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身體僵了僵,凝聲道:“本將不敢欺瞞王妃,本將的確害怕皇上怪罪,但是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枉死。”
實話。
簫離知道,李旋說的是事實。
簫離執着白子,落在了棋盤上,笑看着冷子夜:“王爺,我贏了。”
冷子夜看着棋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時不察,竟然被簫離抓到了空子,直接反敗爲勝。
“本王心服口服。”冷子夜笑道。
簫離點了點頭,沒有理會李旋,反而詢問冷子夜:“不知道王爺對李將軍所求之事,有何意見”
冷子夜邪魅一笑,修長的手指將黑子收入棋盒,漫不經心道:“本王以人血爲生,人命在本王眼中不過草芥,隨手拔掉才應該是本王做的事情。”
所以,就該見死不救
李旋面色蒼白,心中冷子夜和簫離故意如此,但是爲了數十萬大軍,他只能跪在這裏
“請問王爺王妃,怎樣才肯救人”李旋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這種跪在他國王爺王妃面前求救的行爲,對他來說是羞辱,是不能原諒的行爲。
簫離和冷子夜對視一眼,等的正是這個時候
“我們想要什麼,將軍能不知道”簫離反問。
李旋不解的擡頭,對上那漂眸子的一瞬間,瞬間反應了過來。簫離也好,冷子夜也罷,他們要的,就是風國士兵遵紀守法,不再騷擾蕭國百姓
寧王在世時,紀律嚴明,軍隊巡邏森嚴,若被抓到風國士兵越界,定然是一刀斬了正因爲如此,在不是戰爭的情況下,風國士兵不敢去往蕭國村子裏。
寧王去世後,接手的將軍便是鄭勻,鄭勻的軍紀雖然嚴明,但從未在村莊裏巡邏,便開始有大膽的風國士兵搶東西,這件事情李旋是知道的但是因爲鄭勻不過問,他也便縱容了下去
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是風國的錯
那麼
“黃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旋發誓,只要我在軍隊一日,風國士兵便不能私自欺辱,蕭國百姓,若違此誓,不得好死,死後曝屍荒野,不留全屍”李旋高舉的手,昂起的頭,面對的是蒼天聲音響亮,環繞不絕,面對的是萬物。
發誓,是一個人最大的誠意,也是李旋唯一能做的事情。
“哈哈。”冷子夜大聲一笑,起身將李旋扶起來:“將軍既然有誠意,我們自然會出手相助。”
簫離看了眼冷子夜,複雜的垂下眼眸。發誓這種東西,對於她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並不值得信任。按照冷子夜的秉性,他也不會相信這種東西
可是如今這種狀況,除了讓李旋方式之外,還能有更好的方法嗎
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多謝王爺王妃”李旋誠心道謝。
冷子夜勾了勾脣,微微點頭。
當日,李旋帶着藥方滿意而歸,回到軍營之後,立刻下達了死命令,若是再有風國士兵騷擾蕭國百姓,立即凌遲處死,不留顏面
此命令一出,風國軍隊一片譁然,因爲簫離冷子夜歸還五百士兵,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示弱
他人示弱,正是好兆頭,他們卻不明白將軍爲什麼這麼做
對於此事,鄭勻聽說之後,對冷子夜夫婦的崇拜之情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立刻抓着密信,便去分享好消息。
“王爺王妃真是太厲害了,略施小計,便讓李旋發下重誓。”鄭玄滿臉崇拜的豎起大拇指。
冷子夜眉眼一挑,回頭看向沉默的簫離,絕色面容下的清冷,更如那雪山上的白蓮,美麗而高貴。
“回京之後,本王若閒來無事,定會寫篇文章交給說書先生,名字就叫,論娶賢妻的好處。”冷子夜洋洋自得。
也的確。
遇到簫離之前,冷子夜是身中獸毒,命不久矣,以血爲生的惡魔,空有頭銜的太子。
如今,雖然受毒未解,卻已經得以控制,生命不再遭受威脅,雖然沒了太子之位,卻一切都比當初好的太多。
現下,若不是簫離的能力,李旋也不會輕易認栽,更不會保障蕭國村民的安全。
這一切,都是簫離帶給自己的
若當時自己一念之差,沒有和簫離合作,只怕現在已經化爲一抔黃土,消散於世間了。
總結,好眼光帶來的連鎖好處。
鄭勻知道他們夫妻感情甚好,當下看了眼簫離,簫離脣角含笑,面容上是毫不謙虛的神態。
好吧,一個願意誇,一個願意聽。
“鄭勻,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打算怎麼向你的主子交代”簫離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鄭勻。
“哎。”鄭勻重重嘆了一口氣。京城來的密信還放在他的包袱裏,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不留任何證據的殺掉王楚衡
鄭勻雖知道冷子夜和王楚衡關係視同水火,但畢竟是他的親舅舅,冷子夜爲人護短,若自己敢殺王楚衡,定然會搭上性命
這只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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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量,對如今的鄭勻來說,更重要的是
重拾初心,保家衛國。
而那高高在上的冷辛辰太子,並不是他心中真正的良主反觀冷子夜,雖然他依舊有些害怕冷子夜,但不可否認,他纔是自己心中應當效忠的主子。
“冥王殿下”鄭勻垂下眼臉,表情掙扎,良久之後擡頭,似是下定了決心,詢問道:“可還有意坐上至尊之位”
冷子夜雙眼一挑,痛快至極道:“非坐不可”
鄭勻抽了抽嘴角,原以爲冷子夜會含糊一些,沒想到竟會如此痛快。
不過也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屬下鄭勻,參見主上”鄭勻單膝跪地,心悅誠服。
在鄭勻看來,無論是冷子夜的武功謀略,還是狠辣,都足以令他心悅誠服。
冷子夜看向簫離,簫離也正在看着冷子夜,兩人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來邊關一次,自然不能空手而歸,要帶些勞動成果回去
邊關離京城雖遠,在京城用處不大,但好比沒有要強的多
而且,越是不可能的安排,越可能到最後出現出乎意料的結果。
簫離從懷中拿出一顆黑漆漆的丹藥,蹲在鄭勻面前,將丹藥放在鄭勻手心:“這是斷腸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