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絲歪了歪頭。
“麻煩把我的腿鬆開。”
韓蕭鬆開手往後退了一點，任由艾默絲抽回雪白的長腿，收進了黑裙之中。
打量了一眼艾默絲在戰鬥中損害嚴重的衣裙，韓蕭擡起手掌，納米粒子流動，化作布料質地的材料，補上黑裙的窟窿，總不能讓艾默絲在手下面前太狼狽。
咔擦！艾默絲操控力場把自己從隕石裏摳了出來，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撞碎無數顆隕石帶來的多處挫傷隱隱作痛。
“撞得我好疼。”艾默絲揉了揉纖細的腰肢，秀眉微蹙，“算了，我提出的切磋，是我自找的。”
“我已經留手了。”韓蕭聳肩。
“哎，果然還是你比較強啊。”
艾默絲嘆了口氣，臉色倒是平靜，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全程黑星遊刃有餘，牢牢掌控戰局，艾默絲對他的實力總算有了最直觀的認識。
“不用氣餒，我……”
韓蕭話還沒說完，艾默絲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淡淡一笑：
“行了，你當我是誰，輸了就輸了，需要你來哄嗎？”
“我和海拉切磋多了，習慣了。”韓蕭撓了撓下巴。
說着，他轉頭讓機械軍團收拾戰場，看見飄浮在宇宙間的衛星板磚殘骸，想了想，開口道：
“我給你打造的武器壞掉了，過段時間我讓後勤部再給你生產一批……當然了，錢是要照付的。”
“我知道。”
艾默絲點頭，沒有異議，畢竟是自己主動挑戰，打壞了韓蕭送的武器，總不好意思讓人家白送，身爲超a級，這點臉還是要的。
戰鬥落幕，遠處觀戰的龍坦艦隊也緩緩靠近，艾默絲深吸一口氣，鼓動體內剛恢復一點的氣力，操控力場將龍坦停了下來。
龍坦的防護罩打開，艦隊紛紛降落在碼頭。
浮島的戰鬥模式解除，藏在地下的建築羣一片接一片冒了出來，不少人急忙去查看自己的房子，評估損傷。
海爾率領的後勤部隊開始幹活，修理房屋。
韓蕭和艾默絲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飛向龍坦，兩人一踏上碼頭，就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龍坦的成員都親眼看到艾默絲敗給了韓蕭，自家老大貌似還被人家佔了便宜，此時心裏滿不是滋味。
珍妮忍不住迎了上來，瞪了韓蕭一眼，接着轉頭仔細打量艾默絲，擔憂道：“你沒事吧？”
“沒受什麼傷，只是消耗有點大。”艾默絲擺擺手，側過頭說道：“黑星，去我的宮殿聊聊。”
說罷，她邁步走向主殿的方向，韓蕭收起機甲，跟了上去。
走進龍坦宮殿，艾默絲帶着韓蕭來到後花園，坐在石桌旁。
她操控着力場倒了兩杯酒，放在兩人面前的桌上，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見韓蕭一動不動，紅脣立時勾起一抹弧度。
“這是伊索用虛空龍族骨骸釀造的龍骨酒，我很少拿出來招待別人的。”
“竟然用化石來釀酒，這是什麼黑暗配方。”
韓蕭嘖了一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覺一股火線順喉而下，給他的口感不亞於喝下一口上千度高溫的岩漿，接着一股強烈的回甘涌了上來，他頗爲回味地咂了咂嘴。
“你現在的力量已經超過我了，只花了短短二十年……這些時間都被我荒廢了，和你比起來，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沒有荒廢那麼嚴重，你只是懶而已。”韓蕭打趣道：“況且你要是勤奮起來，那就不是你了。”
“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懶人嗎？”艾默絲白了一眼。
“難道不是嗎？”韓蕭失笑。
“哼……不過和你比，我確實沒什麼上進心。”
艾默絲無奈搖頭，沒有反駁。
戰敗的事實讓她對韓蕭的態度出現細微的變化，每個超a級都清楚變強的難度，強者間的規矩是尊重更強者。
艾默絲放下酒杯，直視韓蕭的眼睛，柔聲道：“在短短二十年裏變得這麼強，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韓蕭一愣，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這話……我好像最近在哪裏說過？
壓下心裏的古怪感，韓蕭乾咳一聲，敷衍了一句：
“還好吧。”
“你已經在宇宙中站穩了一席之地，以後有什麼計劃嗎？”艾默絲撩了一下鬢角的髮絲。
“繼續發展，積蓄實力。”
聞言，艾默絲動作一頓，眨了眨眼。
“你覺得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用？”
“在觸及極限之前，力量永遠是不夠的。”韓蕭搖頭。
“……其實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艾默絲翹腿斜坐，一手橫在腹前，一手託着下巴，深邃的眼眸帶着疑慮，緊緊盯着韓蕭的眼睛，緩緩道：
“大約八九年前，我問過你一個問題，你爲什麼不停下腳步，那時你說你沒有停下的資本，卻不告訴我原因，你到底在懼怕什麼？你已經是一名強大的超a級了，背靠帝國，勢力龐大，站在了宇宙的巔峯層次，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現在的你依然懼怕不已？”
聞言，韓蕭眼中猶豫了一下。
讓他忌憚萬分的，自然是大後期的終極boss，世界樹文明。
八九年前自己還是天災級，兩人地位不平等，韓蕭沒告訴艾默絲，現在身份不一樣，說的話終於有分量了，他思索了一陣，心裏做出了決定，緩緩道：
“我掌握了一些信息，在不知道多遠的將來，會發生一場席捲整個已探索宇宙的災難，屆時沒人能夠置身事外，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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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艾默絲有些意外，眉頭微蹙，“如果是這種級別的災難，自然有三大文明去操心，你怕什麼呢？”
“當這場災難爆發，超a級也不過是大點的螻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艾默絲手指下意識摩挲着酒杯，輕聲自言自語，“是嗎，原來是這樣，你有這種顧慮……我還以爲你的動力來自於永遠也填不滿的野心。”
她並不懷疑韓蕭所說的信息，每個人有不同的信息渠道，光是以韓蕭在帝國的地位，就能掌握到許多她無法觸及的機密。
況且黑星也沒必要騙她。
氣氛沉默下來，艾默絲低頭用手指旋轉着酒杯，似乎在思索，韓蕭也沒有繼續說話，專心品嚐着虛空龍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