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慕青雲才笑出聲，“你真是半點不像你母親！”
葉薇脣角的笑透着淺淺的嘲諷，“我當然不能像我母親一樣好欺負，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慕青雲的笑瞬間凝固，扯了扯脣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她的死就是個意外。”
葉薇定定看他，多少有些意味深長，“是嗎？”
明顯帶着懷疑的語調，慕青雲底氣不足卻又竭力表現篤定的態度，“是，警方都調查過，得出的結論就是個意外。”
葉薇不語，慕晚棠一直懷疑沈落羽的死因，現在沈落羽變成了她的母親，她同樣不信慕青雲這種渣男的話。
兩人分開後，葉薇聯繫慕晚棠。
她在同慕青雲見面時，手機開了錄音，錄音文件直接發給了慕晚棠，是以不用重述，慕晚棠已然知曉他們的談話內容。
慕晚棠道：“眼下看來，他確實無路可退。”
慕青雲和舒苒遮掩的事情太多，時至今日，仍然有所隱瞞。
葉薇有些事情沒弄明白，“舒苒拿到的那筆錢算是不義之財吧？她憑什麼以此牽制慕青雲？”
慕晚棠慢聲說：“舒苒背後有人是顯而易見的，慕青雲忌憚的應該是舒苒背後的人。”
舒苒表面關係看起來簡單，而且都在南城，但誰知道呢！
葉薇遲疑道：“那慕青雲接下來會做什麼？”
慕晚棠靜了兩秒纔開口，“如果我是他，想要解決眼下的麻煩，又要擺脫舒苒的控制，要麼拿舒苒的把柄威脅舒苒主動離開，要麼私底下聯繫舒苒背後的人，利用對方來對付舒苒。”
葉薇恍恍惚惚，“他要是有舒苒的把柄，能夠逼迫舒苒主動離開，那他早就踢開了舒苒，不可能拖到現在。”
慕晚棠低笑，“是啊！所以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偷摸着越過舒苒去聯繫那些藏在暗處的人。”
……
慕青雲心煩意亂，回家看見舒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個好臉色。
舒苒比他冷靜，對於公司發生的事情也並不擔心，“你不用跟我擺臉色，楚北衍和沈落楓也沒有將集團搞垮的能力。”
慕家何止跟楚家聯繫在一起，現在還有個顧家，而且兩家有項目合作，只要這個項目不出問題，公司垮不了。
慕青雲年輕時或許是喜歡舒苒的，但這些年跟她相處下來，早就厭煩，現在更是越看越不順眼。
“你跟我是一體的，我要是什麼都沒了，你也落不到什麼好處！”慕青雲冷笑，“你手裏的底牌，關鍵時刻也不一定能保命。”
舒苒不以爲然，“誰知道呢！”
慕青雲眯眸審視着她，“你手上留了楊夫人的把柄？”
舒苒不置可否，“你管好你自己吧！”
原本只是猜測，但看舒苒的表情，慕青雲就知道他猜對了，他笑出聲，“這纔是你做事的原則，幫她辦事，怎麼能不留把柄保命呢！畢竟她那種人，一旦暴露，到時候就會把事情都推到你頭上，讓你頂鍋。”
可架不住小鬼心眼多，多留了一手，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就要拉對方墊背。
舒苒沉下臉，“慕青雲！”
慕青雲滿面笑容，追問，“你留了什麼把柄？照片？錄音？還是什麼證據？”
舒苒瞪着他，“你少胡說八道！”
慕青雲抓住舒苒的手腕，將人拉到身前，“舒苒，我們認識二十幾年，我太瞭解你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你給人辦事，不可能不給自己找條後路。”
舒苒盯住慕青雲，“慕青雲，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巴，楚北衍他們現在步步緊逼，你要是透露半個字，你以爲你能逃得掉？”
慕青雲扯脣，“你看啊，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船要是沉了，都得死，你把證據給我，這樣才能保住我們兩個人的命！”
舒苒否認，“沒有你說的那種東西！”
慕青雲自然不信，他推開舒苒，指着她，“我要是玩完，一定會拉着你。”
……
之後的幾天，楚北衍和沈落楓依舊對慕青雲步步緊逼，勢要將慕青雲逼得狗急跳牆，偏偏慕青雲比想象中要沉穩，他見了顧南笙，又見了楚延川，照常參加商業活動。
雲殊回去沒兩天又跑了過來，老爺子安排盯慕晚棠的人已經撤走，而他隨同雲殊一道來見慕晚棠。
這是慕晚棠第二次見雲老爺子，對他依舊客氣恭敬，但心裏對他更加的警惕。
雲老爺子一派和善的模樣，掛着笑，“慕小姐，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啊！”
慕晚棠平靜帶笑，“我不是你女兒。”
她回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但他們都懂意思，只是雲殊有點驚訝於慕晚棠這樣同雲老爺子說話，太過直接。
雲老爺子笑出聲，“我知道。”
慕晚棠直視着他，“所以你根本沒有什麼私生女吧？”
雲老爺子端起茶杯，慢慢飲一口，“沒有，像我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不可能允許自己犯錯搞出什麼私生女讓人拿住把柄。”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雲殊對慕晚棠的佩服之情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慕晚棠不語，他確實是那種愛惜羽毛的人，能爬到他這個位置，也不能不愛惜羽毛，不然死得很慘。
雲殊給雲老爺子倒茶，樂呵呵地說：“我還真以爲我有個姑姑呢，還對着葉小姐喊了好幾個月的姑姑，現在一想，真是虧了呢！”
雲老爺子不理他，問慕晚棠，“慕小姐還知道什麼？”
慕晚棠將一張照片推到雲老爺子面前，“雲三少給的安暖的照片，她是我生母？”
雲殊，“……”
雲老爺子看一眼雲殊，拿起照片，“你跟她眉眼很像，但是不是她的女兒，不好說，要做檢測。”
他話說得謹慎，慕晚棠問，“安暖當年是懷孕了嗎？”
雲老爺子放下照片，點頭，“是！”
安暖有個孩子，是他們都能確定的事，但被舒苒這麼一攪和，倒是不確定是不是慕晚棠。
慕晚棠好奇，“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