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幕後 >第428章:“漏網之魚”
    益民診所。

    被陸希言買下來後,又讓閆磊出資把附近的民宅收購一些,打算做一個整體的規劃,作爲中西藥房結合的試點。

    另外還打算辦一個小的醫院。

    所以,益民診所暫時沒有動,而是簡單的改變了一下佈局,擴大了一下藥品的範圍,只是取消醫生坐診而已。

    診所裏的小手術室還保留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這要過年了,租界這些日子也算是太平,把宵禁的時間提了一下,到晚上十一點,晚了,就要有特別通行證了。

    不過,一般開汽車的,除了治安卡口和檢查站之外,街上巡邏的巡捕是不會攔的。

    “閆磊,開快點兒,再快點兒”

    “先生,這已經夠快了,這還是夜裏,白天的話,這速度根本走不了。”閆磊已經把油門幾乎踩到底了。

    “你儘量快點兒,救人救火。”陸希言知道,閆磊已經盡力了,如果他來開的話,恐怕還達不到這個速度。

    “是,先生。”

    等陸希言和閆磊趕到益民診所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

    嚴嘉給開的門,他現在公開的身份就是安平大藥房滬西店的店長,尤利婭也在店裏工作,但不住店。

    她們現在還只是男女朋友關係。

    “人呢”陸希言急切的問道。

    “嚴嘉,你沒見過,這我是我們的老闆,陸希言博士。”閆磊忙介紹一聲,陸希言的身份,只限於鐵血鋤奸團核心成員死神小組知道,嚴嘉這一層都不知道。

    “陸博士好,人在手術室。”嚴嘉忙道,原來是自家老闆,難怪閆磊會給他打電話了,同時,他也並不知道閆磊的身份。

    閆磊在鐵血鋤奸團內,並不直接領導嚴嘉,嚴嘉真正的上司是郭漢傑。

    所以,嚴嘉也並不清楚閆磊的真正身份,但是,他也能猜到一些,閆磊跟鐵血鋤奸團的關係。

    否則,安平大藥房怎麼會收購益民診所,他也能夠順利進入安平大藥房做事兒呢

    “老張,什麼情況”手術室內,馬雲飛滿身鮮血的躺在手術檯上,雖然已經緊急做了止血處理,但傷勢很重,血還是有止不住的跡象。

    胡蘊之焦急萬分,直到見到陸希言過來。胡蘊之化名張玉波

    “胸口一刀,腹部一刀,還有後背一刀,這三刀傷的最重,其他還有兩刀,都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胡蘊之急切的道,“陸博士,你要救救他。”

    “好,我先查看一下傷情。”陸希言馬上道。

    “胸口這一刀還好,沒有傷到心臟,只是出血有點兒大,知道傷者的血型嗎”陸希言問道。

    “ab型。”

    “你們誰是ab型或者o型”陸希言扭頭一問,他是a型血,不能用,馬雲飛這個出血量,必須輸血。

    “我是ab型血。”閆磊道舉手道。

    “我是a型。”胡蘊之無奈的說道,他也是有心無力。

    “我是o型。”嚴嘉道。

    “那就先用閆磊的,那個,小嚴,待命。”陸希言命令一聲。

    “是。”

    “腹部這一刀傷的有點兒重,傷到了脾臟,需要馬上做脾臟切除手術,看傷口,應該不需要完全切除”陸希言檢查了腹部的這一刀傷後說道。

    “老張,幫我一下,我看一下背後的刀傷。”

    “背後這一刀傷在後肩,沿着肩胛骨向下,刀口比較深,不過出血量不大,問題不大。”陸希言道。

    其他兩處傷口都不大,胡蘊之已經處理包紮了,紗布上也看不到太多的滲血,基本上可確定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最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手術,脾臟切除術。

    這個手術要是在大醫院做的話,並不難,因爲大醫院有好的醫療設備,但在這個小診所裏,就相對困難多了。

    好在,手術器具是齊全的,至少進行一下消毒處理,就可以使用。

    “陸博士,雲飛心跳正在減弱。”沒有心電監測設備,只能每隔一段時間,人工查探一次。

    “快,五毫克腎上素靜推”陸希言忙命令一聲。

    三分鐘後,心跳恢復,血壓也恢復正常。

    陸希言以極快的速度切去了三分之一受損的脾臟,然後縫合傷口,最終耗費近兩個小時,纔算完成了搶救手術。

    “小嚴,照顧一下閆磊,診所有紅糖嗎,給他衝一點兒紅糖水。”陸希言吩咐嚴嘉一聲。

    “好的。”

