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英武門,便能看到屹立在玉石階梯之上的雄偉宮殿—皇宮最大的宮殿英武殿。
文武百官都在階梯下候着,紛紛交頭接耳。
隨着陸居元和荀施兩口子走過去,兩人立馬引來大片目光。
衆人看到陸居元和荀施的時候,他們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被先帝特許可佩刀進宮的楚王。
關於楚王,雖然已經很多年沒進京了,但是他的話題依然還有很多。
除了楚王戎馬一生的輝煌戰績,更是有許多令人津津樂道的趣事。
比如,天啓二十年,楚王被封鎮遠大將軍的朝會上,項鏡之陰陽怪氣了楚王一句,楚王當場就拔刀滿大殿追着項鏡之砍。
他們似乎都想不起楚王已經多少年沒進京面聖了,但是對楚王印象很深的人,彷彿楚王前不久才從京城離開一樣。
開春以來,自從陸居元入京之後,見過他的人雖然不多,不過陸居元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當街砍殺王元,入戶部當主簿,編撰民典,咆哮國子監。
這人幹起事情來,有一茬沒一茬的。
衆人看到陸居元的面相,連王崇那邊的人,也不得不暗地裏誇一句,此人生的是真的一身正氣。
他們在沒看到陸居元和荀施之前,都沒想到這兩人能來。
很顯然,陸居元和荀施能在今天進宮,絕對是聖上的旨意。
今日過後,陸居元又將創造一個歷史。
宣宗皇帝的時候,二品官員只能在殿外聽旨,沒有資格入大殿,只能在殿外等候。二品以下,都沒資格進武英門。
景宗皇帝則是允許二品官員進入大殿共同議事,有一部分部門的正三品能在殿外等候。正三品以下,則沒資格入英武門。
當今聖上則是沿用的先帝的規制。
內務府的太監們另算。
伺候皇帝左右的御用監,是一直有資格進入大殿的。
今天來的人當中,除了陸居元和荀施,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
而荀施是三品,陸居元更是四品。
今日只要陸居元踏入武英殿的大門,他將會成爲歷史上進入大殿品級最低的官員。
陸居元和荀施到場之後,又有一個人從遠處走過來。
這人的步伐多少有點六親不認的感覺。
走近了一看,才能看出那居然是一個女人。
“她居然也來了!”
“姚子清,她上次和項鏡之吵過架之後,不是說這輩子再也不入朝堂了嗎?”
“今天聖上爲何會召開朝會啊?”
“不知道啊,該不會是跟國子監有關吧?不然姚子清不可能出現在宮裏啊,她都幾年沒進宮了。”
“這麼說來,上次聖上上朝,好像就是姚子清大罵項鏡之那一次吧?”
“還真是啊,聖上居然好幾年沒上朝了!”
……
“誰說本官這輩子不入朝堂的?”姚子清朗聲問道。
陸居元暗地裏對姚子清豎起了大拇指,姚子清這種王八之氣十足的做派,真的非常的欠揍。
這話確實是姚子清自己說的,但是沒人敢提出來。
人家雖然只是二品,不過她不一樣啊,她長了一張嘴啊。
你跟她吵架,輸了丟了面子,贏了可能會丟小命。
姚子清吵架,吵得贏就吵,吵不贏就打,從來不跟你講什麼道理。
“以後沒有根據的話,就不要亂說了。這裏雖然不是國子監,不過我身爲祭酒,跟你們講一講道理的實力還是有的。”姚子清蔑視羣臣。
這一羣人當中有本事的不少,項鏡之,王崇等等。
有本事鬥得過姚子清的人,不多。
項鏡之不是練武之人,跟姚子清文鬥肯定鬥不過。
王崇呢,是個練武之人,也是個一品高手。但是他不管文鬥還是武鬥,都差了幾條街。
姚子清不來,這一羣人當中最能吵架的就是項鏡之。
姚子清來了,衆生平等。
此時,殿內。
一襲金色龍袍的皇帝,登上了龍椅。
“謹歡,朕幾年沒坐這把椅子了?”皇帝笑問道。
“回聖上的話,約摸着有五年了。”謹歡回答道。
“呵呵,哈哈哈,朕五年沒坐這把椅子了,都沒人把他搶走。你說是朕的兒子們不行呢,還是那些藩王們不行呢?”皇帝哈哈大笑道。
“聖上九五之尊,這把椅子自然沒人能搶走。”謹歡笑道。
“召羣臣進殿吧。”皇帝說道。
謹歡立馬小跑着出了武英殿大門,掃視一眼後,扯着嗓子長喝道:“文和殿大學士項鏡之,貞元閣大學士王崇,率文武百官覲見~~”
項鏡之和王崇分別領頭,衆人整整齊齊的走進武英殿。
陸居元和荀施跟在後面,正要進殿,就被謹歡攔了下來。
“陸大人,荀大人,兩位請稍等片刻,等聖上傳旨你們才能進去。”謹歡笑道。
“這麼多規矩?”陸居元眉頭一皺。
“你們是特旨召見的官員,自然是要另外頒旨的。”謹歡說道。
陸居元其實也明白,沒有皇帝的旨意,他和荀施是沒有資格進入大殿的。
羣臣進入大殿之後,朝着龍椅上的皇帝跪拜下來。
此時,大殿內傳來洪亮的聲音。
“臣等叩見吾皇,吾皇萬歲!”
“衆卿平身。”
“謝聖上!”
裏面安靜了一小會兒之後,謹歡又長喝道:“聖上有旨,召戶部主簿陸居元,密典司主使荀施進殿覲見~”
然後謹歡朝着陸居元和荀施小聲說道:“兩位大人,進去給聖上請安吧。”
陸居元和荀施兩人,跨進了大殿,站在大殿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