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沛打電話,只是關心外公的病情,順便問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已經拒絕了,通通拒絕了。
她不想顧九牧誤會她和南寧沛的關係。
可顧九牧滿心都是恨意,都是怒氣。
他不明白,他曾經視若珍寶的女孩,怎麼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畫畫,我不會讓你走的。”
僵持的氣氛被他忽然的溫柔打破。
阮畫意微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又酸又澀,一聲“顧九牧”堵在嗓子眼裏,遲遲說不出來。
“畫畫……”
顧九牧猛地摟緊她的腰,一手護着她的後腦勺,滿目柔情地看着她。
“不行。”
阮畫意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顧九牧,你糊塗了,嘶!”
腰間忽然吸上一陣痛意,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俏臉泛白。
顧九牧見狀,像只幹了壞事得逞的貓,滿足地把她按在自己懷裏,扎進她的頸窩。
阮畫意身體陡然一僵,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刻詭異又溫暖的畫面。
顧九牧驀地清醒,一把推開了阮畫意,還不忘從她手裏搶了手機。
“南寧沛”三個字赫然在手機屏幕上跳動。
房間裏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你的老情人,對你真是念念不忘啊!”顧九牧目露兇光,狠狠按下接聽鍵,並且打開了免提。
阮畫意頓時感覺後背一片冰冷。
“畫意,我聽說,你爸爸爲了五千萬把你交給顧九牧了?你現在怎麼樣了?顧九牧有沒有欺負你?我馬上就上飛機了,你等着我,我帶你走。”
電話那頭,南寧沛走向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好看的眉都快擰成一團了。
可阮畫意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歡喜,甚至在對上顧九牧陰沉的目光時,不寒而慄。
“畫意?”
南寧沛沒聽到她的迴應,擔心地喊了一聲。
“顧九牧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瞭解你,你留在他身邊會受傷的,跟我走吧。”
南寧沛緊緊捏着手機,彈鋼琴的手因用力過大而骨節泛白。
阮畫意聽着他的聲音,感覺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再說下去,顧九牧說不定要對南寧沛下手了。
“不……”
“不用了。”顧九牧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臉色煞白的阮畫意,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南寧沛,別把自己當成她的救世主,有能耐,就給我兩個億,我或許會考慮,把她賣給你。”
“顧九牧!”
南寧沛聽見他的聲音,眸光森冷。
只聽顧九牧冷笑一聲,“兩個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南少爺可以考慮。”
“顧九牧,你知不知道,畫意她……”
“南寧沛我很好,你不用特意回來。”
阮畫意見勢不妙,突然撲向顧九牧,搶在南寧沛說出真相之前,掛斷了電話。
見狀,顧九牧還以爲她怕自己知道一些關於她和南寧沛的往事,冷笑地看着她,道:“心虛了?”
“我沒什麼可心虛的。”
阮畫意強撐着,倔強地對上顧九牧的眼神,“只是覺得沒必要。”
顧九牧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湊到她面前,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是沒必要,還是怕你們的醜事被我知道?”
他的話如同冷刀子,狠狠紮在阮畫意的心上。
醜事?她和南寧沛清清白白,何來醜事!她只是怕,南寧沛一時衝動,把當年的真相告訴顧九牧。
顧九牧現在的脾氣越來越難以琢磨了,她也不確定他知道真相後悔做出什麼事情。
她狠狠嚥了口口水,坦然對上顧九牧的眼神,“沒有,你愛信不信。”
說完,她狠狠推開了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顧九牧下意識要扶她,她卻像只受了驚的兔子,連忙避開了他的動作。
這一幕生生刺痛了顧九牧的眼睛。
她都開始抗拒他的觸碰了嗎?
可他,偏要碰她!
顧九牧滿心戾氣,一把抱住她的腰。
撲面而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脣間。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溫潤的脣就被顧九牧以吻封緘,淡淡的薄荷味在鼻腔縈繞,脣角隨之刺痛。
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顧九牧,你放開!”
她感受到顧九牧的瘋狂,狠狠推開他,下意識就要逃。
顧九牧忽然暴怒,用力地桎梏她的手,“要去找南寧沛嗎?還是顧廷修?阮畫意,今時不同往日,我甚至比他們還要有錢,爲什麼他們可以,我不可以?嗯?”
帶着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殘留微微的刺痛感。
對上他陰鷙的目光,阮畫意只覺得胸口疼得喘不上氣來。
他真是這麼想她的,她愛錢,一如阮平文那樣嗎?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淚倔強地留在眼角,“是啊,顧廷修可以,南寧沛可以,世界上任何一個有錢人都可以用錢甩我臉上,唯獨你不可以!”
“阮畫意!”
顧九牧感覺自己要被她氣瘋了。
這個女人,知道自己說的什麼屁話嗎?
“所以,九爺,不要試圖用錢留住我,我喜歡錢,唯獨不喜歡你的錢。”阮畫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是嗎?”
他狠狠抓住她的手,強行拉着她下樓。
手腕上傳來劇痛,阮畫意擰緊了眉頭,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被迫跟他大步下樓。
乾淨的地板沾上拖鞋上的水漬,格外的滑。
“你看看!”
顧九牧甩開她的手,按着她的頭,讓她看着樓梯轉角上貼着的照片,那是他們的合照,笑得多好看!
阮畫意胸腔一片酸澀,看着照片上恩愛的兩人,啞着嗓子開口:“這能代表什麼?過去而已。”
顧九牧被她滿不在乎的態度氣得發瘋,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真的不代表什麼嗎?是不是在你心裏,我本來就算不上什麼、”
“你弄疼我了,顧九牧你鬆手。”
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痛意,阮畫意想逃,推開了他的手,轉身要走,卻腳下一滑,整個人往樓梯下倒去。
“啊!”
“畫畫!”
顧九牧看着她往後倒去,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