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音遲遲不願睡,最後竟學柳玲瓏躺在李長安身邊,和柳玲瓏一人拉着一隻手。
也不說話,就這麼時不時捏一捏李長安的手。
一雙笑眼裏氤氳着光,側躺着緊緊盯着李長安的側臉。
李長安想睡又睡不着,只能無奈扭頭,看向柳知音水汪汪的大眼睛。
“快睡吧。”柳知音輕聲道。
李長安聳了聳鼻子,“你這樣我睡不着。”
“我想多看看你。”柳知音笑着,眼中的柔光彷彿要把李長安淹沒。
李長安手上微微用力,把柳知音拉近,然後抽出手臂一把攬住柳知音,湊到柳知音耳畔,鼻息急促,
“再這樣,我可忍不住了……”
柳知音趕緊雙手用力撐開李長安,黑暗中的眸子晶亮,縮着脖子羞道,“好啦,我錯了。”
李長安手臂用力,把柳知音摟進懷裏,“就這麼睡。”
柳知音溫順地躺在李長安的臂彎裏,心跳快的好似要蹦出胸口,眼睛不停眨着。
而在此時,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了太白在三月的第二首爭榜詩文。
《上邪·贈知音》並未登上文聖榜,但太白和四位大師的邀戰早已引發了軒然大波。
所以不少人通過太白的名諱,已經找到了這首詩。
關行仁本沒有太大信心。
因爲太白說過,第二首詩也是情愛之詩。
雖然太白向四位大師開戰很是過癮,可男女之情的詩文的確不受重視,而且難以寫出新意,在文聖榜上的排名一直都不高。
這是無法忽視的事實。
關行仁之所以關注,只因寫詩的人,名叫太白。
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會浪費這個時間和精力,去找一首尚未登上文聖榜的詩文。
“上邪……贈知音,這是寫給一個名叫知音的女子?”
關行仁嘗試解讀。
整首詩並不長,而且是並不常見的樂府詩。
看完之後,關行仁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徹底傻了。
詩還能怎麼寫嗎?
什麼隱喻,韻腳,筆法,鋪排……
全都沒有!
可是讀來卻讓關行仁心潮澎湃,詩文中蘊含的炙熱情感,撲面而來無法阻擋。
關行仁不知該如何解讀,太淺顯了,淺顯到不需要任何解讀,卻讓人如同面對一座噴發的感情火山,不可遏制地爲之心神震顫。
關行仁突然笑了,這首詩不登文聖榜,簡直沒了天理!
沒有任何猶豫,關行仁將這首詩寫在了自己的文籙上。
拜文名!
“可惜啊,失去了最佳時機,否則這首詩早就可以名揚天下!”
關行仁輕嘆一聲,忍不住將《上邪·贈知音》抄寫下來。
“這位名叫知音的女子,何其有幸!”
……
次日,李長安黑着眼圈到了書院。
一個上午都在神遊,幸虧修身院陸教諭講的是《孔聖論語》,李長安對這本縣試必考書目熟悉無比,考覈有驚無險地通過。
來到竹山第九樓臺,趴在桌案上有氣無力地假寐。
“恭喜啊。”一旁的安南斜靠在椅子上說道。
“看你這樣子,昨晚應該沒怎麼睡……注意節制。”安南纖細的手撐住下巴,似笑非笑道。
李長安剛準備反駁,周子瑜過來驚訝道,“李兄身子有點虛啊,啥也不說了,今晚來一頓大補藥膳。”
李長安對這兩人無力吐槽,“哪兒跟哪兒啊?我怎麼就虛了?”
“我懂,初嘗禁果,食髓知味了嘛。”周子瑜一臉猥瑣地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這又不丟人。”
安南轉移了話題,“你那首詩不能登榜可惜了。”
“昨晚我把這首詩講給教坊司的那些花魁聽,一個個都眼冒星星,要是你在那兒,她們估計都要主動投懷送抱了。”
周子瑜也忍不住讚歎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詩可以這麼寫!”
“看完後,腦子裏就剩下羨慕。”
“羨慕什麼?”李長安詫異道。
“羨慕那位叫知音的姑娘!”周子瑜認真道,“因爲這首詩,她以後可真要天下皆知了。”
李長安眨眨眼,猛然想起什麼,起身朝登樓臺階走去。
“你幹嘛去?”安南問道。
“這首詩怎麼也該登頂文聖榜吧?”李長安笑着說道,“不能留下遺憾。”
周子瑜坐在李長安的椅子上,嘖嘖道,“李兄還真是性情中人,讓人歎爲觀止!”
“恣意文采,風流倜儻,卻又用情至深,我還真想見見那位柳知音到底是何方神聖。”
安南靠在椅背上,“昨天我碰到過,長得還算標緻……”
“標緻?”周子瑜斜挑眉頭,“天底下標緻的女子可不少,要是連你都比不上,怎麼配得上李兄?”
安南直接一腳踹了出去,“滾!老子是男人!”
周子瑜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陪笑道,“我不就是隨口說說嘛,你急什麼?”
“你要是女人,我早就把你綁了送到李兄牀上了,也許李兄一個高興,沒準能送我一兩首詩呢……”
“賣友求榮,你這個叛徒!”安南冷笑道。
周子瑜嘿嘿笑道,“也是,輪不到我賣友,你估計早就自薦枕蓆了。”
“看到昨晚彩依姑娘那模樣了吧?李兄拿着這首詩,就算當朝公主都要側目。”
安南怒了,“你皮癢癢了是吧?正好我文籙有了突破,要不要打一架?”
周子瑜滿臉猥瑣,“算了算了,如果我變成女人,第一個就讓李兄爽一爽行了吧……”
“嗷……”周子瑜話還沒說完,一根冰錐虛空出現,刺在了他的屁股上,讓周子瑜慘嚎地跳起來。
李長安來到七樓,徐年正在寫字,看到李長安,“昨晚滿城夜空都是祈願燈,玩的高興了?”
李長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臉皮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書院是無數學子的聖地,自己卻告假只爲了給嫂嫂過一次生辰。
怎麼都有點說不過去。
徐年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多糾纏,才子佳人本就是佳話,更何況還有了《上邪·贈知音》這首詩。
“你的那首詩我看了,只有四個字,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