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潯火眼金睛，看穿她的想法，“我不是警察來臥底的。”
女人表情一變，有瞬間的訝然和心思被猜中的羞惱，“那你問東問西幹什麼？”
顧南潯笑道：“找人。”
女人警惕地問，“找誰？”
顧南潯道：“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嗤笑，“漂亮的女人多着呢！”
顧南潯笑笑，“所有漂亮的女人聚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到她的那種漂亮。”
女人蹙眉，“豔壓羣芳嗎？”
顧南潯點頭，“沒錯。”
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男人當着自己的面誇另外一個女人多麼多麼漂亮，即便素昧平生。
女人冷淡，“單憑漂亮兩個字，怕是找不到人。”
顧南潯揚眉，“你想說你們這裏都很漂亮？可我瞧着很一般。”
女人，“……”
敲門聲打斷了瞬間低沉下來的氛圍，女人深深看他一眼，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身穿女士黑西裝的周沁，豎着低馬尾，幹練利落的模樣。
周沁進門，留兩個保鏢在門外，門關上，她徑直走到顧南潯面前，“先生，聽說您對我們安排的人不滿？”
顧南潯直視着她，“我想換個人！”
周沁不緊不慢地說：“聽您這話的意思是知道我們都有些什麼人？”
顧南潯搖頭輕笑，“不清楚，只是恰好看到了一個合心意的人。”
周沁冷靜注視着他，“什麼人？”
顧南潯慢條斯理地說：“一個穿黑色長裙，配珍珠首飾，坐在拍賣廳第一張桌子的女人。”
他形容得不算特別具體，但統管全局的周沁，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周沁淺笑一聲，“她是客人。”
顧南潯強勢，“客人又怎樣，我就要她，我相信你有能力辦到。”
周沁直截了當地拒絕，“辦不到，她是客人的女伴。”
顧南潯嗤道：“都是從一開始的不願意到接受的，你能讓這麼多人接受，就不能讓一個女人自願？”
周沁突然轉身揚手，清脆的巴掌聲落在後面的女人臉上，“很抱歉她沒能讓你滿意。”
顧南潯，“……”
女人捂着臉，眼睛有些發紅，但她不敢吱聲。
周沁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重新看回顧南潯，“不滿意是可以退貨的，但是貨不是由先生您來選擇的，您是新人？”
她說話客客氣氣的，但潛藏着強勢。
顧南潯高傲道：“怎麼，你們不接受新人？”
周沁微笑，“不是，第一次見新客人對貨不滿意。”
顧南潯不慌不忙，“我玩過的局很多，比較挑剔。”
周沁語帶歉意，“先生見多識廣，很抱歉讓你不滿意，我可以退回你所付的錢，現在送你離開。”
顧南潯笑笑，“你們辦事倒是乾脆利落，不過我不差錢，不退錢，只要人。”
周沁平靜自若，“雖然都說客戶是上帝，但是選擇權也不一定是握在客戶手中，我可以選擇不做你這單生意。”
周沁盯住他，“顧少，很好玩嗎？”
顧南潯有一瞬間的意外，隨後摘下面具，“哎呀，被發現了啊！”
周沁，“……”
顧南潯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笑容和煦，“周總既然知道是我，也就知道我這人確實挺愛玩的，你這裏這麼有意思，怎麼不早點兒通知我？”
周沁跟顧南潯不熟，但他愛玩她是知道的，可她沒想過拉顧南潯進來，他和楚北衍是一夥的。
她不冷不熱，“顧少隱藏身份跑這裏來做什麼？”
顧南潯被揭穿身份，也不必再裝，“找人。”
周沁看一眼身後的女人，“你先出去。”
女人偷偷瞧了顧南潯一眼，轉身離開。
剩下週沁和顧南潯兩人，周沁問，“找慕晚棠？”
顧南潯點頭，“看來周總什麼都知道啊！”
周沁面無表情，“她不在這裏。”
顧南潯追問，“那她在哪裏？”
周沁聽江奕說過慕晚棠失蹤的事，坦言，“不清楚，江奕也在找她。”
顧南潯笑得意味深長，“他不是在做戲？”
周沁否認，“不是，他沒抓慕晚棠，更不可能冒着得罪楚北衍的風險將人送到這裏。”
事實上現在這種情況很讓人惱火，假畫事件之後，她不想這麼快搞拍賣會，但是客戶不滿，需要安撫。
她冒險辦了拍賣會，卻不想招來楚北衍和顧南潯，以後怕是要斷掉這樁生意。
顧南潯半信半疑，“他不止一次挑釁北衍，甚至想置他於死地，他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周沁不冷不熱，“他偶爾會有點瘋，但他不是沒腦子的人，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顧南潯笑笑，“是嗎？”
周沁誠懇道：“我保證。”
顧南潯依舊對此存疑，原本他是真的以爲慕晚棠被送到了這裏，但他沒能見到慕晚棠。
安靜的對峙，兩人各懷鬼胎。
顧南潯先一步開口，“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生意暴露，要怎麼處理我？我們在大海中，拋屍的話，撈都撈不到。”
周沁微微一笑，“顧少說什麼呢，我是正經的生意人，不殺人。”
顧南潯揚眉，“你確實不敢動我，慕小姐失蹤，北衍心急如焚，我不可能一個人冒險來這裏，他盯着在。”
周沁心裏自然有計較，她不會狗急跳牆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殺人惹出來的事更難處理。
她衡量後，慢聲說：“麻煩顧少告訴楚五爺一聲，我們確實沒抓慕小姐，不過我們會幫忙找到慕小姐。”
顧南潯笑意深深，“幫忙找人，但是我們要保密？”
周沁慢聲說：“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進水不犯河水，各賺各的錢，不越界自然是最好的！要不然今天你捅我一刀，誰知道日後會不會被我抓到把柄，讓我還兩刀呢！”
顧南潯讚賞道：“周總不愧是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