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盯着看了好一會兒，見她出神出得厲害，忍不住出聲諷刺，“慕小姐這是睜着眼睛睡覺？”
安安靜靜的，突然出現一道淡漠諷刺的聲音，嚇得慕晚棠小臉一白，看清楚是楚北衍後，便是惱怒地瞪他，“你有病啊！”
楚北衍沒想到她這麼膽小居然會被嚇到，眉梢輕輕挑動，嗤道：“你自己走神走得厲害，怪我？”
慕晚棠捂着被嚇得跳動極快的胸口，好一會兒緩過來，看着楚北衍當真是咬牙切齒，“你能維持你高冷形象的時候，就維持你的高冷吧！”
楚北衍看她憤憤不滿的樣子，心情竟是挺愉悅的，他在對面坐下，翹着腿，肆無忌憚地看着慕晚棠，“白天還精氣十足，晚上就蔫頭蔫腦，這是晚上在哪裏受了什麼刺激？”
慕晚棠想他還真是火眼金睛，她隨便扯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爲了投資的事情煩唄！本來這部戲下個月就可以開拍，可現在還沒有找到投資商，怕是要黃。”
她故意賣慘賣可憐，但楚北衍無動於衷，甚至饒有興味地提醒她，“你別打我的主意，我是不會可憐你的。”
慕晚棠呸了一聲，“誰要你可憐我啊！我不覺得我可憐！”
楚北衍挑眉，不自覺地露出點兒威壓，語氣輕蔑，“那你露出一副很可憐，滿臉寫着讓我同情你的表情？”
慕晚棠唉唉嘆一聲，“郎心似鐵啊！”
楚北衍，“……”
慕晚棠換了個坐姿，調整神色，認真地看着楚北衍，“本來我下午見了個投資人，對方有意向投資的，但是不知道是被蘇浠攪黃了還是有人從中搗鬼，反正他晚上聯繫我，說是沒辦法投資，你說是不是有人針對我啊！”
楚北衍手指輕輕敲着膝蓋，姿態多少顯得放鬆，他揚脣反問，“你這麼跟我說，是覺得我在背後搗鬼？”
慕晚棠否認，“沒有，我就是覺得我嫁給你這件事情吧，得罪了人，有人要搞我！”
楚北衍對她說的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你當時跟我父親做交易非要嫁給我，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點？”
她看起來無畏，但是並不天真，想來利弊都權衡清楚，纔會跟大名鼎鼎地楚懷山談交易。
慕晚棠試探着問，“我要是說沒有，會不會顯得我很愚蠢啊？”
楚北衍給了她一個自行領會的冷淡眼神，但細看之下，竟是有那麼兩分幸災樂禍。
好像被她逼婚這件事情本身，她終於得到了一點兒教訓和苦頭，泄了他的心頭之恨。
慕晚棠哼了兩聲，“我知道就算我有麻煩，你也不見得會幫我解決，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然後說一句活該！”
楚北衍揚眉，默認了她這種說法。
慕晚棠歪着頭審視着他的表情，突然笑出聲，“我覺得你今晚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啊！是賺到了大錢？”
楚北衍露出點兒鄙夷嫌棄的表情，“慕小姐好歹出身豪門，按理說對錢不至於像普通人那樣在意纔對，怎麼你一出口就顯得很寒酸呢？”
慕晚棠毫不在意他的諷刺，一本正經地說：“你不知道有句話說得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嗎？真要是沒錢，寸步難行，可能還會餓死，所以啊，錢是個好東西，別張口閉口就歧視貪財愛錢的人。”
楚北衍，“……”
慕晚棠小小地教育他一番，轉回到她所關心的話題，“你晚上是不是撿錢了啊？還是春風得意？”
她沒提江瀾溪的名字，怕他炸毛，但暗示的話，他應該能聽得懂。
楚北衍看她一臉八卦，偏偏吊着她不肯說實話，就讓她好奇又着急，他站起來，“我去洗澡。”
慕晚棠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好氣又好笑，“說完了再洗嘛，又不急在這一兩分鐘。”
楚北衍回以她冷漠的身影，慕晚棠撇撇嘴，小聲嘟囔，“別以爲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人問。”
她當即給顧南潯發信息，只是發出去又撤回來，想着她幹嘛要關心楚北衍的事情呢，楚北衍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被楚北衍知道，肯定又要嘲諷她喜歡他，可她有喜歡的人，不喜歡他啊！
顧南潯看到了有消息撤回的信息，卻沒有看清楚內容，給她發了個問號，“？”
慕晚棠回一個微笑的表情，並附上一句話，“不好意思哦，跟人聊天，串了，發錯了。”
顧南潯，“沒事兒。”
慕晚棠鬆口氣，想着還是顧南潯好相處，只是顧南潯這樣的翩翩紳士，是怎麼被安到南城第二惡人的位置上的呢？
……
第二天上午十點，慕晚棠到了工作室。
周珩連着打了三個哈欠，頂着熊貓眼，眼淚都被逼了出來，看起來跟晚上出去做賊幹了壞事兒一樣。
慕晚棠和葉薇都好奇地盯着他，慕晚棠調侃道：“晚上玩到天亮，很傷身體的啊！”
葉薇，“……”
周珩好氣又好笑，“胡說什麼呢，我晚上乾的是正經事兒，你別自己腦子裏都是不正經的事兒，看別人都不正經。”
慕晚棠往後靠着椅背，懶懶散散的姿態，“我晚上要是幹什麼不正經的事兒，我第二天就不會出門，不然會顯得我家那位很沒用。”
在座的兩位都知道她嘴裏說的“我家那位”是誰，周珩都不困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你說的真的還是假的啊？”
“你猜啊！”慕晚棠神神祕祕地故意吊他胃口，瞥見了從外面進來的蘇浠，當即變了變臉色。
蘇浠亦看到了她，三兩步走過來，頂着一張年輕陽光的臉，“慕姐姐，你這裏還挺好找的啊！”
葉薇不認識他，但並不妨礙她以經紀人的眼光欣賞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子，她甚至想要開口問他有沒有簽約出道的想法。
“我的地盤，當然好找，不然怎麼有人送錢上門啊！”慕晚棠大言不慚，“你不會是給我送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