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修仙文中的主角夜凡塵是個真正意義上根骨絕佳的天才,如今他不過百歲,便已是化神期巔峯了,而蒼玄宗的幾個護法與壇主也都在化神與合體的階段。
所以折風渡現在的處境差不多就是榮耀王者一夜之間重回倔強青銅,但他還得繼續用這個青銅號去打巔峯賽,身邊都是一羣老怪物,腹背受敵,真正意義上的1v9……
就跟鬧着玩似的。
不過這本小說並不是什麼正經修仙文。
剛纔他讀的那捲書,在外人眼裏這只是一本《伐經洗髓錄》,可在他眼裏這書卻叫《一劍之成爲偏執魔尊的心尖寵bl》
折風渡在看到這本書的第一眼就覺得它肯定不簡單。
他,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高材生,讀的懂每個單獨的字,可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又是什麼玩意兒?
“bl”又是什麼東西?
baseline?
basicliterature?
就在折風渡困惑的片刻,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系統,系統向他解釋了“bl”指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並簡單介紹了故事梗概。
書裏的主角受夜凡塵,是三清門下的首席大弟子,長得傾城絕豔,擁有極其罕見雷系單靈根,從小天資出塵,十六歲築基,二十歲結丹,是修真界幾千年纔出天才,後來他不負衆望修爲突飛猛進,成爲三清門內少有的大乘修士,被人尊稱爲“臨安仙君”。
然而就是這麼一位清冷的仙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他對自己一見鍾情,對自己情根深種,兩人在見面的第一晚就脫了彼此的衣服,從此以後的一千零一個夜晚,他們也都在脫對方的衣服。
三界的人都嫉恨折風渡,因爲夜凡塵的眼裏永遠只看得到他一人。
可他們當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兩人從海角一直做到了天涯。
聽完這段介紹之後,折風渡的心情一度是崩潰的,他知道若是要了解這個世界的劇情必須得熟讀此書,可當他一翻開《一劍之成爲偏執魔尊的心尖寵bl》,看到裏面冒出的那些字眼,
“夜凡塵泛紅的眼角……”
“嗓子啞得說不出話,大概是哭了一整晚。”
“你……別這麼厲害。”
以及後面一連串的“啊”、“……”、“!”、“~”等語氣符號。
折風渡就感覺自己要深呼吸幾下,才能再去面對這本書。
於是他翻開,又合上,翻開又合上,在自己的房間裏倒騰了兩天才勉強將一本書讀完。
雖然折風渡無法理解這個充滿戀愛腦的世界,爲什麼一羣修道之人腦子裏只有情情//愛愛,但既然他熟悉劇情,只要合理加以利用,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就比如說他眼前的這個人,曲無應,是原主手下的一名鬼修,不過還是個新生鬼,鬼歷尚淺,修爲不高,通常只替他做些跑腿的事,書裏着墨不多,但是每次他與夜凡塵春/風一度的時候,都會讓曲無應在外面來替他們望風。
在蒼玄宗,高深莫測的修爲不是奢侈品,忠心纔是。
當然,折風渡之所以面多如此困境還能這般淡定從容的根本原因是,他是主角攻。
他的主角光環無人能及。
而此時,折風渡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
見折風渡落在了自己面前,曲無應趕忙從乾坤袋中取出對方命自己帶來的兩樣東西。
分別是用來易容的粉與一件正道門派弟子纔會穿的白衣道袍。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要這個來幹嘛,但他還是照辦了,畢竟……魔尊的心思不好猜。
曲無應指着其中一個鐵皮盒子道:“尊上,此易容粉遮瑕力度極好,往額頭上淺淺一抹,皮膚頓時光滑無痕。”
折風渡的視線淺淺掃過那兩樣東西,又拍了拍曲無應的肩膀,“你做的不錯。”
隨即便端着鐵皮盒飄到自己的銅鏡前,取來架子上的一隻毛筆,他用了點法術將水與易容粉攪和均勻,對着鏡子提筆在自己臉上畫了幾下。
曲無應站在一側的牆角,他目睹了魔尊“對鏡描眉”的全過程,後背汗毛聳立,感覺自己要被嚇活了,連喘氣聲都不敢出。
難道……尊上他出關之後不僅心性大變,就連性別認知也變了?
折風渡對着鏡子照了好幾下,確認自己將額頭的赤紅魔紋完全抹去後,滿意地擱下筆,轉頭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曲無應,問:“怎麼樣?”
什麼……什麼怎麼樣?
曲無應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額頭直冒冷汗,半晌,從喉頭生硬地擠出一個字,
“……美。”
見折風渡神色僵硬,他趕忙補充:“很美!”
折風渡的臉徹底黑了:“本尊問的是印記遮得乾淨嗎。”
“哦哦哦哦,”曲無應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腦子被閃電擊中了一般,不斷重複,“乾淨乾淨……”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折風渡不再去追究曲無應剛纔莫名其妙的反應,他衣袖一揮,眼前的兩樣東西瞬間憑空消失,進了他的袖裏乾坤,額頭上的易容粉褪去,魔紋再次顯現了出來。
他面上又恢復了那副溫和的微笑,衝對方道:“去把左右護法還有幾位門主請來,就說……閉關苦悶,三年未見,本尊已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們敘敘舊。”
這個“請”字被折風渡咬得特別重。
曲無應心下一驚,如今折風渡修爲大不如從前,他生怕那幾人用各種理由強行要見折風渡,隨後瞧出其中端倪,可誰知尊上竟然主動提出了要見他們?
雖然他心中疑惑不解,但在對上那雙如黑曜石一般波瀾不驚的眼眸後,曲無應也只能恭敬地說一聲,“是。”
隨即他化作一道煙霧,消散在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