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我接受組織的批評和處分,但現在這批貨在黃錦榮手中,這章嘯林巴不得我出手對付他呢。”陸希言聽完處分決定後,皺眉爲難道。
“怎麼回事,這批煙土不是賣給了陸金石嗎,怎麼又跑到黃錦榮手裏了”胡蘊之驚訝的問道。
“這陸金石不是號稱七巧玲瓏心嘛,這一次,我還真是領教了,這傢伙把我也算計進去了。”陸希言尷尬的一笑。
“你這些日子來,雖然遇到一些困難,但都過去了,是該有個人給你提提醒了,我們不給你提,這敵人就會給你提了。”胡蘊之道,“這個陸金石到底什麼用意,他爲啥要這麼做”
“第一,他是想把水徹底的攪渾了,渾水摸魚,這第二嘛,唐錦推測,陸金石是衝我來的,想知道我是敵是友。”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我估計他不知道,軍統內,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不多,唐錦和曹斌這些不算,軍統高層估計知道的人也不多,但這些人泄密的可能性極小,再者說,戴雨農現在在後方培養自己的嫡系勢力,青幫這些人將來都是要靠邊站的,我的身份,他怎麼可能會告訴陸金石,只怕是連杜月晟都不知道。”陸希言道。
譚四來過電報了,滇越鐵路這條線,現在每個月給戴雨農超過十萬大洋的收益,手裏有錢的他,正在大肆的擴從實力呢。
這個時候,真是他跟戴雨農的蜜月期,上海這邊,戴雨農都給唐錦下死命令,只要他不跟共產黨來往,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當然,具體原因戴雨農是不會跟唐錦明說的。
走私來錢這個祕密,那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分危險,戴雨農可信不過別人。
他在戴雨農眼裏,還是一個走私的商人的身份居多,還有,就是“軍師”推到前面的代理人。
“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通過你跟軍師取得聯繫”胡蘊之想了一下,忽然問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陸希言點了點頭,“然如果是這樣,他爲什麼要在這件事上騙我呢,明知道,我遲早會知道的。”
“這批煙土既然到了黃錦榮手裏,那是很難再弄回來,銷燬了,你這事兒難辦了,要不然給上級去電,把你的情況解釋一下,上級應該是能理解的。”胡蘊之道。
“我再想想,你先別忙着給上級去電,想好了,讓老馬通知你。”陸希言搖了搖頭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周福海的老婆楊淑慧前天突然來家裏,想讓梅梅去給她當他們那個六大的代表,梅梅以不摻和政治,不感興趣的理由給拒絕了。”
“這事兒,你媳婦兒已經第一時間上報了,還是我親自去取的消息,現在上級還沒有指示,不知道是什麼態度,這一次你們雖然拒絕了,可萬一還有下一次呢,你們跟周福海夫婦有這麼一層特殊的關係,未來是否可以利用,陸希言同志,希望你要考慮一下。”胡蘊之道。
“老胡,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老貓的意思”
“有那麼重要嗎”
“你可別小瞧你自己,你現在這個身份和位置,對黨在上海的淪陷區的工作多重要,除了情報和物資,還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給我們的同志和愛國人士提供保護,你的身份可以影響到法捕房的決定,這些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具備的。”胡蘊之道。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覺得自己還真的蠻重要的。”陸希言嘿嘿一笑。
“少貧嘴,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胡蘊之啐罵一聲。
“這火我是點起來了,就看能燒到什麼地步了。”
“這些人可都是老江湖,身邊的聰明人也不少,就不怕被他們看出什麼來”胡蘊之道。
“看出來又怎麼樣,他們本來相互之間就有恩怨,疑心病又重,又好面子,只要一點兒火星兒,下面的人自己就先動起來了。”陸希言笑道,“等着看好戲吧。”
“希望跟你猜測的一樣。”
從通閩茶莊出來,陸希言上了汽車。
“去東北小酒館。”本來早就該去了,耽擱了兩天,只好現在過去了,對於羅耀祖的身份,陸希言還真是有些好奇。
他讓郭漢傑查過,卻沒有太多的線索,彷彿這個人憑空出現似的,孟家兩姐弟這個舅舅太神祕了。
當然不能直接開車過去,閆磊和陸希言把車停在了蒙安大藥房滬西總店,然後各自換了一套普通的衣服,騎着自行車去的東北小酒館。
“兩位客人,喫飯吶”夥計一瞧陸希言,就認出來了。
“有包間嗎”<b
r >
“有,您裏面請。”夥計忙應了一聲,將二人迎了進去。
還是那間包間,夥計開門把兩人讓了進去,把吊在屋頂的風扇打開了,有風,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兩位,喫點兒什麼”。
“把你們老闆叫過來吧。”陸希言淡淡的一揮手道。
“好的,二位稍等,我去叫老闆。”夥計也知道,陸希言來喫飯只是藉口,見自家老闆纔是目的所在。
後廚。
“頭兒,您那位外甥女婿來了。”
“哦,稍等一下,我把這道菜炒好了,薩魯這小子今天肚子不舒服,這道菜客人都催了好幾次了。”羅耀祖點了點頭。
“要不我去說一聲”夥計問道。
“不用,讓他等一會兒沒關係,自家人。”羅耀祖麻利兒的顛起鍋道,“你去前面招呼客人去,小吳一個人忙不過來。”
“先生,您怎麼想起又來這家店了”閆磊好奇的問道。
“浩子媳婦生了,總不能不告訴舅姥爺一聲吧。”陸希言嘿嘿一笑,自己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潤了潤喉嚨道。
“對,對,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當然,今晚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這件事,不過,到了家裏可不許亂說。”陸希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