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佈郡城?”李長安微微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鴻門會選擇這種安排,“趙應全和鴻門的事都傳出去了嗎?”
“基本都知道了,黑山幫的大當家已經開始聯合其他幫派,昨天一直都在嘗試和趙應全見面,但是都被趙應全給推脫了。”
李長安往前走去,“鴻門這種做法,就不怕被其他幫派直接吞了?”
“黑山幫不敢動趙應全,還不敢對鴻門下手嗎?”
“還是說他們覺得僅憑几個人,就能把一個幫派拿下?”
宋安民跟在李長安身後,“前日傳出消息,郡城地下的幫派全都亂套了。”
“我懷疑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趙應全和鴻門準備加快行動的腳步。”
李長安點點頭,“越亂越好,只有亂中才能渾水摸魚。”
“讓龍湖幫跟着其他幫派一起,先和黑山幫聯繫,同時想辦法跟趙應全搭上話,正常情況下,這些幫派兩邊都想不得罪。”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拼死一搏的。”
宋安民往前湊了湊,“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找到趙應全的位置。”李長安很快就做了決定,“鴻門要配合官府行動。”
“既然已經有人去打了前站,官府的後續動作應該也快要跟上了,在他們動手前下手。”
宋安民聞言,臉上露出興奮之意,但很快就壓制下去,“恐怕趙應全怎麼也不會想到,咱們敢對他下手。”
“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那些要被逼死的幫派?”李長安瞟了一眼宋安民,
“這事兒黑山幫做的不地道。”
宋安民立馬明白李長安的意思,“對對對,是黑山幫乾的,和咱們無關。”
“鴻門和黑山幫大當家的位置也要查清楚。”李長安說道,“到時候看哪一個合適。”
“明白。”宋安民點頭離去。
……
趙應全從八月十五開始,就憋了一肚子火。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竟然把他和鴻門的計劃泄露了出去。
攪得滿城風雨。
害的自己被郡丞大人狠狠訓了一通。
本來應該暗地裏進行的事情,現在大傢伙全都知道來了,不得不加快速度。
事態超出掌控,讓他心裏格外惱火。
是自己的那些同僚在暗地裏使絆子?還是鴻門那裏漏了風?
等這件事辦完,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從府衙離開,趙應全坐上了馬車,“去老地方。”
馬車滴溜溜在街道上走過,趙應全也和往常一樣閉目養神。
雖然事情泄露出去了,但只要郡丞大人準備動手,那些宵小想使絆子也不可能成功。
快了,就快了……
來到那家不起眼的酒肆,趙應全讓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則在夥計的帶領下往裏面走。
然而,當他推開門,卻發現包間裏的面孔並不是鴻太保,而是一個年輕俊秀的書生。
“李……長……安?”
趙應全眯起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趙應全目光移向身後還未關起的門。
李長安的聲音再次響起,“趙典史還是坐下來好好喫頓飯。”
趙應全面色變幻,最終故作鎮定地坐了下來,“李長安,你果然和龍湖幫有關係。”
李長安自顧自地喫着宵夜,“趙典史的手太長,刀太利,不給龍湖幫活路,所以我只能親自來見趙典史了。”
“怎麼?想用你書院教諭的身份壓我?”趙應全冷笑道。
“趙典史覺得這個分量夠嗎?”李長安手上微微一頓,看向趙應全。
“你應該知道,書院教諭是有些地位,但那只是相對於平民來說,而我有官位在身。”趙應全給自己倒了杯酒,
“平日裏可以給你點面子,但遇到真正的大事,書院教諭這個身份無用。”
“而且這件事是郡丞大人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辦事。”
“你如果識趣,最好和龍湖幫撇清關係。”
趙應全把郡丞搬了出來,給自己壓陣。
李長安這小子很邪性,平日裏看不出什麼刺頭,一直笑臉迎人,但真要動手,那絕對不虛,龍門大比就是鐵證。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徹底撕破臉爲好。
“所以我沒準備用書院教諭這個身份。”李長安點點頭。
趙應全微微一愣,看向李長安的目光裏多了一絲寒意,“李長安,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坐在這裏,就是因爲你書院教諭的身份。”
“沒了這個身份,你以爲我會和你說這些?”
說完之後,趙應全騰的一下子起身,瞥了一眼李長安,“你好自爲之。”
可是他的腳還沒跨出去,就被一股凌厲的殺意籠罩在內。
趙應全身上的汗毛根根倒豎,身體瞬間僵直。
“李……李長安,你想幹什麼!?”
他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威嚴,但卻顯得色厲內荏,
“敢對朝廷命官動手,輕則砍頭,重則夷族,你是想讓家人一起爲你陪葬嗎?”
“現在收手,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長安拿起桌邊溫熱的毛巾,擦了擦手,起身走到趙應全,看着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傢伙,咧開嘴輕輕笑道,
“家人?你還知道我有家人?”
“你讓鴻門對我家人動手,想借此挑起龍湖幫和黑山幫的戰爭,以爲我不知道?”
說着,李長安一巴掌抓住趙應全的脖子,狠狠按在桌面上。
“嘭!”
“嘩啦。”
趙應全的腦袋重重砸在桌上,把桌上的盤子直接砸碎。
鮮血順着桌面緩緩暈開。
“李長安,我如果死了,你以爲書院教諭的身份能保得住你嗎?”
“哪怕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也會被聖文羅盤鎖定,你逃不掉的!”
趙應全扯着嗓子喊道,希望能唬住李長安,
李長安聳聳肩,“我倒是很想試一試。”
“不過在此之前,還請趙典史把你的計劃,好好跟我說道說道。”
“興許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