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北衍卻如此直白地詢問，讓周珩有一瞬間地怔愣，隨後下意識地避開楚北衍的視線，低聲說：“舒苒。”
事實上楚北衍對此並不意外，只是他以爲這樣的事情或許是慕詩然想出來借用舒苒的名義做的。
他目光深沉而寧靜，語氣隨意地問，“你和舒苒怎麼認識的？她是那家店的客人？”
如果剛纔楚北衍說那話讓周珩忐忑不安，那麼這句話絕對讓周珩恨不得扭頭就跑。
周珩有種被人扒乾淨了無所遁形的羞恥感，他硬着頭皮說：“楚總，您能這麼說，肯定應該都查清楚了吧？”
何必非要如此直接地說出來讓他難堪呢！
楚北衍將他那點兒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我不排斥也可以接受你這類人，不會戴有色眼鏡看你，你所在的那家店規模不大，但是背景卻是不小，沒能查出來對方是誰，自然拿不到確切的名單，我只知道舒苒有出入過那家店。”
某些私人會所，會有一些特殊的服務，客戶羣體比較高端，且男女皆宜，保密性自然數一數二。
周珩愣愣地看着楚北衍，“楚總，您……怎麼突然問這個？”
楚北衍漫不經心地笑笑，“查到一點事情，可能跟那個會所有些牽扯，當然，舒苒畢竟是我明面上的丈母孃，她的事情，多少有點興趣。”
周珩覺得被楚北衍關注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他輕聲說：“慕小姐之前說過她知道是誰幹的，但不用着急，她想要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楚北衍眼睛裏漫上一層欣賞的笑意，“她總是很有主意的，不過我比較喜歡速戰速決。”
周珩想起他在海島上第一次見楚北衍的事情，那時候楚北衍看慕晚棠的眼神冷漠厭惡，與現在溫柔誇讚完全不同，想來他是真的喜歡上了慕晚棠。
他謹慎地問，“那楚總的意思是？”
楚北衍問，“你跟她有過什麼關係沒？”
周珩尷尬得要昇天，趕忙否認，“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負責陪酒，不賣身的。”
楚北衍由衷道：“那你真是逃過一劫了！”
周珩，“……”
他頭皮幾乎要炸裂，實在是不想跟楚北衍聊這個問題，即便楚北衍不歧視他，但還是很傷自尊沒面子。
楚北衍慢聲說：“你知道舒苒是慕晚棠的後媽吧？當後媽的，總歸是沒幾個好的，而且她還有孩子，當親生的和繼女之間產生利益衝突，她自然是要維護自己親生女兒。”
周珩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是啊！”
楚北衍脣角牽動，“我對你們這個圈子的業務不瞭解，你聯繫一下跟舒苒有關的人，我要他辦點兒事。”
周珩，“……”
……
慕晚棠到午餐時間才見到周珩，明明只是一上午沒見，但她覺得周珩有些古怪。
如常擺放好飯菜，慕晚棠狀似不經意地問，“你上午都幹什麼了？我中途休息，好像沒看到你的人。”
慕晚棠沒說具體讓他幹什麼，大有讓楚北衍隨意差遣他的意思，但瞎貓碰上死耗子似的，還真被楚北衍派了任務。
周珩暗暗替舒苒捏了一把汗，又有些同情慕晚棠的父親，自家賢良淑德的妻子在外是個什麼模樣，他都被矇在鼓裏。
慕晚棠笑着問，“楚總跟你聊了什麼？”
周珩心想聊得很單一，但是沒法說，他望着慕晚棠，嚴肅道：“楚總讓我盯着點，不要讓男人靠近你。”
慕晚棠笑容越發燦爛，“楚總就是嘴硬。”
周珩附和，“是吧！”
慕晚棠又問，“胡強的事情怎麼樣？熱搜下去了沒？”
周珩壓根沒時間關注，在見完楚北衍之後，火急火燎地幫他辦事，完全將胡強許意的事拋到腦後。
他當着慕晚棠的面打開手機，看到了許意的名字高掛前三，並且飄紅，他蹙眉道：“許意發了微博，說是因爲某些原因退出劇組，並且再次聲明胡強沒有指使周玲父親攻擊你。”
慕晚棠讓許意退出劇組，但是許意轉頭就高調發微博宣佈，茶言茶語地說是某些原因，引導網友去猜測這部分原因是因爲慕晚棠。
後面又直指胡強沒有收買周玲父親，那不就是在講慕晚棠逼迫許意退出劇組嗎？
慕晚棠嘖了聲，“他明明可以安安靜靜地離開，偏要如此高調地宣佈，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的粉絲要怎麼罵我。”
周珩隨意看了一些評論，果真都是再講慕晚棠逼迫許意離開劇組，粉絲們心疼他拍了幾天的戲卻突然退出等於是做了無用功。
他對許意的行爲很是嗤之以鼻，“這裏面還有人故意引導，將矛頭指向你吧？”
慕晚棠滿不在乎，“有些人就是作死！”
周珩想着以楚北衍的能力，讓許意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都可以，但他似乎很瞭解慕晚棠，所以做什麼都很有分寸。
他心情複雜地問，“你打算怎麼做？”
慕晚棠拿起手機，登錄微博，三兩下發了一條微博更新狀態，字數簡潔——與我無關。
周珩看到狀態更新，好笑地說：“這麼直接地正面剛啊！網友們要以爲你們不和呢！”
慕晚棠輕飄飄地看他一眼，“難道你覺得我跟他關係不錯？”
周珩說不上來，畢竟許意剛進組那會兒，慕晚棠對他很是和顏悅色，聊得不錯。
要說了解慕晚棠，他又覺得談不上多瞭解，“你這是笑裏藏刀啊！”
慕晚棠喝完湯，揚脣笑道：“知道我繼母給我最大的經驗教訓是什麼嗎？那就是笑裏藏刀！對誰笑得越溫柔越燦爛，捅刀子的時候就有多狠。”
周珩見過舒苒，那實在是保養得極好的貴婦人，他問慕晚棠，“你在她手上喫過很大的虧？”
話趕話地說到了這裏，慕晚棠語氣隨意地說：“命都要沒了，你說是不是很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