行了抵制，在編制委員會辦公室科長以上人員會議上就明確提出反對意見，認爲這樣很不符合編制管理要求，所以得罪了趙王道，一直沒有被重用，提拔之類的更不用說，這次來就是希望秦書凱能夠幫忙，動一個位置。
李成萬繼續說：“秦書凱，你看這一晃幾年就過去了，一個人的仕途之路就這樣白白被耽誤了，幹事的人沒事幹，也是很苦惱的事。”
秦書凱說：“矮子，你是知道我爲人的，兄弟感情擺在這裏，只要是你要求我辦的事情，自然是會盡力的，只不過提拔幹部的事情，不能看感情，重要的是看一個幹部的德能勤績廉等，否則，組織部長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成萬很是不屑的說：“秦書
秦書凱有些奇怪的說：“矮子，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有裝的必要？”
李成萬很不耐煩的說：
“秦書凱，你非要我把話說透是不是，你可別怪我當着別人不給你面子，我可是聽說，這次組織部的提拔方案已經出來了，據可靠消息，人事局這次推薦兩個人，可都是副部長，人事局局長趙王道的心腹。其中一個是趙王道的小蜜，另一個是人事局的辦公室主任，聽說這位辦公室主任這幾年在趙王道的指示下，一手負責人事局辦公大樓的興建，工程質量一般，造價卻驚人，這說明什麼，說明此人在這次的工程管理過程中，肯定是有問題的，就連這樣的人都能被擬定爲提拔對象，你現在跟我說什麼德能勤績廉，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
秦書凱聽了這話，不由大喫一驚，今天下午在辦公室看到趙王道讓兩幹部科送過來的沒有最後確定的幹部調整方案，竟然已經到了衆人皆知的地步。
秦書凱對李成萬說：
“矮子，兄弟之間吹牛什麼的都可以說，涉及到具體的事情，可不能胡說，特別是幹部工作，那可是很嚴肅的事情。”
李成萬很是疑惑的說：“秦書凱，看你還真是當官當的有點糊塗了，我什麼時候跟你胡說過，從高中到大學，尤其是事關一個人的仕途的事情，你放心，跟你說的話，都是有據可查的。”
秦書凱說：“是不是有據可查，以後再說吧！”轉身問問李成萬的親戚，那位劉科長：
“關於普水一些領導幹部子女還在上學就進正式編制，拿工資的事，有證據嗎？”
劉科長是有備而來，立即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掏出一疊厚厚的材料說：
“秦部長，從3年前開始，我知道的已經有18個幹部的之女在上學時就有編制，並且拿工資上學，其中就包括趙王道的女兒趙雅婷，她去年7月份纔剛剛大專畢業，但是在教育局的檔案上，趙雅婷已經是有着4年工齡的同志。”
秦書凱把那份厚厚的材料接過來，放在手裏，然後問：
“一般情況下，新的編制申請下來，總是要走一定的程序，起碼要開個編委會議研究一下，這些人的編制是怎麼順利通過編委會的呢？”
劉科長介紹說：
“秦部長，按照規定，是要開編委會議研究，經過很多程序才能審批完畢，實際的情況是有的編制就是趙王道部長自己指示，下面的人按照該走的程序正常弄資料的，有的是得到上級領導批示後，才通過的，但是其中的具體情況，位置較低，並沒有直接參與，不是很瞭解。”
李成萬在旁邊說：“你看，我沒說錯吧，你現在當了領導，對下面的情況就不太瞭解了吧，偶爾你也要聽聽基層羣衆的聲音嘛，你說提拔趙王道的小蜜有什麼用，除了闖上功夫了得，辦不成一件正事，還不如提拔我這位親戚，怎麼着也還能幹點實在事。”
秦書凱說：“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這都是沒影的事，我都不知道的情況，你倒是先知道了，難道你是組織部長，不在其位就不要亂表態，等我以後有機會把你調到組織部來上班了，你再說話。”
李成萬一愣，隨即說：“秦書凱，你是在裝逼還是跟老子開玩笑了，你是組織部長，那麼怎麼會連這麼大的人事調整都不知道，你要是再跟我裝，就是把老子當外人了。現在，普水很多幹部都在議論這次幹部調整，是新部長上任後第一次調整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