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聞了聞,捏了一點粉末在指頭肚上摩擦,很快粉末變成水分,又蒸發到空中。
凌母臉色大變,聲音有些顫抖,“你說這是從靠枕上的刮下來的粉末。”
辛月點了點頭。
自己雖然會醫術,但每個世界藥材千千萬萬,不可能都識得,更不可能認識經過歷史變遷,人類智慧研究出來各種古怪的藥。
淩氏拿着手帕的手驟然收緊,眼眸中燃燒着熊熊怒火,“是誰,我要剁了他喂狗。”
看着怒火中燒的凌母,辛月腦門冒出黑線。
好彪悍的孃親!
一般人還真不敢惹!
辛月抿了抿脣,語氣平淡,波瀾不驚,“我心裏有懷疑對象,還不確定,娘,這些藥粉到底有什麼作用?”
凌母的怒氣一時半會散不了,眉宇緊緊蹙起,“這種粉末我曾在偶然江湖上遇到過,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醉夢’,沾上一點,就能讓人陷入沉睡。在睡夢中,做個各種各樣的美夢,不知不覺奪人生機,在夢中醉生忘死,直到死去,也無法查出死因,因爲它沾染到身上之後,會在遇到稍微高些的溫度後,變成水分揮發掉,查無所查,無跡可尋。”
“最可恨的一點,如果孕婦碰到‘醉夢’,肚子裏的孩子會在不知不覺中化爲一灘血水,母體也會精神受損,變得瘋瘋癲癲。這些量足夠毀了龍胎,讓你精神失常。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方到底是誰,用這麼歹毒的手段害你和孩子?”
凌母越說越氣,手指狠狠抓着牀邊,眼看就要抓出四個指頭印。
辛月怕尖銳的木屑刺到凌母的指頭肚,伸手抓住凌母的手。
凌母看到辛月略微有些紅潤的小臉,面容變得追漸平緩下來。
凌母怕“醉夢”的氣味對辛月有害,對跟在身邊的丫環招了招手,讓丫環把沾有粉末的手帕帶出去,然後問辛月,“你說你有懷疑對象,是誰,我這就派人去查。”
辛月想了想,就把凌嫋剛纔來找自己發生的事情,包括凌嫋慫恿原主去湖邊這件事,一字不落告訴凌母。
在宮鬥中,勇於找幫手,可以省很多事。
凌母聽後,恨不得立刻站起來,去抓老三一家喂狗。
凌母是江湖兒女,很難融於那些嬌生慣養的貴婦中,也不喜歡參加各種宴會,就養了一院子的狗,沒事逗逗狗,溜溜馬,日子過的也很愜意。
凌母氣急纔會說拉去喂狗,也不可能真的喂家養的狗,怕養壞她那一院子的小可愛。
野狗是個渾不計的,要喂也是喂野狗。
“娘,依照凌嫋的本事,應該弄不來‘醉夢’這種藥。現在她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可以隨時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順滕摸瓜,查出她背後的人,再一網打盡,翻不起浪花來。”
凌母咬牙切齒罵道:“這個凌嫋,平時看她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也就你單純,容易被她騙,索性發現的早,沒出什麼問題,你以後一定要離她遠點,知道嗎?”
凌母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無奈,“查的時候動手的人已經死了,只查了個表面,線索就斷了。後面的人藏得太深,我懷疑府內有宮裏的人,具體是誰,還得繼續查下去。哎,沒想到後院在我鐵手腕的治理下,還是有些小蹄子包藏禍心,與外面的人狼狽爲奸害你,狗都比他們忠心,養他們還不如養條狗,看到我還會搖搖尾巴,逗我開心。”
辛月冷笑道:“宮裏,也就那些人喜歡鬧幺蛾子,等我回去,再一個一個收拾她們。”
凌母贊同不已,同仇敵愾,“對,一個都不能放過,宮裏的人不可能拉去喂狗,你就把她們打入慎行司,讓他們嚐遍七十二種酷刑,看這些小蹄子還敢不敢使下作手段害人。”
辛月看着眼睛發亮,腦中想着怎麼收拾人的凌母,無奈扶了扶額。
估計原主那些整治勾引燕寒的人的手段,都是從凌母這裏學的吧!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惜,原主被狗皇帝的花言巧語迷了心,失去了自我。
色字頭上一把刀,男色同樣如此。
“娘,落水之前我聽到有人發出慘叫,可查出來是怎麼回事?”
“府中丫環在除草的時候,發現了一具屍體,害怕的發出慘叫,因爲這,給別人可乘之機,推你落水,時機湊的也太準了,想必有人提前安排一切,就等你你上鉤。”
辛月垂眸思索,落水,受寒,薑湯必不可缺。
計謀環環相扣,總有一個能中招。
真是好深的心思!
辛月看向凌母,“娘,那具屍體可查出來是什麼人?”
“查出來了,那個丫環一直在廚房做事,老實本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我懷疑她應該是看到了什麼,被對方殺人滅口,活生生悶死。”
提起這點,凌母就腦殼疼。
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殺人,自己還沒發現,這主母當得,是有多失敗啊!
看來將軍府需要來個大整頓!
還有那些吃閒飯的庶出妯娌,喫着我的,穿着我的,花着我的,還敢和外人合夥用陰私手段害自己閨女,也該把他們狠狠收拾一番,趕出府自立門戶,餓死他們。
辛月眼眸半垂,神情凝重,手指一圈圈卷着被子。
廚房。
紫月說她進廚房就看到一大筐姜,顯然是有意爲之。
看來摻和進來的人還不少!
凌母看向辛月隆起的腹部,心疼的不行,隔着被子,慈愛的撫摸着,語氣委婉的問辛月,“倒是你肚裏的龍胎,該怎麼辦?”
“胎兒沒事,肯定能健康出生。”
“可是太醫說……”想起太醫說的那些扎心的話,凌母張了長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太醫不可信。”辛月一字一頓道。
凌母一怔,神情變得僵硬,滿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