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那頭久久沒有回信息,幾分鐘後,叢歡忍不住又發了一條:“乾媽,您還在線嗎?”
過了一會裴阿姨纔回了信息:“剛剛信號不好。你是怎麼個想他法?”
叢歡:“?”
裴阿姨發了一個錘子敲腦袋嫌棄她笨的表情包過來:“就是問你是什麼程度地想他?是想得睡不着覺?還是想得喫不下飯?還是想起他心裏就甜甜的?”
叢歡:“不是甜的,是苦的。”
裴阿姨發個了表情包過來,可惜叢歡還沒有看清,裴阿姨就撤回了消息。
叢歡不由有些好奇:“乾媽您剛撤回了什麼?”
裴阿媽:“沒什麼。手滑點錯了。爲什麼是苦的?”
叢歡:“我想起他心中就酸澀苦悶,一陣陣的鈍痛,就是各種很難受的感覺,我不想自己難受,就強迫自己不想,可是就是能通過不經意事的就想到他頭上。”
裴阿姨:“如果他不生你氣了,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叢歡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我不知道。”
裴阿姨:“爲什麼不知道?”
叢歡:“他太喜怒無常,假如我們能再在一起,我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是不是反覆上演。
而且他的性格是不會原諒我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找到了適合他的女朋友,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明知道不該想他,可是就是會想他,這可怎麼辦呀?”
裴阿姨:“那就順其自然吧!”
叢歡發了個苦笑的表情包:“我就是不知道要順其自然多久纔不會想起他,我心裏亂哄哄的,但又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裴阿姨:“是不是和乾媽多說說話多傾訴,心裏就要好受一些。”
叢歡發了個求安慰的表情包:“嗯。”
裴阿姨:“那你就罵罵他吧!既然他在你心裏有很多的不好,你就罵罵他吧!從你們相識開始,按時間順序,把他每天對你的不好全罵出來,這樣你心裏就舒服了。
你是情感導師,應該知道這叫宣泄,把心裏對他的各種負面想法罵出來,你心裏就不會那麼酸澀苦悶了。”
叢歡怔了怔:“這樣也可能嗎?”
裴阿姨:“可以的。有時候你乾爸不好好吃藥療傷,還因爲自己療傷期太長,經常莫名其妙亂髮脾氣。
我考慮到他現在是傷患,就一直忍着他,但是泥人也有脾氣,有時忍無可忍,我就狠狠地把他的各種不好一一給他羅列出來,狠狠罵出來,罵完出氣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叢歡設想了一下大罵陸繹的場景,不由身體抖了一下:“我不敢,被他知道我罵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裴阿姨發來一個嘴抽的表情包:“你難道連乾媽也不相信了嗎?我會給你保密的,你就當我是個你傾訴罵人的回收箱,你所以有他的話,我都封存在我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絕對不對告訴我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叢歡很心動:“那我現在開始罵了?”
裴阿姨:“你罵吧!我全盤接收。”
叢歡:“狗男人!”
裴阿姨:“再罵。”
叢歡:“狗男人!”
裴阿姨:“接着罵。”
叢歡:“狗男人!”
叢歡:“哦,我換換罵……霸道……”
裴阿姨鼓勵:“罵狠點。”
叢歡:“霸道。”
裴阿姨發了一個一排烏鴉飛過的表情包:“你可真會罵人呀!反覆就這幾個詞罵人,是不能將心中的鬱氣排出的。”
叢歡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我不知道怎麼罵他。”
裴阿姨默了會:“那你就想想你們第一天見面,他帶給你什麼不好的感受,這樣有真實感受的罵,你就罵得出了。”
叢歡:“我主動追求他,特意找機會與他偶遇第一次正式見面,他霸道冷漠的一個人在登山,我裝着偶遇跑過去搭訕,他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個滾字,就從我面前跑過去了,真是太不近人情、太不尊重女孩子、太不給人顏面了……”
裴阿姨:“這個男人第一印象給你這麼差?”
叢歡:“沒有。因爲我當時就裝着腳崴,順着山坡真滾了兩下,接着就被他拉住了,他罵我蠢,我說是你讓你滾的,我滾了,我又罵我,真是不講理。接着他繃着臉瞪了我一會就忍不住就笑了一下,他笑得真好看……”
裴阿姨:“也是。不好看也入不了你這個以色取人丫頭的眼。”
叢歡:“乾媽爲什麼罵我?”
裴阿姨:“我罵你了嗎?——我是在誇你,選男人一定要選這樣好看的,以後若選不到這樣好看的男人,千萬不要將就隨便選一個,免得辣眼睛。咦,你這是在誇他吧,不是讓你罵他嗎?”
叢歡:“哦,我接着罵,他……”
裴阿姨等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你發文字半天發一條太慢了,這樣吧!你用語音罵,發語音信息給我,我用耳機聽,給你發文字回覆,這樣就不會吵醒你乾爸。”
叢歡一向對裴阿姨言聽計從,回了個“好”字。
接着就按着語音鍵發送語音:“這人真的太壞了,別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居然會同接受我的各種搭訕追求,讓我種有彷彿被幸運之神眷顧的感覺。
然後對我各種好,結果等我深深愛上他時,他對我長期各種冷暴力,我受不了就想走,他居然以約定爲由不讓我走……他這還算是人嗎?”
裴阿姨隔了一會回了條信息:“還算是人吧!是狗男人而已!”
“對,就是狗男人。”叢歡總算找到志同道合、同仇敵愾可以跟她在一個心理頻道上罵陸繹是狗男人的人了。
一時根本收不住,不斷的語音信息發過去,各種罵陸繹喜怒無常,一會對她好一會對她冷,讓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他試驗感情遊戲的猴子……
裴阿姨靜靜的聽着,這時才發條一條文字信息糾正:“不是猴子。”
叢歡語音:“不是猴子?那是什麼?”
裴阿姨:“是狗。你不是說他是狗男人嗎?那你分開了應該高興,爲什麼還這樣想他,明知他是狗男人還想着他,你自己也不是狗……嗎?”
叢歡怔了怔,一下溝起了更多回憶,發着語音繼續罵:“可是這個狗男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做了那麼多讓我生氣的事,他說合約沒到期,不讓我離開,我就沒有離開。
可是憑什麼我只做錯了一件並不是很嚴重的事,他就斬釘截鐵的與我分手,他憑什麼,他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