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的管家直接把鍾鴻章和鍾若蘭兩個人迎到了客廳之中,在洗面,淨手,安排香茗之後,就肅立在一旁,而鍾鴻章和鍾若蘭兩個人,則在客廳主位的左右兩邊坐下。
“剛纔我們在城中,看到有一個嚴氏善義堂,不少乞丐和窮困之人在那個善義堂的門口拍着隊領粥,這善義堂可是嚴家的”在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口之後,鍾鴻章就開口問道。
“回二爺的話,那嚴氏善義堂正是嚴安堡嚴家在平溪城中開辦的,已經有一個多月,在嚴氏善義堂開辦之後,每日施粥舍衣,扶危濟困,修橋鋪路,爲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除了平溪城之外,在平溪郡下面的每個縣城,也有一個嚴氏善義堂,各個善義堂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就這一個多月,嚴家的善義堂倒是贏得平溪郡內外無數人的讚譽,嚴家在平溪郡內的聲望,也越來越大”
鍾鴻章和鍾若蘭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鍾鴻章纔開了口,“嗯,好了,我知道了,去讓人去通知何掌櫃一聲,讓何掌櫃來這裏見我”
管家領命退下,去安排人通知何掌櫃,那個何掌櫃,就是鍾家大通錢莊在平溪城的掌櫃。
“若蘭你怎麼看”
“若是想要沽名釣譽,嚴家只需在平溪城設置一個嚴氏善義堂就夠了,而嚴家卻在平溪郡的每一個縣都開辦了一個嚴氏善義堂,這就不是想要沽名釣譽那麼簡單,這樣看來,要麼嚴禮強是真的賺錢賺得太多感覺燙手,想要誠心散點財做好事,要麼就是嚴禮強覺得他現在的名聲和威望還不夠,他還想要更高的名聲,更大的威望和在平溪郡中有更大的影響力”
“我也這麼覺得,只是那嚴禮強年紀輕輕,現在的名望已經很高了,簡直如日中天,特別是他在一箭轟殺了蔡英武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西北第一弓道強者,他連轉運衙門和飛天門都能壓得壓來,難道這樣的名望還不夠麼不管怎麼樣,雷司同也不可能任命他做平溪郡的郡守啊”
“二叔你難道忘了嚴禮強還有一個身份,是皇上任命的祁雲督護麼”鍾若蘭眼光閃閃的說道。
“祁雲督護”鍾鴻章一下子啞然失笑,搖了搖頭,“無論他再怎麼折騰,這平溪郡的百姓也不可能幫他跑到白石關外去打沙突人啊,雖然聽說現在古浪草原有些亂,但沙突七部的實力,隨便一個,都不是平溪郡能應付得了的,想要打沙突七部,雷司同把整個甘州壓上去都沒有這個能力,他想要靠甘州的百姓幫他奪回古浪草原,把他的這個祁雲督護的職位坐正了,完全不可能,無論是雷司同還是朝廷,都不可能同意”
“若蘭說得有道理”鍾鴻章的臉色慢慢的嚴肅了起來,緩緩點了點頭,“或許是我想得簡單了一點,但嚴禮強這個人,行事的確出人意料,高深莫測,何掌櫃在平溪城紮根多年,平溪郡中的大事和各方動向,基本沒有能瞞得過他的,等待會兒何掌櫃來了,我們倒可以先好好與何掌櫃聊聊,以做到心中有數,等見了嚴禮強,也纔好應對”
何掌櫃身材圓滾,圓面細眼,嘴上留着兩撇黑色的鬍鬚,遠遠一看,就是一團和氣,而走近一看,給人的感覺卻又是一團精明,在平溪城中的商圈之中,何掌櫃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地位非凡,只要是做生意的,各方差不多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聽到二爺來到平溪城要見自己,剛剛還在大通錢莊和客人喝着茶的何掌櫃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這裏趕了回來。
鍾鴻章和鍾若蘭兩個人只是在客廳裏坐着喝了兩杯茶,聊了一會兒天,那何掌櫃就已經到了。
在與鍾鴻章和鍾若蘭兩個人見過禮之後,何掌櫃就恭恭敬敬腰桿挺直的坐在了客廳的一張椅子上,鍾鴻章在與何掌櫃聊了幾句大通錢莊的經營狀況之後,就開門見山,問起了何掌櫃關於嚴禮強和嚴家的事情。
“就算二爺不問,有一件事我也正要想用飛信傳信給家中,讓家中的幾位主事和掌櫃們分析一下看看,其中到底有何名堂”
“哦,是什麼事值得你用飛信傳書回鍾家”鍾鴻章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發現嚴家和黃龍縣的陸家最近兩個月在到處收購羊毛,這事些異常,甚至匪夷所思,讓我完全看不明白,所以想讓家中的主事和掌櫃們留意一下”
“嚴家和陸家在收購羊毛,而且還很多”鍾鴻章也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爲聽到了什麼笑話。
“是這樣的,嚴家和陸家收購的羊毛,要多少他們買多少,價格雖然不高,每斤羊毛也就十來個銅板,但也不算低,這原本無用的羊毛居然還能從羊身上褥下來賣錢,這可讓一干養羊的人高興壞了,紛紛把自己養的羊的羊毛褥下來,賣給嚴家和陸家,甚至有外郡養羊的大戶都把羊毛褥好了運到平溪郡來販賣,刨去路費,依然還有利可圖,就在上個月,嚴家和陸家都以大手筆,把平溪郡各縣內的幾個牧場和可以圈羊的山坡荒地都買了,總數加起來有兩萬多公頃,花費巨大,在買了這些地方之後,有消息說嚴家和陸家準備在這些地方養羊,現在已經讓人在收購羊羔和招募人手,聽說收購羊毛的命令最早就是嚴禮強下的,現在整個平溪郡的商人都不知道嚴陸兩家人收購那麼多羊毛到底要用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