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炮灰的石榴裙 >北涼公主
    馬車上,紅苕的小腹疼痛難忍。

    她撐着一口氣,面上波瀾不驚,可額頭的汗珠不斷滴落。

    喬清歌對於這個要自己命的女人沒有半分憐憫,她這般痛苦不堪,無非是因爲遠在都城的母蠱正倍受折磨。

    可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

    按照原本的計劃,路今白將第二封信送到了路孝文手上後,他一定後悔連連,不惜傷害紅苕也要求得這裏的消息。

    屆時紅苕就會相信她昨夜所說非虛,因此更不敢輕舉妄動。路孝文與鳳寧之間,也會多生嫌隙,可謂一舉兩得。

    可路孝文此人,城府極深,即便想要打探消息也絕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青天白日的,這不是故意讓路孝覃看出端倪嗎?

    即便狗子愛她,也不可能爲了區區一個她自露馬腳。除非正在折磨母蠱的人不是路孝文,可那又會是誰呢?

    管他呢,至少這人的介入讓紅苕這個定時炸彈現出了真身。

    喬清歌忙假意關心道:“紅苕姐姐好似身體不舒服,要叫韓大夫來診治嗎?”說完,喬清歌看向路孝覃,等着他的答覆。

    這話裏話外好似全是關切,可路孝覃聽來,總覺得喬清歌心裏憋着壞。

    他正要開口回絕,紅苕先開了口,“勞皇上掛心,奴沒有大礙。”

    話落,喬清歌不禁搖頭嘆氣。紅苕的拒絕,只會讓路孝覃更加疑心。

    到時她體內有子蠱的事被抖落出來,路孝文的陰謀也不攻自破。

    今天還真是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尤其是在聽紅苕蹩腳的藉口以後,喬清歌更是心情舒暢。

    她說,“奴只是來了葵水,不必煩請韓大夫。”

    路孝覃將信將疑,但也不便深究,他就要偃旗息鼓,喬清歌又蹦噠起來。

    “婦科上的事更要上心,皇上還指望着姐姐給真國長面子呢。”說着,喬清歌探出頭,對着身後的馬車一頓輸出,“韓大夫,一會兒歇腳時,你可得好好替紅苕姑娘診治!”

    見狀,紅苕臉上的汗越積越多,她又想起昨夜清歌的話,想來王爺是因爲收到了她的信,才急切想要知道這裏的消息以便帶走清歌。

    他就這般愛她嗎,甚至不惜讓所做一切功虧一簣。

    痛感不斷捶打她的腹部,心也疼得厲害,紅苕終於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喬清歌找準時機驚呼:“停車!”

    馬步漸漸停了下來,在韓堯說出結論後,喬清歌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虧我還想着到徐州時給她買份紅糖薑茶,誰成想錯付了。”

    演技之浮誇,叫路孝覃不忍看下去。他擺擺手,定定道:“紅苕必須死,只不過要拖遠遠的。”

    眼下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否則若是真引來了路孝文,寡不敵衆,簡直是自掘墳墓。

    趁着紅苕昏睡,韓堯又餵了她幾顆讓人昏睡不起的藥。見狀,喬清歌生了惻隱之心,她總覺得紅苕罪不至此。

    可這裏畢竟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對於路孝覃來說,紅苕的存在是極大的威脅,因此她必須死。

    現下的問題,是誰去送走紅苕。

    侍衛們本就舟車勞頓,誰也不願給自己找事。僵持不下時,塵四自告奮勇,“末將快馬啓程,只消兩日。”

    聞言,路孝覃滿意點頭,喬清歌卻生怕他被小妖精迷了眼,因而一再囑咐道:“等你回來,我一定會讓阿邵給你說一門巨美的親事,所以在這之前,咱可不興貪戀美色啊。”

    話落,塵四嘴角抽了抽,他跟隨少爺十幾年,還從沒有被人如此不信任過,沒想到第一個質疑自己的是少夫人。

    況且鍾沁在這裏,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一定會回來。

    看着塵四望向鍾沁出神的眼,喬清歌頗爲滿意點了點頭,這纔是青梅竹馬的正確打開方式,瞎子皇帝不配擁有。

    解決了紅苕這個燙手山芋後,喬清歌心裏格外輕鬆,但新的疑慮見縫插針,很快又佔據了她全部的思想。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母蠱,諾大的帝都城,誰能在路孝文眼皮子底下動他的東西。

    不知怎麼的,喬清歌又想起了那個女人深不見底的眼眸,幫她的人會是虞心顏嗎?

    如果真是虞心顏,那就未必是在幫她了。兵來將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昨夜隨地合了眼,現在乏的厲害,喬清歌不顧李由瞪大的眼珠,自顧沉沉睡去。

    路孝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連他自己也沒弄清楚,爲何總對這個女子格外寬容。

    *

    又連着趕了兩天的路,一行人總算是入了北涼之境。他們一進到北涼,便有人相迎,一個熟悉的面容再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

    幾月不見,蘇鸞的額間似乎多了道橫紋,滄桑之意躍然。好在這橫紋並未遮斷她眼底的笑意,見到喬清歌后,她眼中笑意更甚。因此也顧不上舊主在邊上,直直走向了清歌。

    “當日一別,我便感知你我二人還會相見。”

    話落,喬清歌還迷迷糊糊,就被蘇鸞送上了她的馬車。

    察覺到身側的陰冷目光,蘇鸞凍的哆嗦,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才知青少爺正冷冷看着她。

    蘇鸞嚥了口唾沫,心下了然。不禁感嘆起青少爺眼光之狠辣,清歌的確是值得愛的姑娘。

    她欠了欠身,不知是對着路孝覃還是對着青邵,略帶歉意道:“王上和王后擔心清歌姑娘一個姑娘家出行不便,特意叫臣來這裏候着。”

    說完,她戰戰兢兢上了馬車,好在自己的舊東家沒有發難。

    蘇鸞的舉動倒是正合喬清歌的心意,連着趕路幾日,她都正對着路孝覃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實在叫人乏味。

    因而蘇鸞坐上馬車後,她一點沒忸怩,直截髮問:“我原來還疑惑北涼王夫婦爲何非讓我來,今日見到姐姐,我便知姐姐能替我解惑。”

    喬清歌目光殷切,別說是她,就連路孝覃也不知北涼王夫婦爲何非要他帶上她。

    可蘇鸞就不一樣了,當日她逃難至此,僅僅半月就得到了北涼王夫婦的重用,她似乎知道什麼內情。

    見喬清歌這副模樣,蘇鸞猶豫不定。雖然王上王后一再強調事情未果,不可聲張。但她總是想起喬清歌當日的救命之情,因此不忍心繼續瞞着她。

    她清了清聲,定定道:“清歌,北涼公主極有可能不是公主。”

    什麼?

    喬清歌被繞的迷糊,北涼公主怎麼又不是公主了,這跟她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難不成清歌這具身體,纔是真正的北涼公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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