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逍遙小儒仙 >第209章 劉記麪館的特殊食客們
    張少白回到府中,依然怒不可赦。

    今日自己這張臉算是徹底丟盡了。

    哪怕用了其他盤外招,盡力找補顏面,可被李長安當着衆同窗的面譏諷訓斥,他張少白這二十幾年來還真從未有過。

    當真是火辣辣的疼啊。

    張少白整個人陷在太師椅裏,突然一巴掌把婢女端上來的茶水糕點砸碎一地。

    旁邊的婢女嚇得趕緊縮起脖子低下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門外的小廝慌忙跑進來,弓着身子收拾地上的殘渣碎片。

    “滾滾滾……”張少白越想心裏越氣,揮手讓婢女和小廝走人。

    很快,房間裏就只剩下怒氣衝衝的張少白一人。

    良久,門外長廊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張少白不得不整理儀容,而後起身行禮,“父親。”

    “白兒,爲何今日如此暴躁?”

    “父親明鑑。”張少白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而後憤憤不平道,

    “那李長安仗着自己是書院任命的教諭,動用殺意鎮壓我們不說,教授的術數也和《算經》上大相徑庭。”

    “昨日佈置之作業,孩兒明明已經用心完成,卻被此人批駁的一無是處……”

    張少白恨不能將李長安說的人神共憤。

    結果卻發現,父親不僅沒有表現出半點怒氣,反而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父親……?”

    張父沉吟片刻道,“把你編的術數題說出來我聽聽,還有那顧家小子的術數題也一併說給我聽。”

    張少白微微一怔,而後一五一十地說道,

    “孩兒編的是,今有賣布翁,賣布三匹,每匹布十兩白銀,問,賣布翁可得白銀幾兩?”

    “顧秋炎編的是,今有釀酒女,一日釀酒三百斤,十日釀酒多少斤?”

    張父聽了之後,忍不住搖搖頭,“那賣布翁賣的是何種布料?”

    張少白喉嚨好像被卡住了一般,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父親問的竟然和李長安如出一轍。

    見張少白這般見鬼模樣,張父又問,“那個李長安,也問了你這個問題?”

    張少白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不怪他這麼問你。”張父起身拍了拍張少白的肩膀,“我張家雖不是什麼門閥大族,但世世代代卻也衣食無憂。”

    “在這東嶽郡城,不涉朝政,做個閒散官職,怡然自得。”

    “但恰恰是這樣的日子,讓你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所以連這種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

    張少白被說的啞口無言。

    “還有那顧家小子,跟你一個德行,本心不壞,甚至還在書院裏讀書,可這書讀的就不對。”

    “整日只知道文道武道,聖人經典,要是把你們扔到大街上自生自滅,恐怕連三天都活不下來。”

    張父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殘渣,“我倒覺得這個李長安有點意思。”

    “六月龍門大比,他一個人佔了兩項第一,保住了白鹿的些許顏面。”

    “如今他教你們的,恰恰是書本上看不到,但卻最應該學的東西。”

    張少白聞言,急忙道,“可父親,他……”

    “你如此反對他,有幾分是因爲覺得他教不了你?”張父轉過頭,看向張少白的眼睛。

    張少白在父親的注視下,瞬間潰敗,低下了頭,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

    七月初三,

    卯時,陽光悄然爬上了東方的天空。

    李長安起身,看了一眼西房還在熟睡的知音和玲瓏,輕輕走出北屋。

    淘米煮粥,切菜涼拌。

    待早飯做好,李長安才走進書房,繼續修改《倚天屠龍記》。

    雖然貌似只修改了結尾,但張無忌的整個心路變化,卻要做出調整。

    必須要重新設定好關鍵大事,引發張無忌的心態發生轉變。

    這是個精細的活,稍不注意就會讓故事變得生澀。

    一般人可能只會覺得哪裏有點不對,但面對那些話本宗正,這樣的生澀,很有可能導致自己功虧一簣。

    所以由不得半點馬虎。

    卯時二刻,

    柳知音和柳玲瓏已經洗漱好,等李長安一起喫早飯。

    捏了捏柳知音的纖手,李長安溫暖笑道,“今日早飯就不在家吃了,我得和那三十個學生一起喫。”

    柳玲瓏坐在一旁,抱着碗輕輕吹着氣,“哥哥,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啊?”

    “想喫外面的早飯了嗎?”李長安伸手把柳玲瓏的秀髮梳到耳後。

    “是因爲哥哥上個月在外面待了那麼久,這個月又成了什麼書院教諭,玲瓏能見到哥哥的時間少了好多。”

    柳玲瓏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聲氣,

    “而且晚上哥哥還不讓我睡在旁邊,玲瓏只是想多跟哥哥待一會兒。”

    李長安聞言,眸子裏的溫柔又多了一分,“以後哥哥注意,一定多陪陪玲瓏。”

    在柳知音和柳玲瓏額頭輕輕一吻,李長安走出家門。

    來到劉記麪館門口,已經有幾名學子來到這裏,見到李長安後,幾人都有些躊躇猶豫。

    最後還是上前抱拳行禮。

    只是並未喊“李教諭”。

    沒有張少白和顧秋炎兩個刺頭在這裏,他們反抗的決心都有點動搖。

    要是李長安當衆來一次殺意磨礪,狼狽一出,那臉可就丟大了。

    李長安點頭回禮,而後走進麪館,笑着問候,“劉老闆,早。”

    “李教諭早。”劉老闆笑呵呵道,“今日怎麼想到來小店吃麪了?”

    “想念劉老闆的手藝了,給我來碗牛肉麪,稍微放點辣。”李長安說完,衝那幾個站在門外的學子喊道,

    “進來吃麪,自己選。”

    門外衆學子愣了一下,面面相覷,又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麪館,猶豫不前。

    劉老闆笑着說,“李教諭還是不要勉強他們了,書院學子都是貴人,我這小麪館可入不了貴人的眼。”

    李長安搖頭,“我書院教諭都來喫,他們有什麼吃不了的?”

    說着,又喊了一聲,“進來吃麪,別讓我喊第三遍!”

    話音未落,站在門外的衆學子,你推我我推你,磕磕絆絆走進麪館。

    “自己看牌子,想喫什麼點什麼,今天我請你們喫早飯。”李長安朝劉老闆點點頭,而後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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