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野一郎一直都在關注76號跟34號之間的動靜,雖然他跟林世羣的關係也不錯,但他並沒有摻和進來。
林世羣是個敏銳的人,他怕自己一插手,對方很快就會察覺。
“晴氣君失敗了,34號抓的幾個人忍受不住酷刑招供了,承認他們是軍統上海區的人,飛馬車行是他們的一個交通站,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那邊保密非常嚴格。”
“招供了,軍統”竹內雲子有些不大相信,表情疑惑的加重了一句。
“是的,不過我估計,應該是假的,這些人很有策略,既然被懷疑軍統,那他們索性就承認自己是軍統唄,還能少受點兒罪。”淺野一郎分析道。
“這倒是有可能,現在招供,口供的時效性已經過去了,拿到的情報也是過時的,所以,意義不大。”
“但是從鼴鼠傳回來的情報,這個飛馬車行根本不是軍統的交通站,而是鐵血鋤奸團下屬閘北情報組的一個聯絡點,而他的任務就是營救這些被捕的人。”淺野一郎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幫鼴鼠把這些人營救出去,以獲取軍師的信任,但又不能看出是我們故意的。”竹內雲子點了點頭。
“是的。”
“鼴鼠那邊有什麼計劃或者行動嗎”
“目前好像還沒有,他們也沒有料到警察局會把人犯轉移去34號,所以,他們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計劃。”淺野一郎道。
“如果鼴鼠不能把這些人營救出去的話,就通過不了他們的測試,根本沒有機會獲得他們的信任,對嗎”
“對,鼴鼠說,現在的鐵血鋤奸團的組織結構十分嚴密,他能見到的人非常有限,而且不允許橫向聯繫,他現在能夠見到得只有那個一直暗中監視他的姜培,還有一個代號叫:山雞的人,這個人可能是他們在閘北地區的一個負責人,但每次都是他來見他,他想要聯繫上面,必須通過姜培纔行。”淺野一郎道。
“能不能通過反跟蹤姜培而找到這個山雞呢”
“難,這個姜培雖然年輕,但非常警惕,當初他們在法租界看守所,鼴鼠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這說明孫亞楠跟鐵血鋤奸團也已經斷了聯繫了,不然軍師不會派人進入看守所,這是想要跟他取得聯繫的,但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發現這一點。”竹內雲子嘆了一口氣,這一步走錯了,接下來的路子就難走了。
淺野一郎現在也不敢動姜培,一旦把人驚着了,鼴鼠就會暴露,那他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這個損失是他承受不起的。
“咚咚”
“進來。”
“雲子小姐,34號那邊今天有行動。”酒井推門進來,急急忙忙的稟告一聲。
“什麼行動”竹內雲子和淺野一郎都感覺心驚肉跳了一下,齊聲問道。
“我派人跟蹤了,他們的目標區域應該是閘北,冢本親自帶隊,還帶了一輛特製的囚車。”酒井說道。
“糟了”
竹內雲子與淺野一郎具是心中咯噔一下,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一次只怕是有人要倒黴了。
湖北會館,孫亞楠化名阮玉海和姜培就住在這裏,阮玉海現在的身份是南洋的華僑,家裏有幾十公頃的橡膠園,非常有錢,這次回國內是想要爲國家民族做一點的事情的。
每日都有不少商賈名流過來拜訪,洽談生意,一時間,就連他自己都有一種錯覺,他就是這個阮玉海了。
當然韓彩英也陪在身邊。
韓彩英的身份並不是祕密,商人也有自己的路子,何況韓彩英過去也算是歡場上的一號人物。
不過,大家都不會去關心這個,男人嘛,風流一點,不是罪過,社會風氣如此。
“孫兄,五哥派人傳話,今天咱們就待在湖北會館,哪兒也不出去。”一早起來,姜培敲開了孫亞楠的房間,吩咐一聲。
“不出去”
“對,這是五哥的命令。”姜培道,“還有,做好戰鬥準備。”
“戰鬥”孫亞楠愣了一下,有些喫驚,他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韓小姐呢”姜培朝孫亞楠房間內探視了一下問道。
“她還沒有起來呢。”
“你讓她今天待在自己的房間內,最好不好胡亂走動。”姜培交代一聲,就直接離開了。
今天的行動有些兇險,他也不清楚是什麼,但傳話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而且這還是軍師親自佈置的。
湖北會館對面的一個茶樓上,郭漢傑已經在這裏建了一個指揮機關,王守成就站在他身後。
“五哥,這個計劃是不是風險太大了,這不是直接跟34號幹仗嗎”王守成有些擔憂道。
“不必擔心,只要日本人不懂用軍警,區區34號還不放在我們眼裏。”郭漢傑微微一笑道。
這可是閘北,不是租界,一旦出事兒,日本人怎麼可能不動用軍警呢
“守成,這次行動是先生親自策劃和佈置的,我們只是觀察和望風,具體執行計劃的是幽靈行動組,你不必擔心。”郭漢傑解釋道。
“幽靈行動組來閘北了”王守成激動道。
郭漢傑嘿嘿一笑,只是點了點頭,這一次何止是幽靈行動組,還有死神行動組,兩大行動小組聯合行動。
只是,這些他在行動之前是不能夠告訴王守成的。
“五哥,鍾組長”
“嗯,給廚子說一聲,就說客人已經在路上了,準備開席了。”郭漢傑吩咐手下人一聲。
“湖北會館裏有我們的人吧”
“有。”
“一會兒客人來了之後,馬上將韓彩英從房間內帶離,但要不着痕跡。”郭漢傑吩咐道。
“明白,這個容易,趁亂放一把火就可以了。”王守成道,這是小事兒,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很簡單。
二十分鐘後,就看到四輛汽車從街角橫衝直撞的過來,當中還有一輛特製的囚車,當然,外面是看不出來這是一輛囚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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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所有車上都是黑衣綢褲的男子,有的還敞開衣襟,禮帽歪着戴,殺氣騰騰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嘎嘎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汽車在湖北會館大門前突然停了下來,下來一個身穿格子西裝的中年人,個子不高,鼻下有留着一小撇仁丹胡,鷹視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