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多喝了兩杯酒，聽他們說話都覺得頭暈，飯後，跟三人假惺惺聊了小半個小時就喊了司機送她回家。
到了海棠灣後，慕晚棠回臥室放水泡澡，許是酒的後勁上來，之前一直撐着沒有睡覺，這會兒放鬆下來，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楚北衍回來後是聽管家說她回來了的，臥室亮着燈，沙發上放着她的包和手機，但是不見人影。
她要是臨時出門，管家傭人不會不知道，更何況她連手機都沒拿，能去哪兒？
浴室亮着燈，但是沒有水聲，楚北衍推開門進去，瞧見泡在浴缸裏的人，頓了三秒，關上浴室門。
他抓着門把手站在浴室外，腦子裏是他剛纔短暫一瞥的畫面，女人扎着丸子頭，閉着眼睛，鎖骨和肩頭都露在外面，白色泡泡遮擋了大半個身子。
她這是泡着泡着睡着了？這在裏面泡多久了？不會泡得皮都皺了吧？還是她哪裏不舒服暈過去了？
楚北衍腦海裏冒出幾個問號，短暫的遲疑過後，擰門進去，慕晚棠依舊維持着剛纔他看見的姿勢。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慕晚棠，一邊想着非禮勿視，一邊想着這是跟他拿了結婚證的女人看就看了也沒什麼不行的！
楚北衍靜靜站了一會兒，忍不住皺眉出聲，“慕晚棠！”
慕晚棠眉頭蹙了蹙，眼睛沒睜開，嘴脣動了動，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楚北衍，“……”
空氣裏都是香味，也不知道她泡澡用的什麼，香得膩人，他走近一些，聞到一些不同的味道，那是酒味。
楚北衍想她回家一趟，居然還喝多了酒？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蛋，軟軟的，凹下去又彈回來，他眉梢一挑，像是遇到什麼新奇事物似的，又戳了她兩下。
慕晚棠的眉頭越皺越厲害，楚北衍的手秒收回，她皺起的眉頭又慢慢地舒展開。
楚北衍直接推她的肩膀，冷聲冷氣的，“慕晚棠！”
他推的力道大，慕晚棠往旁邊倒，這下子想不醒都難，她扶着浴缸邊緣，後背大片白膩肌膚展露在楚北衍眼前。
楚北衍，“……”
她在幹什麼！故意勾引他吧！
慕晚棠冷不丁地被驚醒，臉上有短暫的迷茫，很快恢復清明，一轉頭，對上楚北衍幽幽視線。
她有些發懵，“你推我？”
楚北衍面無表情地說：“怕你是出了什麼事兒暈過去了，試着喊你你沒醒，就只能推你！”
慕晚棠剛醒，腦子不清醒，反應也比平常慢了一些，“那我得謝謝你啊！”
楚北衍順勢接一句，“不客氣。”
慕晚棠與他對視幾秒，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驚得眼睛都大了一些，“我靠，我洗澡你跑進來幹什麼？”
她反應很大，身子往下沉，靠着泡沫遮擋，免得露了不該露的地方。
楚北衍看她警惕的模樣，忍不住諷刺道：“你以爲我想看你嗎？你這身體也沒什麼好看的，我不過是怕你死在浴缸裏，到時候我就成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楚北衍直起身，垂眸盯着她，“你當男人都饞你身子？上了牀關了燈，都一樣。”
慕晚棠氣得咬牙切齒，“別說得你好像經驗多豐富似的，你怕不是還是個處吧！”
楚北衍，“……”
慕晚棠，“……”
空氣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有甜膩膩的香味，以及驟然下降的室溫。
楚北衍臉色沉沉，語氣冷冷，“誰告訴你的？”
慕晚棠都快哭了，她爲什麼要拔老虎鬚，這不是找死嗎？以她現在的形勢，她動都不敢動，半分優勢都不佔的。
她換上一副笑顏，好聲好氣地說：“沒人告訴我這話啊，是我爲了懟你故意這麼說的，畢竟男人都不喜歡聽這話，太被女人看輕，你別跟我斤斤計較，我晚上喝多了腦子轉不過彎。”
她罵完就認錯的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
楚北衍冷厲的視線掃過她乾淨明豔的小臉，慢慢往下流連，“謊話說多了，就沒那麼好糊弄了啊！”
慕晚棠真誠道：“真沒有，就是實話實說，我什麼嘴，你又不是不清楚，犯不着跟我計較，再說了，你剛不是還諷刺我來着嗎？你知道這是對女人多大的侮辱嗎？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別跟我計較，一筆勾銷。”
楚北衍冷笑，“你倒是挺會算賬的，可在我這裏，賬不是這麼算的！你剛纔那副樣子，怕是要死在這裏，我救了你一命，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恩將仇報罵我是……哪來的一筆勾銷。”
慕晚棠想他纔會算賬，她說不過他，就開始耍橫，“誰讓你救我的，我就是睡個覺，你打攪我睡覺了怎麼不說？再說了，我死不死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楚北衍眼神又冷了兩分，要笑不笑的模樣，“你站起來跟我說話，我不想俯視你。”
慕晚棠，“……”
誰要站起來了啊，誰站起來誰是傻子！
慕晚棠眼珠子一轉，雙眸彎彎看着他笑得燦爛，“你怕不是想看我吧？”
楚北衍不冷不熱地說：“你不是說我看都沒看過，沒資格評價你好不好看嗎？來，你給我看看！”
慕晚棠，“……”
跟誰耍流氓呢！她纔不上當！
慕晚棠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男人偏偏像是跟她槓上了似的，站在她面前不動如山，她這樣光溜溜的，即便有泡泡遮擋，時間一久，又過於安靜，實在是太羞恥。
她不得不妥協，“就當你說的都對，行嗎？我投降，我認輸，我不跟你玩兒了！”
楚北衍譏笑，“心裏怕是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嘴上還認錯，你那點兒小心思，我再清楚不過。”
慕晚棠心虛，她說不過他，罵他幾句怎麼了，她瞪着楚北衍，又很快笑出聲，“你非要看，我就給你看，那我起來了啊！”
她作勢要站起來，楚北衍卻是秒轉身，沉聲喊她的名字，“慕晚棠！”
慕晚棠滿面無辜和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要看，我給你看，你又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