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抱着一罐莽牛藥膏前往書院。
前兩天,《梁祝》一路高歌猛進,青蓮文宮內的話本星辰,散發着越發濃郁的文氣。
雖然依舊還比不上《相思二首》,但好歹能有點作用。
有一就有二,總有一天,兩座不對付的文宮能徹底平衡下來。
但在此之前,還有一道鬼門關,等着自己闖。
此次文聖榜結算,自己要是能活下來,在青蓮文宮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太白之名必須要暫時蟄伏了。
越靠近書院,李長安的心情就越忐忑,身體也不知不覺有些僵硬。
等來到竹山,李長安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無比,兩腿僵直,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徐年見到李長安這模樣,詫異道,“這是怎麼了?今日是文聖榜結算,又不是上刑場。”
“這罐子留着裝骨灰?”
李長安咧咧嘴,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副掌樓……”
“進去吧,這次書院給的文氣不少。”
徐年擺擺手說道,
“《上邪·贈知音》登頂榜首,《相思二首》佔據第五位,竹山寶庫裏你可以挑選四樣寶物。”
“你小子可賺瘋了,我在書院這麼多年,也才進竹山寶庫兩次,拿的還沒你多。”
李長安走進密室,胡亂扒掉外面的衣衫,打開罐子,拼命往身上抹莽牛藥膏。
密室裏頓時瀰漫着讓人幾欲窒息的臭味。
抹完藥膏,李長安手中倏然升起一團火焰,哪怕太白文宮反而受到青蓮文宮的壓制,都還在繼續。
愣是把太白文宮內的文氣消耗乾淨才停止。
辰時三刻,
李長安身體猛然一震,太白文宮上空,乳白色的文聖榜緩緩展開。
伴隨着“名望即氣運,望汝再聚人族氣運”的恢弘聲音。
兩道猶如山嶽般粗壯的光柱從文聖榜垂落。
一道與《上邪·贈知音》的詩文星辰融合,另一道則落在了《相思二首》的詩文星辰上。
李長安咬緊舌尖,文聖榜結算,太白文宮再次暫時脫離掌控。
拼盡全力敞開青蓮文宮,吞噬着密室水晶散發出來的文氣。
這是書院的饋贈,不能再任由太白文宮吸收了,否則必死無疑。
“轟!”
“轟!”
……
太白文宮內,彷彿有九霄雷霆砸落。
兩顆詩文星辰大放異彩,連太白文宮都要承受不住,隆隆顫抖。
李長安悶哼一聲,嘴角一縷鮮血滑落。
太白文宮上空亮如白晝,文氣嘩啦啦恍如九天銀河。
“轟嚓!”
代表了《上邪·贈知音》的詩文星辰瘋狂暴漲,化作一輪詩文明月,映照當空。
一條文氣瀑布從詩文明月中垂落。
李長安身體上,彷彿有上百把小刀劃過,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
青蓮文宮內的文氣聚攏成霧,密室內的文氣也在拼命涌入青蓮文宮,苦苦支撐着太白文宮的傾軋。
可即便如此,也頂不住《登第九樓臺》和《上邪·贈知音》兩輪詩文明月,產生的磅礴文氣。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可李長安還在死死咬牙堅持,青蓮文宮內的文氣消耗太快,即便還有密室中的文氣作爲補充,也是力有不逮。
“轟隆!”
當代表《相思二首》的詩文星辰,化作詩文明月後,李長安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青蓮文宮上“咔嚓”一聲,出現了一條猙獰的裂縫。
李長安後背隨之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第三輪詩文明月弱於前兩輪詩文明月,產生的文氣瀑布也少了一些。
可終究是跨過了質變的門檻,產生的文氣瀑布,源源不絕。
“咔嚓。”
“咔嚓。”
……
青蓮文宮內,文氣飛速消耗,僅有的一顆話本星辰,產生的文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李長安身上接連出現五條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
遍佈身前後背,甚至還有一條傷口,幾乎把手臂從中間切開。
鮮血汩汩流出,莽牛藥膏再強,也無法立刻見效。
很快李長安剩下出現了一攤血水,並且還在不斷向外蔓延。
青蓮文宮瑟瑟發抖,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一般。
這時,承託兩座文宮的羊脂玉書,嘩啦啦翻開。
太白文宮中的文氣猶如決堤洪水,洶涌澎湃涌入羊脂玉書內。
……
文聖榜散去,李長安對太白文宮的掌控瞬間迴歸。
李長安迅速張開手掌,一團火焰熊熊燃燒,消耗太白文宮內剩餘的文氣。
李長安虛弱苦笑,掌心火焰嘭然炸開,化作星星點點的火苗落在密室地面上,將鮮血燒乾化作灰燼。
“呼……”
李長安癱坐在地,用盡全身力氣,將罐子裏剩餘的莽牛藥膏倒在身上。
就連羊脂玉書上新出現的內容,他都沒心思看,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勉力催動文法,繼續消耗太白文宮內的文氣,
“活着真好……”
足足休息了半個時辰,李長安才穿好衣衫,步履蹣跚地走出密室。
在外面等待許久的徐年,見到李長安這副慘狀,頓時大驚失色,一把扶住李長安。
“發生什麼事了?”
李長安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無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文氣太多……身體沒撐住……”
徐年眉頭緊鎖,“竹山寶庫先不去了,快去修養!”
說着一把擼起李長安右臂衣袖,瞳孔驟然猛縮。
猙獰的傷口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裏面的白骨清晰可見,差點把右臂一分爲二。
傷口太過可怖,塗抹在外的黑色藥膏,僅僅只能緩解傷勢繼續惡化。
“怎麼會如此!?”
徐年怎麼也沒想到,李長安身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在書院十幾年,何曾見過如此情況?
文氣太多,連身體都撐不住,差點把人都弄廢了。
這得是多少文氣才能做到!?
“走,隨我去療傷。”徐年腳下涌出文氣,託着李長安直奔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