    一口氣抽了五百毫升的血液,差不多是一個人全部鮮血的十分之一了,驟然失去這麼多鮮血,對人來說,是有一定的影

    響的。

    閆磊此刻變得有些虛弱,走路都需要用人扶着,當然,他年輕,氣血旺盛,休息幾個小時,就可以恢復自主行動了。

    手術室內就剩下陸希言和胡蘊之兩個人了。

    “老胡,怎麼回事兒,馬雲飛不是去取母版嗎,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陸希言一邊洗手,一邊小聲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晚上睡的早,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我下來一開門,他就直接倒在我家門檻上了。”胡蘊之道,“我嚇了一跳,一檢查發現他身受重傷,但是棉襖裹的緊緊的,居然外面一點兒看不出來,這大晚上的,我想把他送醫院,他卻一把抓住我,堅決不同意去醫院,話還沒多說兩句,就昏過去了,我這六神無主,不能見死不救吧,就想到了你。”

    “他身上可有什麼東西”

    “有一個盒子,藏着棉襖的夾層裏,我還沒來得及看。”胡蘊之道。

    “帶來了嗎”

    “帶來了,棉襖裏面一層幾乎被鮮血浸溼了,我也沒來得及處理呢。”胡蘊之道。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在店裏的庫房裏藏了一輛黃包車,原來是打算以備不需之用的,沒想到派上了用場,我就用黃包車拉着他過來的。”胡蘊之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難怪看着胡蘊之穿的這一身普通的力巴穿的衣服。

    盒子不大,長方形的,上面還有血跡,拿在手裏掂了掂,很沉,用水沖洗掉上面的血跡。

    打開一看,陸希言和胡蘊之都露出一抹驚訝之色,裏面一塊黝黑的鐵板,放在燈光下一瞅。

    都呆住了。

    是十元的法幣母版,國民政府的法幣正面是雕版印刷,反面是膠版,所以,這是一塊正面的凹版雕版母版,中山先生的頭髮每一根頭髮絲兒都清晰可見,面孔栩栩如生,精美的紋路如同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有了這個東西,就能大量僞造法幣,這對脆弱的國民政府經濟來說,無疑會是一場災難。

    這東西無論如何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裏,馬雲飛這傷,應該就跟這“母版”有關係。

    “老胡,這就是你說的那十塊法幣的母版吧”陸希言伸手撫摸了一下母版的紋路,驚歎一聲道。

    “沒錯,製造這種母版的鋼板,世界上只有少數國家能夠製造,我們是從美國進口的,這上面的紋路,只要是刻廢一絲一毫,整個模板就徹底作廢。”胡蘊之道,“非一般的雕版技師能製作出母版,而且,即便是同樣幣值的母版,也是有細微的差異的,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樣,而根據母版印刷出來的貨幣編號和這種差異,是可以作爲鑑定貨幣真假的最後的手段。”

    “沈浚,民國二十四年年六月。”在這塊法幣母版的背面,還有一行小字,表明這塊母版的製作人和製作時期。

    “是他,難怪能有如此高超的雕版技藝。”胡蘊之一看署名,一副瞭然的模樣。

    “你認識”

    “知道這個人,但我沒見過,他是國內雕刻製版第一人,咱們法幣的所有印刷母版製版都由他的得意弟子趙吉親手完成。”胡蘊之解釋道。

    陸希言將母版收好,並放在盒子裏,交給胡蘊之收了起來,這個東西,他現在拿着不合適,起碼也要等到馬雲飛醒過來之後,自己親自交給他。

    “我得先走了,你是留下照顧他,還是也先回去”

    “我留下來吧,他跟那個小嚴不熟悉,萬一醒過來,鬧誤會就不好了。”胡蘊之點了點頭。

    “行,換藥水叫小嚴,這點兒常規處理,他還是可以的。”胡蘊之道,“我得把血衣處理一下。”

    陸希言扶着閆磊上了車,發動汽車返回家中。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九江路,英華街,丁松喬行動組的安全屋。

    陸金石臉色鐵青。

    丁松喬和孫亞楠站在他面前,兩個人都負了傷,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任務失敗,居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將到手的“法幣母版”給搶走了,雖然那人也身負重傷,可畢竟是丟了“母版”。

    丁松喬臉上被劃了一道,還有胳膊,已經包紮了,但是至少半個月左臂是不能夠動彈了。

    孫亞楠好一點兒,本來就是個傷員,臉上輕了一塊,皮外傷。

    除此之外,他們是三個進去的,只有他們兩個上來了,也就說,這一次任務,他們還死了一個。

    “先生,我跟那個搶奪母版的人照了一面,感覺有些熟悉,很想是我們過去的一個老熟人。”丁松喬道。

    “熟人”陸金石皺眉的問道,事情沒辦成,他得想着怎麼交代。

    “原來我們抓共產黨在上海的打狗隊,有個漏網之魚,不知道先生還有沒有印象”丁松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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