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預言中的一個重要信息,現在周邊的七個鄰國對大昌這片遼闊之地覬覦已久,他們暗中聯合,試圖一舉發兵直攻大昌。
皇上也早有察覺邊境敵人蠢蠢欲動,但現在的大昌國力大不如前,若是貿然開戰,和結盟的蠻夷一爭也難說定論。
熹哲帝的意思是,讓應封誥去邊城從根源入手,阻止他們的結盟。
如此一來,即便蠻夷進犯,沒有聯合七國之力,大昌也能多上幾分勝算。
看着密函中列出一長串的名單,這些都是可能爲蠻夷細作的人,應封誥此行,就是要在他們潛入中原前暗中除掉這些人。
應封誥看着名單,絕望地哀嚎:“這得殺到什麼時候,又不是切菜!”
危衡瞥了眼名單,密密麻麻的名字讓他看着就頭疼:“我幫你。”
兩人各自駕着馬匹,帶着一疊銀票,兩支神劍,幾件衣裳,輕裝出徵了。
於今已經是離開金陵的第五天,趕一趕路,估摸着今天晚上就能抵達他們的目的地——大昌最北方的邊城,年州。
愈發向北,明顯就能感覺到氣候愈發寒冷。雖然不至於如冬雪般凌冽,但也抵得上中原的秋後了。
“就算他們排着隊挨個砍,也得砍上幾個時辰呢。”應封誥心有不滿,但也不能公然抗命。
在皇上面前答應的痛快,如今天高皇帝遠,應封誥的抱怨也多了起來。
“你笑什麼?”應封誥拿碧霜劍鞘戳了戳旁邊馬上的危衡。
危衡脣角勾着一抹笑意,在應封誥看過來時略微斂隱:“沒什麼。”
自從離開皇宮後,應封誥的話便多了起來。危衡更喜歡現在肆無忌言的應封誥,更有幾分當初他們相遇時,玉狐的瀟灑。當他每每抱怨不休時,危衡便輕輕笑着看着他,時不時應和上幾句。
“哼也不知道咱們去年州的這路上,名單上的人還剩下幾個。恐怕停了風聲都跑了沒影了,哪裏還會等着咱們去捉。”應封誥坐在馬上隨着馬步搖搖晃晃。
相比之下,危衡腰桿板直,直挺挺地牽着繮繩。比起最初連馬都沒見過時,如今危衡的馬術已經大有長進,甚至比應封誥還要嫺熟。
嫉妒使應封誥面目全非,曾非要跟危衡比一比,結果不言而喻,自找打臉。之後危衡哄了好久,才讓應封誥心態稍微有所平衡。
越過眼前的這座山,便是年州地界了。
應封誥忽然扯住繮繩停下了腳步。危衡也立刻停住了。
“怎麼了?”危衡牽馬靠近些問道。
應封誥撓撓頭回過頭看着他:“咱們好像迷路了!”
危衡擡頭看向四周,天色已黑,四周一片漆黑。他自然是不認得路的,但應封誥說了迷路,他也開始覺得眼前的風景有些熟悉了,像是剛剛走過似的。
“奇怪。”應封誥摸摸下巴環顧四周:“我也不是初來年州,怎會迷路到連方位都找不見……”
危衡思索一番:“莫非應卿是說……”
應封誥點點頭:“鬼打牆!當然不是真的鬼打牆,恐怕有人不想我們去到年州,在這山中設了埋伏。”
說着,應封誥下了馬,左手牽馬右手執劍:“小心些,這幻陣不簡單。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掉下懸崖。”
“嗯。”危衡也翻身下馬拔劍與他並肩同行。
山中密林,霧靄沉沉,前路迷濛,後路隱沒。無論他們走出多遠,四周的景象似乎從來沒有變過,永遠都在原地打轉。
應封誥再次停下腳步,眯起眼盯着前方的一棵枯樹,樹幹上赫然有一道嶄新的劃痕。這是最初應封誥留下的印記。
他們已經第七次見到這個標記了。
危衡上前伸手摸上樹幹那道劃痕,指尖傳來無比真實的觸感。他回頭看向應封誥:“應卿,我們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
“是個厲害的人物,不過無論多強的幻陣,一定都有其破陣之法。”應封誥想了想,碧霜出鞘,一劍刺出。幾道劍光閃過,枯樹應聲而倒。
“走吧。”應封誥收了劍,繼續朝着一個他們曾經繞回原地的方向走去。
危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枯樹,快步跟上。
不一會兒,熟悉的畫面再次出現。
一顆枯樹,揹負着一道劃痕,靜靜佇立在這迷霧之中。
危衡睜大雙眼:“樹……”
樹還在,沒有倒?!
應封誥也很意外,但很快冷靜下來:“看來,這個幻陣還不完善,循環的輪迴點,無法及時跟進。”
“如此說來,那隻要讓幻陣來不及跟進就行了?”危衡說道。
應封誥盯着枯樹想了想,點點頭:“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