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各有心思,卻沒有想到他們口口唸叨的幕後兇手已經把目光瞄準了海沙幫。
陳錚點齊兵馬,一百幾十號人晝伏夜出,爲免引起田家與廣寧郡的注意,專挑偏僻的地方行走。行行復行行,路上耗費了七八天,終入進入廣寧郡地界,在距離棲霞縣三十里外潛伏起來。
棲寧派被滅門,師妹秦瑤於半途失蹤,傅謙懷疑是漁陽候動的手,有心前往漁陽縣尋找師妹,卻不敢走出棲寧鎮。
隨着棲寧派滅門,各路牛頭馬面齊齊冒出影子,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做爲棲寧派唯一倖存者,傅謙的價值非常大。棲寧派好歹是酀州五派八幫之一,傳承的功法不俗,秦竈一手落雁劍法打遍廣寧無敵手,對於各大門派的吸引力還有很強的。
棲寧派被滅,暫時無任何勢力敢輕易進入鎮內,免的成了衆矢之的。傅謙躲在鎮裏面,安全無虞,出了鎮外就不敢保證了。外面不知多少人和勢力對他虎視眈眈呢,就等着從他身上咬下塊肉來。
他心中也明白這個道理,除了擔心師妹秦瑤的安危,每日裏灑照喝肉照喫,與常慶之兩個勾肩搭背,混跡於鎮中街頭巷尾。
這一日,常慶之又來找他去喝酒,兩人在店中要了灑肉,正喫的盡興,突然一人進來。傅謙看着熟悉,推開身前的屏風,臉色不由一變。
“傅哥兒,你怎麼了”
常慶之見他臉有異色,透過屏風看去,忽然渾身一震,中了定身術般,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這廝好大的膽子,不知有多少隻眼睛盯着棲寧鎮一舉一動,他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仇飛,奉陳錚之令再次來到棲寧鎮。看到傅謙與常慶之後,不理會兩人的反應,哈哈一笑道:“看來我是來對地方了,傅兄果然在這裏喫酒。故友相逢,傅兄不請我喝一杯”
傅謙聞言,露出一絲不情願之色,還是常慶之機靈,連忙起身把仇飛迎到座位上。
“傅兄似乎不太歡迎小弟”
看到傅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仇飛玩笑般的問道。
“當然不歡迎,傅謙恨不得用鞋拔子糊在他的臉上,這就是一個災星。第一次與他見面,棲寧派就滅門了,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們非死即俘,棲寧派一夜之間化爲烏有。雖然他對秦竈怨恨極深,但對棲寧派並非沒有感情。
如今再次見到仇飛,此人絕對不安好心。
“我師妹失蹤,仇兄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傅謙心憂師妹,看到仇飛這張欠削的臉,酒肉無味,沉聲問道。
“呵呵呵”
仇飛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態,當日傅謙眼睜睜看着棲寧派被滅,無數朝夕相處的師兄弟被殺,無動於衷,仇飛都以爲他長了一副鐵石心腸,沒想到他還有在乎的人。
心有牽掛好啊,有了牽掛就會有顧忌,有弱點。抓住他的弱點,就任由自己揉捏了。
“傅兄若是幫我一個小忙,我可以做主讓
“你用師妹威脅我”
傅謙目射寒光,冷冷的看着仇飛。
“算不上威脅,就是一個小小的要求傅兄若是答應了,我可以做主放了秦小姐。”
或許是傅謙心憂師妹,沒有聽出仇飛話裏的漏洞。坐在旁邊的常慶之,別看一副癡肥如豬,滿肚油腸的樣子,卻是個八面玲瓏的主,聽出了仇飛話中的漏洞,開口向傅謙提醒。迎面撞到仇飛眼中的寒光,心中一驚,張了張嘴,嚥下口唾沫,死寂般坐着一動不動。
“什麼條件”
“晚上你要陪我做一場戲,給外界傳遞一個信息,是海沙幫勾結神祕勢力滅了棲寧派。”
“爲什麼”
明明是漁陽候府滅上自家門派,爲什麼推給海沙幫傅謙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棲寧派被滅還可以說是因爲嵩陽論道圖,但海沙幫似乎與漁陽候府沒有任何瓜葛。
“沒有爲什麼,你只需照做就可以”
兩人約定好的當天夜裏,一羣高手突然出現在棲寧鎮,圍殺傅謙,雙方經過一番血戰,傅謙重傷逃脫,但他在血戰之中說了一句話,讓整個酀州江湖徹底沸騰了。
棲寧派竟然是被海沙幫勾結神祕勢力所滅,這個消息在第二天清晨就傳遍四方。一時之間,海沙幫成了衆矢之的。尤其,廣寧張家得知這個消息後,恨不得把海沙幫殺的雞犬不留。
據說,廣寧太守一整天摔碎了幾十個茶杯,連最心愛的羊脂玉淨瓶都摔碎了。
本來對海沙幫只是懷疑,可傅謙逃脫前的一句話,徹底把海沙幫兇手的身分坐實了。這下子耙耙拉進褲襠裏,本來無事屎都變的有事屎了。
棲霞縣三十里外,陳錚等人化爲行商,低調的居住在一座小集鎮上。仇飛第二回來時,連帶着一消息也傳到集鎮上,名震廣寧郡上百年的棲寧派竟然是被海沙幫給滅了。
聽到這個消息,陳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白世鏡讚道:”仇飛越發幹練了,再磨鍊一段日子,就可以獨擋一面了。”
“恭喜陳兄又得了一員良將”
白世鏡很虛僞的抱拳拱手,口似心非的說道。終究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還要點臉面。雖然不反對陳錚手段下作,但也不對他的行爲有任何好感。
無論讀書,還是習武,都講究一個堂堂正正,以勢壓人才算本事,陰謀詭計,背後算計,都是小人行徑,上不得檯面。
“嘿嘿嘿”
陳錚當然知道白世鏡有些看不起自己使用陰謀詭計,皮笑肉不笑的向他問道:“白兄,你的那位同窗聯繫的怎麼樣了”
”陳兄放心,絕對不會壞了你的好事。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不急,等廣寧張氏有動靜後,咱們再動。”
廣寧張氏沒反應,他又如何從中作戲呢。
“田氏,費無忌,我可是爲你們找一個難得的好對手呢”
陳錚“嘿嘿”冷笑着,目光如血,一股戾氣衝出,隨之又被他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