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並不算是破綻。
只是許危衡已經逐漸瞭解姚容的行事風格。
他知道,哪怕他無懼流言蜚語,姚女士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唾罵而無於衷。
她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他。
“娛記新聞局”發的每張圖,寫的每句話,條理清晰,簡潔有力,與過往的微博風格截然不同,很明顯這些內容不是出自“娛記新聞局”本人。
而這種一擊斃命的風格,恰恰是姚女士所擅長的。
許危衡翻了翻微博底下的評論。
評論區裏,有不少愛憎分明的網友都給許意遠帖上了“小偷”的標籤。
博主說得對,私生子雖然是無辜的,但是許意遠就是既得利益者啊。作爲既得利益者,許意遠要是低調些倒也沒什麼,可他每次都要把許危衡拉出來踩踩,這就很讓人噁心了
難怪我身邊的同學說許意遠笑起來特別陽光的時候,我會覺得心理不適。他的笑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許危衡的痛苦上,這樣的陽光我真是不敢苟同
呵呵,以前許意遠的粉絲說要讓許危衡滾出娛樂圈,現在我想說,風水輪流轉,許意遠滾出娛樂圈啊!!!
許危衡看了半天,沒忍住,彎起眼眸,幸災樂禍起來。
此刻,他突然升起一絲好奇
許意遠順風順水慣了,每次他和許意遠對上,喫虧的人都是他。
這回,惡之花終於反噬到了許意遠身上。
當許意遠看到熱搜後,會做何感想。
“嘭——”
許意遠狠狠捏扁了汽水罐子。
他飛起一腳,將汽水罐子踹到垃圾桶旁邊,恨聲道“那些網友是不是有毛病啊,許危衡過得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他自己不優秀能怪我?”
“還有——”
許意遠轉頭去看他媽,抱怨起來“媽,你請水軍的時候怎麼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你看看,現在全網都猜到是我們請水軍去黑許危衡了。”
許意遠媽媽既尷尬又有些委屈。
她總不能告訴許意遠真實原因她做這些,其實是因爲她在嫉妒姚容吧。
“我就看你們這幾天太累了……”
許意遠懶得聽他媽的解釋。
他心裏其實有些埋怨他媽。
他媽也真是的,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節外生枝。
自從他是私生子的事情曝出來後,他的人氣就一路下滑。他是想拿這個綜藝來打翻身仗的,但是現在,輿論正在逐步反噬他。
許稷坐在沙發中央,沒有參與進母子兩的對話。
他正在看姚容的照片。
第一眼時,他簡直難以置信。
這張臉,他無疑是熟悉的。
但是十幾年過去,姚容看上去反而更漂亮了。
歲月在她身上明明留下了痕跡,她卻比離婚當年還要容光煥發,瀲灩生姿。
隨後,許稷還看到了《星空》的熱搜,心底越發駭然。
明明是自己曾經的枕邊人,但許稷發現,他居然好像從來沒了解過姚容一樣。
“爸,你說,我們下一期綜藝應該怎麼做?”許意遠突然出聲問道。
他皺着眉,努力壓下心裏的慌張。
片刻,
許稷長長舒了口氣,像是要把心底的鬱氣都吐個乾淨。
“姚容和許危衡變化太大了,輿論現在對我們不利,我們必須要想辦法緩和局面。”
“怎麼緩和?”
“懷柔,示弱。”
時間一晃,就到了許危衡和秦樂樂約好的時間。
許危衡穿着黃色套頭短袖,拖着一個大行李箱,打車前往夏天孤兒院。
他到孤兒院時,秦樂樂已經和院裏的孩子們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她明明是一羣孩子裏最瘦小的那個,偏偏當起了護犢子的老母雞,神采奕奕的模樣看得人不由會心一笑。
秦爸爸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坐在走廊上,一邊看孩子們玩遊戲,一邊在低聲聊天。
許危衡猜測那位老婆婆就是院長了。
他走了過去,笑着打了聲招呼。
秦爸爸回以一笑,目光看向他身側的行李箱,正要出聲詢問,秦樂樂不知從哪裏竄了過來,叉着腰說“哥哥,你怎麼來得怎麼晚哦。我早就到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些堵車。”
許危衡蹭了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哦。”
秦樂樂伸出爪子,在牛仔褲兜裏掏了掏。
很快,她掏出兩根橘子味的棒棒糖,踮起腳向上遞給許危衡,神情格外認真。
“我給你帶了糖,謝謝你來孤兒院看望小朋友們。”
許危衡訝然。
他慌忙蹲下身,受寵若驚。
“都給我?”
秦樂樂鵝鵝鵝笑起來,覺得他這個問題蠢蠢的。
她朝許危衡做出兩掌長開的作。
許危衡不明所以,攤開雙手。
秦樂樂將兩根棒棒糖放進他的掌心,又用自己軟乎乎的小手合上了許危衡的手掌。
這樣一來,許危衡的雙手就徹底裹住了棒棒糖。
“好了!請你喫糖可真麻煩!”秦樂樂把手放在臉前扇了扇風,整個人可累可累了。
許危衡眨了眨眼睛,心底柔軟一片。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收到秦樂樂的禮物。
雖然只是兩根棒棒糖,但對一個孩子來說,這已經是很珍貴的東西了。
“我也給你們帶了禮物。”
“什麼禮物啊?”秦樂樂睜大了眼睛,指着大皮箱,“是這個嗎?”
“對,我給大家買了連環畫和遮陽帽,你能幫我叫他們過來排隊嗎?”
秦樂樂拍着胸口,自信滿滿。
“包在我身上哦。”
她噔噔噔就跑開了。
五分鐘後,小隊伍還真被秦樂樂組織起來了。
她像個紀律委員般穿梭在人羣裏,要求小朋友們都乖乖的別亂。
可實際上,就屬她得最歡。
孤兒院裏的孩子並不多,許危衡之前跟秦爸爸打聽過人數,所以買的禮物剛好夠。
但等所有小朋友都拿到禮物,高高興興離開後,秦樂樂蹲在行李箱旁邊,對許危衡說“咦,還剩一套,是不是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