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不孝的東西!開公司針對自己親老子,還把我告上法庭,你就不怕你媽在天上怪你嗎?”
聽他中氣十足,阮畫意臉色陡然一沉,最後一點笑意都煙消雲散。
“你還有臉提我媽?誰給你的臉?”阮畫意臉色陰沉地看着阮平文,眸子裏全是怒氣。
被女兒懟着臉質問,阮平文臉色越漸難看,你了半不出話來。
見她臉色不對,曲幽幽連忙拉住她的手臂,“畫畫,冷靜點,咱有理,把東西要回來就是了,要打人也不是現在。”
被曲幽幽這麼一說,阮畫意心中的憤怒瞬間被衝散,差點還笑出聲來。
她看起來很想打人嗎?好吧,她確實一直都想揍阮平文一頓,幫媽媽出出氣。
可事已至此,媽媽應該也不屑於跟他有關係了吧。
“還是剛纔那句話,明天下午三點之前,我要見到外公最喜歡的硯臺,到時候我沒看到的話,你知道後果,滾吧!”
阮畫意冷着臉坐在沙發上,一點面子都沒留給阮平文。
自從接手公司,阮平文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偏偏他不敢跟阮畫意爭執,只能帶着白蓮和阮詩情灰溜溜地走了。
三人走後,阮畫意坐在沙發上,雙手一直捏着戒指盒子,愛不釋手地摩挲着戒指。
這個戒指,是媽媽留下的,當初被阮詩情搶走了,終於拿回來了。
見她這樣,曲幽幽擔心地坐在她旁邊,擔憂地問道:“畫畫,你還好吧?”
“我能有什麼事!今天可是發生了大好事,我終於爲媽媽出了一口惡氣了!”
阮畫意一身輕鬆,笑眯眯地看着曲幽幽,“晚上在家裏喫?徐阿姨的手藝特別好。”
徐阿姨是她媽媽還在世時,一直在家裏幫忙的阿姨,後來白蓮住進來,家裏又添了兩個傭人,徐阿姨就一直做一些雜活。
現在房子回到她手上了,她就把另外兩人辭退,只留下了徐阿姨一個人。
“好啊!”曲幽幽以前嘗過徐阿姨的手藝,連忙點頭。
晚飯過後,阮畫意就回房間睡覺了。
曲幽幽則約了一個局,跟其他朋友出去玩玩。
阮畫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牀邊一直站着一個人,模糊的影子嚇得她突然驚醒,“誰?”
可打開燈,房間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她不由得長吐一口濁氣,原來都是錯覺啊。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少數地方綴着燈光,她心裏也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
也不知道顧九牧現在在幹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顧九牧,真的沒想過跟她重新開始嗎?
……
另一邊,顧九牧坐在安靜的房間裏,空空的酒瓶子胡亂倒在地上,濃郁的酒味在房間裏飄散。
手機還停留在阮畫意和顧廷修的照片上,他時不時看上一眼,都覺得心臟隱隱作痛。
重新開始,她是認真重新開始的嗎?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
阮畫意睡了一覺,被曲幽幽強行拉起來喫午飯時,突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顧九牧願意重新開始,那她一定相信他,重新開始,從頭再來。
“想什麼呢?”曲幽幽見她忽然笑了起來,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啊?”阮畫意茫然地對上曲幽幽的目光,就見她擠眉弄眼地看向門口。
阮畫意茫然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顧九牧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外面,而顧九牧已經站在了門口。
“喫午飯呢?”顧九牧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她心裏微微一顫,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顧九牧不大一樣。
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同。
徐阿姨知道顧九牧的身份,連忙熱情地添了一副碗筷。
曲幽幽也非常有眼力見地把最靠近阮畫意的位置讓給了他。
“來來,坐這兒!”
狡黠的目光在顧九牧和阮畫意身上流轉,見兩人的氛圍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曲幽幽才稍微放心下來。
不過顧九牧這傢伙上次對畫畫那種態度,也不是輕易就能過去的。
曲幽幽心裏琢磨者,阮畫意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你怎麼來了?”阮畫意低頭喫菜,抽空問了一句。
顧九牧知道她在逃避自己,面不改色地給她夾了菜,淡淡道:“都回孃家住了,我不應該陪着你嗎?”
“嗯?”阮畫意迷茫地擡起頭,對上顧九牧炙熱的眼神。
“阮畫意,我們談談吧。”顧九牧認真地看着她。
這句話,就跟她當時說的一模一樣。
她甚至都能猜到顧九牧下一句要說什麼。
“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吧。”她重新低下頭,心臟早就跳得飛快了。
見她還在逃避,顧九牧伸手握住她的手,“重新開始,這一次。”
轟!
這話就像一道響雷砸在阮畫意耳邊,她捏緊了筷子,試圖掙開顧九牧的手。
可他的手牢牢握着她的手,不給她一點退後的機會。
“我……”她用力地捏着筷子,心裏早就成了一團亂麻。
“阮畫意,我考慮好了。”顧九牧聲音低沉,一如當初跟她表白時的認真。
對上他認真的目光,阮畫意心裏有一陣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他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她張了張嘴,卻一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見她慌亂的樣子,顧九牧嘴角微微上揚,摸了摸她的頭頂,溫柔說道:“同意的話,就點點頭。”
話音剛落,阮畫意就飛快地點了點頭。
她已經想好了,只要顧九牧願意重新開始,她就會相信他,不管這一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對上她滿是喜悅的眸子,顧九牧低笑一聲,“那就這麼說定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再也不要提了。”
“好。”她對上他含笑的眸子,豆大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
顧九牧伸手把她牢牢抱在懷裏,貪心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哎呀!”