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以爲,只要放了陵王,陵陽侯必定會罷兵的。”項鏡之說道。
姚子清其實想說,楚軍會離開西楚,未必是陸居元的調令。
可現在陸居元和楚軍匯合到一塊,跟隨楚軍一塊往京城來了。
這就意味着,哪怕不是陸居元的調令,也是他的調令了。
陸居元啊陸居元,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皇上,臣願前往攔截,保證兩萬神機營火銃兵不再前進半步。”姚子清說道。
“你確定敢保證?”皇帝問道。
“臣確定。”姚子清回答道。
“好,你即刻出發,讓楚軍哪裏來的回哪裏去!”皇帝冷聲道。
“臣領旨。”
姚子清走了之後,皇帝原本想繼續和項鏡之商討此事的。
不過,項鏡之的態度皇帝也清楚了。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找其他人才行。
皇帝回到御書房之後,把謹歡叫了過來。
“傳謹宣,還有陶賢傑。”皇帝說道。
“遵旨。”
不久過後,謹宣來到了御書房。
“陸居元的文書,你看過了?”皇帝問道。
“老奴看過了。”
“你作何感想?”皇帝問道。
“老奴以爲,陵陽侯有點放肆了。”謹宣回答道。
“有一點放肆?僅僅是有一點嗎?他就差拿火銃指着朕的鼻子逼朕放人了!”皇帝怒道。
“皇上息怒,此事……”
“息怒?陸居元帶着兩萬楚軍直奔京城,這是要造反了啊!”皇帝大怒道。
“這……”
謹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
“陵陽侯如若要造反,該當如何?”皇帝問道。
“老奴願取下陵陽侯的人頭。”謹宣說道。
說到底,謹宣還是皇室的家奴。
他並非沒有項鏡之那種覺悟,而是立場不同罷了。
如果陸居元真要造反,謹宣必定是站在朝廷這邊。準確的說,他是站在蕭族皇室這邊。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不久過後,陶賢傑急匆匆的趕到了御書房內。
“臣陶賢傑,拜見皇上!”
“平身吧。”
“謝皇上。”
“陶賢傑,調集所有的火銃兵,今晚祕密進宮。”皇帝說道。
“皇上,爲何突然要調集神兵營進宮?”陶賢傑問道。
皇帝目光如鷹視狼顧,嚇得陶賢傑出了一身冷汗。
“朕的旨意,你何須過問?”皇帝怒道。
“是是是,臣領旨,臣領旨,臣這就去調集神兵營所有火銃兵!”陶賢傑趕緊跪在了地上。
“記住了,不得有任何的動靜。此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但凡有第四個人知道了,朕第一個砍你的腦袋。”皇帝厲喝道。
“臣遵旨!”
陶賢傑領旨走了。
“皇上,這是爲何?”謹宣問道。
“朕已經下旨賜死蕭遙了,君無戲言,不可能收回成命。朕也不是不講道理,到時候陸居元進了宮,朕便與他好好說。如果,他非要忤逆朕的意思,便是他自尋死路了。”皇帝冷聲道。
皇帝到底還是不想與陸居元撕破臉皮的。
當然,如果陸居元非要救蕭遙離京,自然會與皇帝產生矛盾。
如此一來,皇帝如果還放陸居元走的話,那就等於是放虎歸山了。
與其留下這個禍害,倒不如將他擊殺在宮中。
至於皇帝爲什麼要將神兵營所有的火銃兵都調集進宮,他還是擔心姚子清攔不住楚軍。
除此之外,姚子清的意圖也非常明顯。
如果姚子清知道自己有要殺陸居元的意思的話,這瘋女人搞不好要叛變。
剛好,姚子清自己請命,離開了京城,他就可以提前先佈下天羅地網了。
皇帝有預感,八成無法和陸居元達成共識。
到時候,姚子清說不定還真的會叛變。
這可是個一品高手啊!謹宣也說過了,如果是前兩年,他有把握打贏姚子清。可是今年的話,最多最多平手。若是拖延的時間過久,他則會打不過姚子清。
是夜,滄州與通州的交界處,姚子清與楚軍碰了面。
姚子清和陸居元,已經超過一年沒見面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陸居元離京的時候的事情了。
之前姚子清前往崇州,本打算繞個路去陵陽縣看看的,可還是沒去成。
現在再次見到陸居元,她發現陸居元在氣質這一塊,遠甚從前了。
“本官乃兵部尚書姚子清。”姚子清朗聲道。
陸居元策馬走出隊列,來到姚子清跟前。
這女人,確實是怎麼看怎麼好看。
“姚大人,好久不見了。”陸居元說道。
“是啊,你想死我了沒?”姚子清笑道。
陸居元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原本陸居元覺得,姚子清當了兩年高官,應該有點逼數了纔對。
可她這人,還是如此的臭美了。
“怎的?”陸居元問道。
“我還以爲,你想我想的死去活來,沒我的日子,你都快過不下去了呢。想好了嗎?什麼時候娶我?”姚子清問道。
陸居元嘴角瘋狂抽搐了起來。
姚子清接着說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咱家成親以後,我肯定不會欺負家中兩位妹妹的。”
“姚大人,你知道什麼叫做反衝鬥士嗎?”陸居元問道。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這女人,明明長着一張全天下的男人都想衝爛的臉,卻張了一張反衝的嘴。
“你找我做什麼?”陸居元問道。
“楚軍沒有兵部的調令,私自離開防區,已經違反了大炎軍律。所有楚軍,返回西楚,不得有誤。”姚子清沉聲說道。
陸居元看到姚子清的時候,就猜到她是來做什麼的了。
其實,陸居元還真沒想過帶兩萬火銃兵入京。
他所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因爲他已經有了調離楚軍離開防區,前往京城的事實了。
如果楚軍還跟着他去京城的話,這兩萬楚軍,又將成爲陸居元飛昇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陸居元非常感謝姚子清,她來的非常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