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驚醒的曲幽幽驚喜地看着她,“你醒了!”
阮畫意眨了眨眼睛,“你是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我變成植物人,你就養我一輩子嗎?”
說到這,曲幽幽眼睛都紅了。
“畫畫,對不起。”
曲幽幽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滿臉自責地說道:“要不是我讓你陪我相親,你也不會出車禍……”
說不定還在家裏好好躺着呢。
見她一臉愧疚,阮畫意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可自己手背上還扎着針頭,就只能算了。
“出車禍又不是你弄的。”
她溫柔淺笑,明亮的雙眸像灑了揉碎的星辰,看得曲幽幽心生波瀾。
明明,就是因爲她,畫畫纔出門的,不出門什麼事情都沒有。
曲幽幽把溫開水喂到她嘴邊,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嗆着了。
喝完之後,阮畫意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剛纔嗓子乾巴巴的,嘴脣也乾燥起皮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被人從沙漠撿回來的呢。
見曲幽幽還垮着臉,她笑眯眯地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命中有一劫,說不定我因爲這場車禍避開了更大的禍端呢!”
“真的?!”曲幽幽眼睛一亮,又馬上意識到她在安慰自己,眸光黯然地坐在牀邊,“你就別安慰我了,要不是我……”
“好了。”
阮畫意板着臉,認真地看着曲幽幽,“什麼時候曲幽幽也變得嘰嘰歪歪的了!車禍又不是你造成的,怪你什麼?怪你沒有打斷我的腿?”
“噗嗤!”曲幽幽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笑了就對了,阮畫意欣慰地笑了笑,不枉她說的口乾舌燥,“我還想喝杯水。”
“等着。”曲幽幽起身倒水,笑着的樣子,應該是想開了。
她小口小口地接着喝了兩大杯水,突然覺得,不大對勁了。
曲幽幽朝着她擠眉弄眼,“是不是想去廁所。”
阮畫意羞澀地點點頭,“嗯。”
“走!”曲幽幽把她的吊瓶取下來,扶着她下牀。
好在阮畫意車禍時把傷害降到了最低,她也沒受什麼傷,能夠正常行走。
就是還有點頭暈。
曲幽幽告訴她,是因爲她發燒了,估計剛退下來。
阮畫意點頭說“哦”,就自己進了洗手間,曲幽幽舉着吊瓶,在虛掩的門口守着。
“還好你住的是貴賓單人間,不然就你那容易害羞的臉皮,憋死都不會來。”
聽曲幽幽在門口調侃自己,阮畫意就當沒聽見,慢吞吞地辦完人生大事,沖水,走出來。
只聽嘩啦一聲,曲幽幽又忍不住笑了。
阮畫意一出來,她笑得更歡了。
“你最好不要有這一天,不然,我都不給你舉吊瓶。”
阮畫意一邊憤憤說着,一邊推門打算去外面走走。
曲幽幽一看連忙就要攔住她,“你剛剛退燒,這時候出去吹了風又發燒怎麼辦?”
“就繼續住院啊!”阮畫意真有這個想法,目前她不想回那個讓她失望的家。
這個念頭在她心裏紮了根,也不想見到顧九牧。
不過想到醫生的不容易,她看向曲幽幽,“給我拿一件厚外套吧!這裏面的消毒水味道聞得我難受。”
曲幽幽知道她不喜歡醫院,都這麼乖了,曲幽幽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連忙找了一件厚實的長外套給她披上。
溫暖瞬間而至。
阮畫意笑得眉眼彎彎,“不錯,走吧。”
兩人並肩走,只不過曲幽幽要高高的舉起手,確實累人。
阮畫意怕她舉得太久胳膊受不了,出了住院大樓,就在樓下小花園的椅子上坐下了。
“謝天謝地。”曲幽幽鬆了口氣,站在她身邊,生怕吊瓶矮了她的血倒流出來。
不過阮畫意卻不在意,坐在椅子上發呆。
曲幽幽見狀,讓人幫忙找了一把高椅子,她就能坐在旁邊安心玩手機了。
兩人一坐就是半小時。
顧九牧來的時候,看見病牀上的人沒了,差點發瘋。
抓住一個護士問了才知道,兩人去樓下透透氣。
這還發着燒呢,就去樓下吹風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九牧捏了捏眉心,正要下樓去找她,就撞見了來看阮畫意的南寧沛。
瞬間,他臉色陰沉,目光森冷。
“畫畫在睡覺,看她就改天吧!”顧九牧攔住了南寧沛的去路,眼神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持。
南寧沛手捧向日葵,面色不善地對上他的目光,“還說能照顧好她,她發燒、出車禍,這就是顧總的照顧?這樣的話,還不如讓我照顧她。”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顧九牧眼神陰沉,直勾勾地看着南寧沛,恨不得用眼神裏的怒火把他燃燒殆盡。
南寧沛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
幾次三番讓畫畫住進醫院,這種人憑什麼說他真的愛畫畫,只不過是滿足他的虛榮心和報復心而已。
“還不走?”顧九牧森冷地看着南寧沛,不想讓他和阮畫意有任何接觸。
然而,南寧沛卻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怕我跟畫畫相處久了,她就會發現你跟以前的你不一樣了?”
顧九牧臉色不變,冷漠地看着他。
不一樣了,很正常。
南寧沛見狀,卻繼續說道:“你根本沒有想過要跟畫畫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而是想要讓畫畫被你狠狠的拋棄一次,報復她當初的離開,對不對!”
聞言,顧九牧心中五味陳雜,他的確有過這樣的念頭,讓阮畫意以爲他願意重新開始,在她歡天喜地的時候,再狠狠拋棄她,讓她也體驗一下當初他的那種痛徹心扉。
可隨着兩人關係好轉,他越來越沉迷於兩個人的小日子,甚至不捨得傷害她一丁點。
直到那張照片的出現。
他眸底生出暴躁,冷冷地看着南寧沛,一字一句地說道:“對,我就是這個想法,我要讓她也嚐嚐,那種被人拋棄,被人狠狠推開的滋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