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晚棠的自戀多少有些瞭解,楚北衍輕嗤一聲,“你打這通電話就是爲了跟我炫耀?”
慕晚棠對他的陰陽怪氣習以爲常,笑着說:“不是啊!我只是覺得蔣昊突然來探望傷患,挺讓人震驚的,他是你的朋友,八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不得謝謝你啊!”
她這話合情合理,也確實是慕晚棠所想的,至於別的,她沒那麼多想法。
楚北衍想她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冷淡道:“誰去的,你就謝誰,犯不着拐彎抹角地跑來謝我,好像非要讓自己欠我一個人情似的。”
慕晚棠深以爲然,十分贊同他的話,“你說的對,那我就不對你說謝謝的話,我改天有空去謝謝蔣昊。”
楚北衍,“……”
慕晚棠看見走過來的林景城,便不再同楚北衍多說,“你忙你的吧,我還有事兒要處理,再見。”
楚北衍,“……”
很少有人先掛楚北衍的電話,但慕晚棠是個例外,都不等他說句話,她就壓根不把他當回事兒地撩了電話。
楚北衍正準備放下手機,蔣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男人的嗓門略顯粗曠,“北衍,我剛去醫院看了慕小姐,她半點兒事都沒有,就她那個朋友,傷得厲害,特別慘。”
“你怎麼這麼閒?不用相親?”楚北衍嗓音冷冷的。
蔣昊邊開車邊講電話,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媽折騰我還不夠,你還得諷刺我啊!”
“蔣阿姨心急,那是爲你好,就你在哪種光棍集中營,你能找到結婚對象?別沒兩年就給阿姨帶回一同類說要結婚!”楚北衍不客氣地嘲弄。
“你結婚了你了不起啊!”蔣昊覺得應該去找他打一架。
楚北衍問,“你去醫院到底幹什麼的?”
蔣昊笑道:“我說了啊,我去探望傷患的啊!我媽今天給我安排了相親來着,我就找了個朋友生病住院的藉口,跑了一趟醫院,這不,就不用去相親了啊!”
楚北衍,“……”
蔣昊得意洋洋,又說:“我朋友一早跟我說,昨晚葉磊在拘留所被打得半條命都沒了,是不是你找人乾的?”
要不是之前處理過葉磊的事情,楚北衍壓根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他蹙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壓根沒插手慕晚棠的事兒!”
上次他將葉磊送進警局,還想讓他坐牢,但慕晚棠沒兩天就反悔,求他把人放了出來。
之後他就不關心葉家的事,更不關心慕晚棠的事。
“那就是慕晚棠乾的啊!”蔣昊猜測,“她這是幫她朋友報仇呢!難怪說她是名門惡女。”
楚北衍想着這真是膽大包天的慕晚棠幹得出來的,他略有點兒好奇地問,“她親自動的手?”
“當然不是!有兩個酒駕被抓的,和葉磊關在一起,半夜把人打得鬼哭狼嚎的,吊着半條命送進了醫院,”蔣昊嘖嘖兩聲,“下手挺快,又挺狠的。”
蔣昊,“……”
進來通知楚北衍開會的是新任祕書趙宛珺,一身知性的職業套裝,趙宛珺含笑開口,“楚總,到會議時間了!”
……
醫院裏,林景城進病房同已經醒過來的葉薇瞭解情況。
林瑾夏死纏爛打要讓他給葉薇當律師控告葉家,林景城沒辦法,不得不接手。
“這次的事情,葉磊是主犯,你父母是從犯,你要是想告他們,我可以幫你爭取最高的刑罰,”林景城一派公事公辦的口吻。
葉薇略顯蒼白的臉上明顯的不安,像是聽見葉磊名字之後的應激反應,她輕聲說:“我……我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但是……他們好歹養大了我,對我有養育之恩。”
林瑾夏氣道:“養大你又怎麼樣?給你口飯喫讓你長大,就能爲所欲爲地剝削你毒打你嗎?而你爲了那點兒養育之恩,就得處處忍耐?”
更何況葉家能有今天,都是葉薇親生母親給的錢,他們揮霍的是葉薇的錢。
葉薇下意識地去看一直沒說話的慕晚棠,“棠棠,你什麼想法?”
慕晚棠之前就是爲了她考慮才放過的葉磊,她平平靜靜地與葉薇對視,“昨晚的事情,是第一次發生嗎?”
葉薇的瞳孔收縮,下意識地避開慕晚棠的注視,她的反應已經給了其他人答案。
慕晚棠不用再聽她的回答,冷聲道:“一次又一次地妥協原諒,只換來他們的肆意妄爲,他們這種人是不會悔改的,按林律師說的來吧!”
葉薇掙扎片刻,終於有了反應,“好!”
剩下來的事情則好辦得多,林景城是專業的,他既然擔當了葉薇的代理律師,就得對她負責。
他詳細瞭解葉薇同葉家人的關係,以及葉薇曾經所遭受過的家庭暴力,次數,地點,施暴人,等等。
慕晚棠沉默不語地安靜聽着,林瑾夏偶爾氣憤地罵上兩句,被林景城凌厲的眼神一掃,又悻悻然閉嘴。
等到情況瞭解得差不多,林景城回律所,林瑾夏留下來照顧葉薇,慕晚棠則回了海棠灣。
她昨晚在醫院將就了一夜,沒怎麼睡覺,又沒有洗澡換衣服,像她這種每天要洗澡換衣服的人實在是受不了。
簡單的喫個午飯,洗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醒來後看到信息回了一條,然後開車去往醫院。
慕晚棠和林瑾夏陪着葉薇喫飯,等葉薇喫完睡下,慕晚棠找的護工就位,過來幫忙照顧葉薇,慕晚棠則和林瑾夏去定好的餐廳。
兩人到了餐廳,林景城已經在了,他甚至點好了菜,慕晚棠不在意地說:“是我們來晚了,主要是請林律師喫飯,就由林律師做主好了!”
林景城沒推辭,讓林瑾夏加了兩道菜,隨後端起茶杯問慕晚棠,“慕小姐特地約我出來喫飯,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