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看一眼要過來的兩個保鏢，保鏢識時務地沒有靠近，她鬆開許意，嫌棄似的拍拍手。
許意轉個身，背抵着牆，警惕又憤怒地看着慕晚棠，“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晚棠被他問得一愣，不解地問，“我想怎麼樣？我沒想對你怎麼樣，是你想怎麼樣吧？”
許意平日裏極其注重他的外在，現在卻是不修邊幅有些頹然，尖尖的下巴透着尖刻。
他用手指着慕晚棠，“毀了我，你很開心？慕晚棠，我只是想出名，想好好生活，有什麼錯？就算我走了一些捷徑，可誰會有捷徑不走呢？”
男人的臉顯得有些變形扭曲，在人看來多少是面目全非。
慕晚棠往後退開兩步，表情無奈，“許意，我在電話裏說得很清楚，網上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許意壓根沒信慕晚棠的話，他找到慕晚棠，一是想出出氣，二是想把話說說清楚。
他咬牙切齒，“我知道你替周珩打抱不平，可我和他之間的事，那都是他自願的，我從來沒有強迫他。”
慕晚棠知道他在講什麼，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當然不會覺得辜負別人的感情有多過分。
他只會覺得別人願意爲他付出，那是對方心甘情願，他只是接受了對方的付出而已。
慕晚棠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會指責你和周珩之間的感情，那你和網上視頻裏的那些人呢？你主動的？還是被強迫的？”
許意表情一變，他舔了舔脣，譏誚的語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窮人想要翻身出頭，總得付出些什麼，我沒什麼長處，還好有張招人喜歡的臉，慕小姐不也靠着一張臉佔盡了便宜嗎？”
慕晚棠語氣淡淡的，“我跟你不一樣，長得好看的人多着呢，你以爲靠着一張臉能夠長長久久？賣就是賣了，別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許意沉下臉，“慕小姐搶別人男朋友的時候，也這麼高高在上，理直氣壯？”
慕晚棠不在意他陰陽怪氣的語氣，“有錢有勢的人出來玩兒，最注重隱私，怎麼可能被人拍下視頻，你不覺得這些視頻的來源很奇怪？”
視頻中的人，只有許意的臉是高清的，其他人的臉都經過模糊處理，擺明了是不想曝光那些人的身份。
江宗華之前得罪了一些人，這次爲了挽救江氏的聲譽，拿許意擋槍，不可能再得罪其他的人。
許意不知想到什麼，笑出聲，“有什麼好奇怪的，總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慕小姐難道不知道在夜店裏很多照着你整容的女人很喫香？”
誰不想變得好看，大把的錢投進去換一張漂亮的臉，漂亮的臉能引人關注，幫人賺錢。
整容的人心裏都有個範本，慕晚棠就是最近幾年被很多人拿去做範本的人。
生來沒有她的顏值，就只能靠後天修飾。
慕晚棠知道他故意說這話侮辱她，她不惱不火，甚至勾脣露出點笑意，“你對這行倒是挺了解的，果然不愧是在裏面做過的人。”
慕晚棠目光深幽地盯着他，“你關心周珩幹什麼？”
許意當然要找周珩，他被慕晚棠曝光醜聞迫不得已退出娛樂圈，都是周珩所引起的。
他對付不了慕晚棠，還能對付不了周珩？
許意在心裏盤算着，淡淡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在一起過幾年，關心一下他的死活很正常。”
慕晚棠不覺得他能有什麼良心，“江家最近出了事，江奕推你出來擋槍，他從來沒想過要保你，你就是一顆隨時隨地可以棄用的棋子，你要找人算賬，就去找他。”
她再次重複之前說過的話，但抵不住許意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許意不說話，像是在權衡着慕晚棠所說的話。
慕晚棠自是將責任都推到江奕身上，事實上確實是江奕所爲，她靜靜看了他幾秒，問他，“你怎麼跑來的林城？”
風口浪尖上的人，應該是有很多人盯着他的，他怎麼跑出來的？
許意目光深深地盯着慕晚棠，嘴角慢慢泛出笑意，沒說話，轉身插着口袋離開。
慕晚棠皺了皺眉，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躺着那把小刀，微微發着光，若不是有它在，許意的出現仿若錯覺。
……
顧南潯看到消息，出包廂透氣的工夫，同楚北衍閒聊。
他對慕晚棠和江瀾溪的關係實在是有些看不懂，“網上才傳開她們是情敵，晚上就湊在一起喫火鍋，這是什麼招數？”
楚北衍問過慕晚棠，但她神神祕祕的，他淡淡地說：“你可以去問問瀾溪。”
顧南潯倚着圍欄，側頭同他說話，“很多事情，瀾溪都懂，但她就是想不明白，不過我知道她嘴上說會放棄你，但心裏沒放棄過。”
楚北衍對此不置可否，討論這些沒什麼意義。
偏偏顧南潯興致勃勃，“要是你早早地知道她發生的事兒，能接受她，跟她一輩子嗎？”
楚北衍不想做這種假設，“沒有這種可能性。”
顧南潯挑眉，“哪種可能性？她不會告訴你？”
楚北衍不語，他們都太瞭解江瀾溪，江瀾溪不會說，她心裏藏了太多事兒。
年幼進入一個新的陌生家庭，對所有人和事都會有所防備，活得小心翼翼。
顧南潯搖搖頭，問他，“那慕小姐呢？”
楚北衍轉個身，涼風迎面吹來，河岸的景色深深淺淺，“她是老爺子選的人。”
顧南潯，“……”
楚北衍沒告訴過別人，第一次說起這事兒，顧南潯這表情同他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如出一轍。
他問老爺子爲什麼選慕晚棠，老爺子說：“夠漂亮夠張揚，管得住你。”
楚北衍說：“名聲不好，你不在乎？”
老爺子笑，“什麼名聲？那都是別人給的評價，好不好，你又不是聽別人怎麼說，而是你自己認識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