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文書局下面的各大書鋪,紛紛將《梁祝》擺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掌櫃,《梁祝》真能賣這麼多嗎?”東嶽叢文書鋪,夥計不無擔心地問掌櫃。
這次書鋪囤了足足有五千本,這要是賣不出去,那就是一堆廢紙。
書鋪掌櫃環顧書鋪,“放心吧,《梁祝》有這個實力。”
雖然嘴上說着放心,但他心裏也還是沒底。
上次《梁祝》攏共也只有十萬冊,分散開來,每家書鋪也就百十來本,很快賣出去不稀奇。
但他萬萬沒想到,總部書局竟然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整整一百五十萬冊啊。
這完全是把青蓮當成大師來看待了。
即便是話本大師,也不代表每一部話本都能成功。
黃勤山大師的《囈語》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沒有太白將大晉文壇攪得天翻地覆,最後更是拿出一首登頂文聖榜的詩文,還有大師級行書。
《囈語》不可能賣這麼好。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他也很看好《梁祝》,但也就覺得五十萬冊頂天了,再超出一些恐怕就沒那麼好賣了。
“總部書局肯定有自己的考慮吧。”書鋪掌櫃喃喃自語道。
叢文書局總部的確有自己的考慮。
餘掌櫃今日一大早,就把手底下的管事全都召集在一起。
有管事對《梁祝》加印一百五十萬冊,依然頗有微詞。
“掌櫃,此舉是不是太冒險了?一百五十萬冊不是個小數目。”
“《梁祝》再好,青蓮也只是個話本新人,名不見經傳,能撐得起這麼龐大的銷量嗎?”
……
餘掌櫃環視衆人,“《梁祝》質量過硬,如果是話本大師所寫,買兩百萬冊都不是難事。”
“但此事是一個契機。”
一衆管事紛紛看向餘掌櫃。
餘掌櫃抿了口茶,“如果我們能把新人話本,推到和大師話本同一個銷量,就可以擺脫現在過於依賴大師的局面。”
“話本大師的確是各大書局的鎮館之寶,可這些話本大師越發囂張,一言不合就要轉投其他書局。”
“《梁祝》一書若是能成,以後書局將會慢慢改變標準,以話本質量爲主,而不再是以人爲主。”
“話本大師也會寫出爛書,我們要的是高質量的精品話本,而不是某些人寫的話本。”
此言一出,房間裏鴉雀無聲。
所有管事都不禁嚥了嚥唾沫,餘掌櫃說的話太過震撼,和現在各大書局的標準大相徑庭。
就拿東南三府的三大書局而言,都是在爭奪話本大師,畢竟話本大師寫的話本質量相對穩定,而且有一大批簇擁。
靠話本大師,能把其他話本的銷量都帶動起來。
可現在餘掌櫃竟然說要逐漸改變現有標準。
以話本質量爲主。
這在書局內部,不啻於一場翻天覆地的大變革。
“掌櫃,此事和少東家商量過嗎?”一名管事忍不住開口問道。
餘掌櫃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這只是一個想法,我也探過少東家的口風,如果《梁祝》真能賣出一百五十萬冊,此法就可行。”
“有些大師數年沒有一部話本,卻還要喫着書局空餉,這樣的蛀蟲早就該清除出去了。”
“所以《梁祝》許勝不許敗。”
餘掌櫃說的事情,猶如在衆人耳畔炸響一道驚雷。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部話本而已,背後竟然隱藏着如此深遠的佈局?
這是要把話本的規矩都變了天!
“另外趁着《梁祝》吸引各方注意,上次提出的話本計劃必須要儘快完成。”
“最多半個月後,我要把銅雀書局和柏廬書局聯手推動的大勢,攔腰斬斷,最後的勝者只能是我叢文書局!”
相比起叢文書局的如臨大敵。
其他人卻更像是在看戲。
叢文書局逆勢而爲,不僅沒有跟風,反而孤注一擲,此番做法,殊爲不智。
外界都在等待《梁祝》的銷量如何。
李長安也同樣在關注。
《梁祝》的成功與否,關係到青蓮文宮內的文氣,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
之前賣出十萬冊,代表《梁祝》的話本星辰,已經開始產生微薄文氣了。
只可惜數量太少。
和太白文宮內最弱的《相思二首》比,都是雲泥之別。
能不能安然度過月底的文聖榜結算,李長安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兩座文宮的差距太大了。
一旦文聖榜結算,太白文宮內的文氣將會引來一次暴漲。
自己連消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完全硬抗。
他已經把能做的事都做完了。
《梁祝》加印一百五十萬冊。
還想着把《梁祝》改成戲曲,方便傳播。
甚至佈局了大漢諜部。
但這些還需要時間才能見效。
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看來得再跟張叔要些莽牛藥膏了。”李長安心裏直打鼓。
來到修身院,
錢坐莊一屁股坐在李長安身邊,“兄弟啊,最近幾天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有些事情要處理。”李長安知道錢坐莊的心思。
說好三月十五往後,聊一聊做生意的事情。
可是誰能想到,自己的身份漏洞是補上了,卻又背上了一個定時炸彈。
“李兄咱們可說好,要合夥做生意的。”錢坐莊開門見山道。
李長安點點頭,“放心吧,開店的事情我已經有眉目了,旺福記火鍋聽說過嗎?”
錢坐莊聞言,立刻直起身子,“李兄知道旺福記火鍋?”
“看來錢兄也瞭解過旺福記火鍋?”李長安詫異看向錢坐莊。
“東嶽郡城包括下轄各縣,有什麼好東西,我都調查過,旺福記火鍋獨樹一幟,我自然瞭解過。”錢坐莊理所當然地說道,
“但旺福記的老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一直都沒找到。”
“怎麼?李兄你有路子?”
李長安微微一笑,這傢伙果然有兩把刷子,市場調查做的很詳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