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把這個地方看成是一個大型的程序庫，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程序來運轉的。你們難道沒有想到，如果黑白熊真的需要讓你們製造絕望，爲什麼要用這麼麻煩的辦法？要我說，就來幾十頭黑白熊，然後把你們捆起來滿清十大酷刑輪着來一遍，直播出去效果絕對一級棒。”
“呃……………”
雖然不知道方正說的“滿清十大酷刑”是什麼東西，但是聽到這話，衆人也是不由心裏發顫。的確，如果按照方正的解釋，黑白熊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更加絕望，爲什麼非要用這種費時費力又感覺好像很容易翻車的辦法？
“原因很簡單。”
方正一面再次砸掉了一個攝像頭，一面對着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羣人解釋道。
“它做不到，我想你們也知道，黑白熊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自我介紹是校長，簡單來說，它既然獲取了校長這個職位，就擁有了校長的權利，同時也必須擔負起校長的義務。這是一種強制的固定權利與義務。它如果想要控制整個學校，控制你們，就必須這麼做，不然的話，它所做的一切對你們都沒有什麼效力。”
說道這裏，方正停頓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衆人。
“而你們的身份，則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學生的義務就是遵守學校的規則，而同時，如果破壞了規則，就要受到懲罰。”
“原來如此。”
霧切響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就奇怪，爲什麼黑白熊會提出這種古怪的要求，明明殺人是違反規則的，它還偏要制定這種規則。一般來說，如果要我們互相殘殺的話，這種規則的存在只會礙事纔對。”
“沒錯，因爲只有打破規則的人才會遭受懲罰，如果它把殺人設定爲規則的話，那麼你們就不會打破規則，那麼它就無從下手，而且………這還牽扯到一個等價交換的原理。”
“等價交換？”
“是的，學校是一個小社會，一個社會里的制度規章都是相對規則，你看，一般來說都是殺人償命，所以如果你是小偷小摸，或者破壞公務這類的罪行，是很難被處死的。但是殺人就不同了，無論你有多少理由，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所以黑白熊纔會專門說明是‘殺人’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因爲只有這樣，它才能夠以此爲由對你們進行處刑殺戮。但是如果你們犯下的是其他罪行的話，那麼就很難判定一個處刑的界限了。”
說道這裏，方正攤開雙手。
“你看，比如說我偷了一條胖喫，你不能就以這個藉口爲由把我處死吧。”
“呃……………”
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比喻，後面的衆人臉上紛紛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這雖然不會被直接處死，但是被發現的話，絕對是社會性死亡吧。
“可是………之前黑白熊不是就想要殺了你嗎？或許它現在也會派那些………機器人出來對我們下手？”
好奇寶寶苗木誠顯然有些不安，他一面說着，一面下意識的朝着四周望去，生怕從什麼角落裏鑽出之前那種揮舞着利爪的大型黑白熊過來，一把將自己抓成碎片。
“屬性？”
“沒錯，你們是學生，但是我呢？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來學校搗亂的外校不良少年，你看，如果你在學校裏，看見有外校的不良少年進來搗亂，那麼這個學校的校長自然有義務和權利將其驅逐出去。但是你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想要讓你們‘退學’，就必須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纔行。”
話說到這裏，方正也轉過頭了拐角，又有一臺攝像機近在眼前。
“所以黑白熊可以對我下手，但是沒辦法對你們下手，如果它對你們直接下手，那麼就是校長失格，對這個建築的控制權瞬間就會被解除。至於我………呵呵呵，它倒是想殺了我，但是…………”
話音沒落，方正就舉起大劍，用力向前砍下。伴隨着“砰”的一聲，眼前的攝像頭立刻被打成了碎片。
“它打不過我啊，你看，一個學校的校長看着外校的不良少年在自己學校裏打砸搶燒，卻完全無能爲力，只能夠咬着手帕在暗中流淚，是不是很慘？”
“………………………”
這麼一聽，好像還真的蠻慘的。
“還有，我最後還要再說一句。”
方正說道這裏，壓低了聲音，注視着衆人。
“就像我所說的這樣，眼下我們所處的這個封閉世界是規則的體現，而我作爲外來者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們違反了規則遭受懲罰的話，我是沒辦法幫上忙的。特別是如果誰起了殺人的心思的話，如果你殺了人，那麼又被抓住，我可不會來救你的。畢竟，就和我沒辦法強行突破這裏的鐵門一樣，如果我強行插手內部的規則運轉，同樣會導致毀滅。”
“你覺得我們會信這種鬼話嗎？”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十神白夜再次開口，而方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聳聳肩膀。
“你愛信不信唄，我言盡於此，想要作死是你的自由，但是記住，你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後果。”
“雖然你說自己是外來者，但是現在，你不也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裏嗎？”
十神白夜顯然並沒有就此被方正嚇道，相反，他伸出手去推了推眼鏡，上前一步望向方正。
“如果不是別人，而是你殺了人呢？你是魔法使，會使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法術，如果是你的話，那麼我們莫名其妙的被殺掉的話，也無法指認你吧。”
“所以說你蠢啊。”
方正呵呵一笑。
“知道暗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那就是隻要把目擊者都殺光，就沒有目擊者了。”
說道這裏，方正眯起眼睛，掃了一圈眼前的衆人。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我把你們都幹掉，沒有人會知道你們是怎麼死的，你們也沒辦法留下任何信息，或許過個幾十年會有人來發現你們的遺骸，然後猜測當年在這裏發現了什麼………當然前提是那個時候這顆星球上的文明還沒有滅絕的話。”
“…………………”
聽到這裏，衆人都本能的繃緊了身體，不安的盯視着方正，正如方正所說，只要把他們都殺光，那麼也就無所謂目擊者不目擊者了，因爲只要只剩下方正一個人，那麼目擊者這個存在本身—————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