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開始。
孟老頭兒如今對孟浩的態度有些變化,終歸是快要成家的男人了,總不能像過去那樣責罵了。
孟繁星這個姐姐自然就接棒了父親的責任了。
“姐,我這就是個意外,這當巡捕的抓賊,一點兒小傷都是很正常的,以前我在街上巡邏,不都是這樣的。”
“意外,你當姐姐那麼容易哄呢,今天要是不說清楚了,晚飯別想吃了。”孟繁星道。
“姐,你這也太專橫了。”
“行了,梅梅,我來解釋吧,這小子今天把吳禿子給逮住了,這額頭上的傷是抓人不小心磕上的。”陸希言呵呵一笑,替孟浩解釋道。
“吳禿子,小浩抓了吳禿子”孟繁星大喫一驚。
“千真萬確,我們以前都小瞧他了,蔡主筆案子,還要這一次把吳禿子挖出來,梅梅,咱們這個小弟可真是非同一般呀。”陸希言讚賞道。
“真的假的,就他”
“姐,你別瞧不起人,我可是有小神探美譽的。”孟浩頭一楊,眉飛色舞的說道。
“瞧把你能耐的,你這傷沒事吧,去醫院檢查沒有”不管怎樣,弟弟有出息,又給丈夫解除了危險,她都高興。
“沒事兒,就是蹭破一點兒皮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梅梅,孟浩的假期我請唐錦幫忙解決了,正好他腦袋上這傷,提前去香港,不會有人懷疑的,你那裏機票買好了嗎”陸希言問道。
“年前,機票有些緊張,船票問題不大,但坐船的話,時間長點兒,我擔心爸承受不住。”孟繁星道。
“坐船吧,我年輕的時候沒機會出海,沒想到老了還有機會四處逛逛。”老孟頭插進來一句話道。
“爸,你不是暈船嗎”
“飛機顛簸的更厲害,還是坐船穩當些,還能多帶一些東西過去。”老孟頭道。
“好,那我就買兩張船票,下個月初,怎麼樣”孟繁星點了點頭。
“喫飯吧,我這都餓了。”中午爲了孟浩的事情,陸希言就沒喫幾口飯,這一個下去的工作,他也是餓的不行了。
喫過晚飯,陸希言把閆磊叫進了書房。
“嚴嘉那邊有什麼消息”
“尤利婭這一天都在暗中跟蹤段太太,並保護她的安全,段太太的生活很規律,早上起來送孩子上學,然後回家路過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診所關掉之後,她沒了工作,基本上就待在家裏,偶爾出來買些生活用品,到了下午三點多鐘出門,再去接孩子放學。”嚴嘉道。
“以前呢,也是這樣嗎”
“差不多,不過從家接孩子換成從診所接孩子,診所距離孩子讀書的學校還近一些,走幾分鐘就到了。”嚴嘉道。
“接觸的人呢”
“菜場那些賣菜的,沒什麼可疑的,唯一一個接觸最頻繁的應該是孩子的班主任,叫肖揚,這兩天段太太都是從這個肖揚手中接走的孩子。”閆磊道。
“孩子的班主任,這個肖揚讓嚴嘉關注一下。”陸希言吩咐道。
“先生,您是說,這個肖揚有問題”
“不是,我是覺得段太太如此放心的將孩子交給這個肖揚,那說明這個肖揚是段太太信任的人,吳四寶是什麼人,如果他對孩子下手呢”陸希言道。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這個肖揚應該就是組織上跟段太太的聯絡人,對於段益民,陸希言有些事情不能過多的問,畢竟涉及組織機密。
胡蘊之就算知道,也要守紀律,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要分得清。
案子破了,吳禿子也抓了,就沒有必要給陸希言那麼嚴密的保護措施了,許清和王霖自然也就被調走了,陸公館附近也恢復了正常。
不過,鑑於“孫亞楠”可能還有同夥存在,巡捕房明着不能加派人手,但唐錦讓曹斌暗中繼續派人留意。
少了一些眼睛盯着自己,感到自在多了。
24號,星期二,上班。
“成誠,通知院辦,恢復我的門診,就到這個月的月底吧。”陸希言叫來學生兼助理成誠吩咐一聲。
“好的,老師。”成誠答應一聲。
“今天的這臺手術,讓柯默和錦雲都回來,這個病例應該是他們沒見過的。”陸希言道。
樊坤從外面進來。
“樊坤,病人按照醫囑清腸道了嗎”
“從昨天中午開始,病人已經沒有任何進食了,昨天晚上已經給他灌腸,已經清理乾淨了。”樊坤回答道。
“那通知手術室準備手術,保羅到了嗎”
“保羅醫生剛打電話來說,汽車壞了,不過,叫了一輛黃包車,正在來醫院的路上,保證不耽誤老師的手術。”旁邊的成誠遞了一句話上來。
“行
,人齊了,就通知病人進手術室”
法捕房看守所。
“姓名“
“姜培。”年輕人穿着一件破棉襖,頭戴一頂黑色的氈帽,手攏在胸前,嘴角還有傷,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犯什麼事兒進來”拖長了聲音,一股子陰陽怪調。
“劫,劫道。”
“小小年紀不學好,你這有手有腳的,幹什麼要幹這種喫牢飯的事兒”那接收的獄警一拍桌子,眼珠一瞪,義正辭嚴。
“喫不上飯了,這大冷天的有力氣也沒地方使,這要是能搶到一點兒,至少能混一口飽飯,這要是搶不到了,被你們逮住了,牢裏不是管飯不”
“嗨,我說你小子腦子挺聰明的,居然想到到牢裏來蹭飯了”獄警氣極反笑,這年頭,這是什麼人都有,還別說,喫牢飯總比餓死強。
“老總,咱這牢裏什麼時候開飯”姜培低頭哈腰道。
“等着吧,先帶你去嘗一嘗坐牢的滋味兒。”獄警嘿嘿一笑,站起來,丟給他一套發黴的囚衣,“把你那一身破爛脫掉,穿上這個跟我走。”
“這太薄了,太冷了”
“不穿,不穿,我那個讓你光着膀子,穿個褲衩進去,你信不信”獄警提起警棍,凶神惡煞的一敲桌子。
“我穿,我穿”姜培嚇的趕緊脫去那破棉襖,換上那套發黴的囚衣,跟着獄警亦步亦趨的走進了看守所。
“吶,這就是你的監房,進去吧,跟你的獄友們搞好關係,別惹事兒,知道嗎。”獄警嫌棄一聲,“看守所裏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向你這種人渣死多少都沒有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